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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先生拍了拍常林的肩膀,歎著氣說道:“常林賢侄,聽到了吧?這回可又失望了一次。
我勸你也別去什麽鑒寶大會了,回頭我給你寫封薦書,讓你兒子去我當年的同窗趙司馬那裏從學。以後出官入仕,也是件極風光的事情。這件東西,就留著做個念想吧。”
常林早已失望過無數次,這次再聽這話,也終於歎了口氣。說道:“恩公說得極是,我是不該如此執著。既然這樣,我還是”
“先別急!我話還沒說完呢。”見常林已經伸手要來接玉,沉雲飛笑嘻嘻地說道:“剛才我隻是說,你如果拿到當鋪裏去賣,就隻值這個價。我可沒說你這傳家之寶就隻值這個價啊。”
“什麽?!”兩人一聽,頓時大吃一驚,一臉地疑惑不解。隻有溫如霞在一旁翻了翻白眼,心說了一句:我就知道!
司徒先生趕緊問道:“按雲飛老弟以為,這塊玉還另有玄機?”
沈雲飛笑而不語,隻是望著常林,看似漫不經心地拿起一旁的茶盞,隨意地問道:“要是我猜得不錯,這位常林大哥,祖上可不僅僅是普通的富足之家而已,否則的話,根本不可能得此寶物。”
二人又是一驚,司徒先生更是一臉莫名地來回望向沈雲飛與常林,神色不定,不知道是懷疑沈雲飛言語有過呢,還是壓根兒就不清楚常林的底細。
到是那常林,一驚之後,便又細細回想起來,繼爾搖頭說道:”時候,似乎聽祖父說起過一點,祖上似乎有點什麽名望,但現在已經記不清了,事後父親也再沒提起過。”
沈雲飛放下茶盞聳了聳肩膀,搖頭笑道:“如果是這樣也就難怪了。今天要不是遇到我,你祖傳的這件傳世之寶,可能真就要埋沒了。”
聽得沈雲飛這話有異,常林趕緊躬身拱手,恭恭敬敬地說道:“願聽沈公子高見。”
他雖然覺得沈雲飛年輕,不可能有太多見識,既然已經扯到了家祖身份上,想必是有一番不同的見解。更何況現在是在司徒先生府上,常林也不擔心有人存心招搖撞騙。如果這玉真的不值錢,他就算騙了,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沈雲飛笑著說了聲“不敢當”便又說道:“咱們先不說這塊玉,隻說這盒子,便已值得起司徒先生的這間藥鋪了。”
“你說什麽?!”三個聲音同時響起,不僅司徒先生與常林大吃一驚,就連一旁的溫如霞也都驚得跳了起來。
買技還珠的故卓三人不是沒有聽過。難道說,這常林的家傳之寶,並不是那塊玉,而是這裝玉的盒子不成?!
三少輕輕一笑,拿起盒子說道:“也難怪你們都不知道,想來去當鋪的時候。隻說是當玉,並沒有把盒子拿給朝奉看吧?或者那朝奉壓根兒就沒留心。不然的話,若是有點眼力的朝奉,也該能看出這盒子的不凡之處來。”
“此話怎講?”司徒先生趕緊問道。一旁的常林也連點頭帶眨眼,顯然沈雲飛說得沒錯,他去當鋪的時候,的確是沒把盒子拿出去。
當時他想的是玉雖然賣了,但盒子好歹要留下來做個紀念。想不到原來玄機居然就在這盒子上。
沈雲飛將盒子翻轉過來,露出側麵一幅小小的浮雕圖案。這盒子四麵雕著的是一整套的春暉教子圖,講述的是父母辛苦養育兒女的故事。其中有一幅上亥的是一位慈祥的母親手中拿著針線,而邊上的總幼童手裏捧著一本書正在念。三少指著那幼童手中的書本說道:“這上麵留有落款,如非極細心的人根本就發現不了。”
這盒子不過三寸大而上麵的圖案又刻畫得極細,房屋樹木無一不有,畫中的人物算起來也不過碗豆大小了,而那本書,更是比米粒還要上許多,就更不用說上麵的字。
別說細不細心了,現在就是沈雲飛拿手指了,三個人擠到一塊,也看不清那上麵的字跡。
見溫如霞也擠過來湊熱鬧,三個人的腦袋頂到一塊兒,眼睛都成了鬥雞眼,沈雲飛笑著說道:“不用看了,去借麵普通的鑒寶鏡來,或許能夠看得清楚。”
“那到不必。”司徒先生直起身揉了揉眼,這才說道:“我這兩年眼力不行,請匠人幫我打造了一麵擴光鏡,跟當鋪用的鑒寶鏡也差不多,我這就取來看看。”一
所謂擴光鏡,其實就是以水晶磨成的放大鏡。司徒先生拿過來對著那米粒書本上一放,果然隱隱約約能看清上麵刻有文字,似乎是道德經中的一段。而在下方的確留有個落款,但具體什麽字卻是再也看不清楚了。
看來,普通的擴光鏡還是看不清楚,司徒先生便張羅著要叫人去當鋪借鑒衛雲下趕緊說道!“不必了,我也就是告訴你們上麵一川一已,以後再慢慢看也不遲。”
溫如霞揉了半天眼睛,瞪著沈雲飛一臉不滿地說道:“說了半天全當沒說。你能看見上麵的字?”
