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李大帥竟然平靜的掏出一根雪茄,從容不迫的點燃,但是拿雪茄的手還是忍不住有點顫抖。還別說,李大帥倒是真的有點動心,這個湯家兩個老家夥一個是海軍司令,一個又是立憲會名人,一個又有實力,一個又有學問,上哪找這麽好地大人物給自己撐腰?特別是和湯約宛的事也變得順理成章,這樣的好老婆正是自己尋找的…………

海軍司令官看出了李大帥的動心,說得也很是誠懇。

這句話的震撼程度,也不亞於一顆重磅炸彈砸在了所有聽到這句話的人腦袋上。雖然已經是清末,但是湯家是湖北望族,典型的豪門,門當戶對的觀念在一百之後也沒有消滅,更不要說今天了!李想就是個臭當兵的,一個有點名氣的暴發戶,這也是從草根崛起的李大帥,被排擠,被打壓,被看不慣的原因之一。李想和湯約宛在世人眼中一直是門不當戶不對,海軍司令官能這麽誠懇地說,陪客的海軍官員們都知道,這張底牌可以說是湯薌茗大人已經拉下了臉,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屈就逢迎的味道了。

一個李瘋子,就值得湯家陪上一個極漂亮的女兒拉攏?一時陪客的海軍官員們甚至都有點想不開了。隻要大腦沒短線地人都知道,豪門聯姻從來講的都是個家世,湯家這樣的世代名門的閨秀,就算是革命領袖孫中山先生也不一定配的上(孫中山先生與宋二小姐的婚事便遭受世俗的極大阻力),更別說是一個暴發戶般崛起的李瘋子。

或許這句話可以讓任何一個這個時代的人聽了以後,都會感動的肝腦塗地,從此給湯家賣命。但年輕的李大帥卻偏僻不是其中一個,或許,湯薌茗司令官沒有政治聯姻這句話作為後綴,李大帥說不定還真的會考慮考慮兩家合作可能,正是這句話,激起了李大帥無比強烈的反感——雖然李大帥也承認自己確實無恥的心動了。

李想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以遝無法象這個時代生活的人們一樣,對這個時代之中傳統地種族門閥觀念看得那麽重要,對於這種“恩賜”,這個時代的人會許會感到是幸福,他感受到的隻有羞辱和蔑視,除了認為對方用女人在收買他,將他看成了一個好色荒淫之徒,更是對他和湯約宛之間那份真摯純真的感情的最大侮辱!身為二十一世紀的無為青年,讓他憤怒之外,他更反感將一個有思想有感情的女子,而且還是他所愛的女子,被當作一件政治工具,或者被當作禮品一樣贈來贈去…………因為新中國的人都知道毛zhu席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

“老叔,您真會開玩笑。”李大帥微微撇嘴一笑,“什麽年代,你還玩聯姻?如今這個時代,都講的是自由!婚姻也自由!”

“我沒開玩笑。”湯薌茗很認真地說道。“如果你想融入我們的世界,這就是開啟這扇門的鑰匙!”

“等我有足夠的實力涉足你們的世界再說。”李大帥雖然年輕,可不會象小毛頭那樣容易被動。“何況小宛也不會同意你們這樣包辦她的終身大事吧?”

“這事還由不得她做主?”湯薌茗輕飄飄的說道。“你想娶她,也必須誇過湯氏一族。”

“她要嫁我,你們還攔得住?”李大帥噴出了一口濃濃的雪茄煙。

“李大帥,不要再胡攪蠻纏了,像我們這樣名門的子女,是沒有婚姻自由的。”湯薌茗帶著無奈的微笑說道。“這場婚姻注定擺脫不了政治的陰影!也是你如今最好的選擇。”

“小宛是個獨特的女子。以政治的手段獲得這段婚姻,我怕她會恨我一輩子?”李大帥繼續抽了一口雪茄。

“純淨的愛情難道比你的理想更加重要?”湯薌茗司令官用慈祥的目光,重新打量著麵前這位年輕的李大帥,他畢竟是中國生活最洋氣的一群人,似乎能夠理解一些李想的想法了。

“純淨的愛情也是我的理想!”李想也是很認真的說道,“我如果為了理想而不擇手段,一份崇高的理想也就變成了十足陰暗的野心。”

湯薌茗司令官冷靜沉著如故,盯了李大帥好一會後,啞然失笑道:“你真是太年輕,也太天真!我真是很奇怪,你竟然帶著你這樣不切實際的理想走到了這一步!我也很好奇,你帶著這樣不切實際的理想還能走多遠?”或許,我那個愛幻想的侄女喜歡的就是這個帶著不切實際理想的李大帥。湯薌茗最後一句在心裏想。

李想平靜無波抽著雪茄,令人一點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或者也是麵無愧色。

“1911年的第一場雪,雖然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晚一些…………”李大帥哼起了一句百年之後的小調。

湯薌茗眯著眼睛,放棄再去招攬李想,很真摯的說道:“祝李帥鵬程萬裏!”