“那當然了。”沈雲飛笑道:“我要不是看清了上麵的字,又怎麽敢斷定這是無價之寶呢。”
說著,他用手指沾上茶水,伸手在桌上畫了一筆,笑著說道:“就是這個。”
“這不就是個一嘛。”溫如霞氣呼呼地說道。
“是一。”沈雲飛集頭說道:“但你也可以把它說成一橫。”
“你討打是不是!誰不知道一就是一橫!”溫如霞沒好氣地叫道。
“等等”你說一橫?”司徒先生擺了擺手,小心翼翼地問道:“難道說,這木盒,居然是”
爾錯。”沈雲飛說道:“這木盒,正走出自昆侖匠神一 玉橫子之手。落款上隻留一橫,正是他老人家慣有的做法。”
溫如霞一聽玉橫子的大名,趕緊吐了吐舌頭。不過,她仍舊不服氣地說道:“你怎麽知道玉橫子前輩就有這個習慣?說不定這是你信口胡謅的。”
“信不信由你。”沈雲飛說道,轉頭望向司徒先生與常林二人,十分誠懇地說道:“家父有一件寶物,就走出自玉橫子前輩之手,那上麵的暗記跟這木盒上的一模一樣,所以我敢斷定,這木盒的確走出自昆侖匠神玉橫子前輩之手,而且是在他中年時期的作品。”
溫如霞還是不服,又有意說道:“就算真走出自匠神之手,你又怎麽能斷定是中年時期的,不是青年或晚年之作?”
沈雲飛歎了口氣,耐著性子解釋道:“玉橫子前輩早年所作都留有落款,到了中年時期,才將落款改為一橫,不直書其名。”
“那晚年的呢?”溫如霞一副不打破砂鍋問到底勢不罷休的模樣。
“到了晚年。他老人家已被世人稱為匠神,自然不用再在意什麽虛名了,所以他晚年之作,根本就沒有落款。除非對他老人家的手法極為相熟之人,否則根本難辯真偽。”
沈雲飛接著說道:“正因如此,這盒子無論其質地如何,就衝它出自玉橫子前輩之手,難道還值不了司徒先生這藥鋪?”
“何止。”司徒先生趕緊搖頭說道:“玉橫子留在世上的成品並不多見,別說我這藥鋪了,就算把我全部家當都賣了,也不見得能買得起。”
“那到有些誇張。”沈雲飛笑道:“如果真要是一件普通器皿,那還是不算太稀奇的。玉橫子這個名字之所以這麽值錢,並不在於他的工藝如何,而是在於他匠神的稱號。”
“有再別麽?”溫如霞問道。
“當然有。”三少說道:“如果玉橫子前輩真要是隨便什麽東西都做,那他就不會被稱為匠神了。他之所以被稱之為匠神,就是因為他懂得煉器之道,與尋常的鍛造製作絕不一樣。這盒子雖然隻是玉橫子前輩中年作品,還不是巔峰之作,但也絕不可能隻是一個普通的木盒。”
“難不成這還是一件修真法寶?”司徒先生趕緊問道。
“我還不敢肯定,但試一下就知道了。”沈雲飛說道,接著便在掌中凝出魂力真火,將木盒放了上去。
溫如霞見沈雲飛居然凝出魂力真火,不由得大吃一驚,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把這木盒子給燒了。可司徒先生與常林都是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到沈雲飛掌中的真火,隻見溫如霞臉色大變,都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棄飛仔細地看著掌中的木盒,發覺自己無論如何運力,魂氣始終無法透入木盒半分。看來事實果然跟他猜的一樣,這木盒並非尋常之物。
他收回魂力真火,見司徒先生與常林二位還在盯著他的手掌猛看,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這才想起來二人看不到魂氣,於是便笑道:“想知道這盒子有什麽妙用,放把火燒一下就行了。”
“什麽?!”常林大驚失色。這盒子分明是木頭做的,如果放火去燒,那不成灰了?
但司徒先生畢竟還算有些見識,聽沈雲飛說得如此肯定,當即便叫人去端火盆。
“不用去了,要火還不容易。”溫如霞手掌一翻,一團赤紅色的火焰頓時出現在她的手掌之上。
這是內力五行之火,常人自然能夠看到。看到這樣好端端的一個姑娘手上居然燃起了火,司徒跟常林二人,又何止是被嚇傻了而已。
過了老半天司徒先生才反應過來,這位溫姑娘既然是俠義門裏的人,那懂得五行技巧實在不是什麽稀奇的事。隻是這種事情在尋常市井實在難得一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