李大帥沒有再說話,把嘴裏的雪茄煙在桌子上碾熄了,端起酒杯和湯薌茗輕輕一碰,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風雪。

“為了表彰你們參加革命的反清決心……”李想放下酒杯,和曛如春風的說道:“我以漢口革命軍大元帥的身份,向海軍表示慰問,並送上一份慰勞款。”

海軍起義之後,湯薌茗率艦到武漢幫同作戰。兩天以後,黎元洪派徐明達、李作棟兩人乘輪船來到九江,持一份慰勞海軍的信並款數千元,登艦慰勞。湯薌茗把艦隊的給養預備好了以後,把全部艦隊開到青山附近江麵停泊。黎元洪再次派李國鏞攜帶若幹銀幣來艦作為暫發一部分軍餉之用。黎元洪送錢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把海軍收下。如今李想的目的也是一樣。

“您願意接受這個慰問款項嗎?”李大帥微笑著看著海軍官員們。

湯薌茗總算看清楚了,李大帥不願意聯姻,是不願被他吃,是想吃他呢!湯薌茗沒有說話,杜錫珪表現有點為難的說道:“這…………不合規矩吧?”

氣氛頓時有點尷尬了,李大帥的算盤“刷”地撥散了架。

“你放心吧,我可以擯棄漢口革命軍大元帥的身份,以個人地名義捐獻海軍一筆慰問款項。”李大帥非常不死心地解釋道,算是用錢買個交情。

這樣白給的錢,湯薌茗司令官也不願拒絕。

“我們願意。”杜錫珪咽了口口水,看著李大帥一陣猛點頭。

奶奶地,李大帥牙都恨的快咬碎了。用錢打交道,果然非常不痛快。“這筆款項,將會在我回漢口之後給你送到。”

“非常感謝您的慷慨!”杜錫珪有點激動地說道。

“不必謝!為海軍出這一點力是應該的。如果我們南方黨人能夠放下某些成見,眾誌成城,革命很快就能成功!”李想全力表現一副革命派思想家的愛國精神,偉大氣魄和崇高理想。“我們為誌士的,總要擇地球上最文明的政治法律來救我們中國,最優等的人格來待我們四萬萬同胞……我這樣幫助海軍,隻是希望中國海軍能在短時間內強中國以比歐美。”

“中國海軍能在短時間內強中國以比歐美?”不但海軍將領們吃驚,連宋缺也驚訝地楞住了。

湯薌茗皺著眉毛,看著李想,一臉的疑問。

“不能嗎?不就是添船購炮嗎?就添“海”字號巡洋艦!”李大帥掃視著他們,側眸的眼神仿佛是在鳥瞰著群山的雄鷹,睥睨縱橫。

“李大帥……您準備幫助海軍添船購炮?“楚”字號的炮艦是日本船廠造的,七百噸,能給海軍添兩艘就不錯了!”一個海軍將領小心翼翼地問道。賣船是燒銀子的事情,他們也不敢太過奢望。

“小東洋造的這破炮艦?”李大帥笑了,笑的差點沒把自己嗆死,炮艦和巡洋艦,名字是有點象,但這也能扯到一起嗎?

“小東洋船廠造的炮艦在海戰之中還是很厲害的,其形狀類似大型裝甲艦,價格也適中。”杜錫珪點點腦袋。

“楚觀才七百噸?”李大帥用手指頭比了比。“小東洋造的‘江’字號炮艦更是隻有五百噸?”

杜錫珪點頭。

“我說的是巡洋艦!巡洋艦!這麽大的!”李大帥用手臂延伸著,想比畫一下腳下海容的長度。“是二千九百噸,還有四千三百噸的大家夥!”

“不是不能去賣,我的李大帥。但一艘‘海’字號巡洋艦的購買是受到歐美列強管製的。而且從下訂單,再到收貨,都是好幾年!大批量的訂單即使歐美放開管製,而您也能源源不斷的提供資金,也不是短時間可以買到足夠比肩歐美的巡洋艦,更不可能有足夠多合格的水兵登上巡洋艦。所以,建設海軍,幾乎沒有速成的辦法。”沉沒了很久的湯薌茗開口說道:“李大帥,雖然您短時間內超中國以比歐美的理想是美好的,顯然也是不明智的。”

“幾乎沒有速成的辦法?”李大帥徹底灰心了,購一艘巡洋艦都要好幾年,真不如自己在漢口建船廠。迅速建立一支海軍,現在是沒戲了。未來和小東洋的戰爭,還是在陸地!

李大帥沒話說了,這不如問問天有多高更實際。既然購巡洋艦迅速建立自己海軍的打算泡湯,那隻有打打這些海軍的注意了,李大帥無聲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