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轉過身,走到蕭老太君麵前,重新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她麵前,睨著她震驚到無法言語的眼瞳,一字一句重複了一遍:“若是將軍抗不過這遭,死了呢?”

蕭老太君怔愣之下,很快又露出怒容。

一向雍容慈悲的人渾身氣的輕顫,握緊玉杖幾乎就要打人,再也沒有之前淡然誦經的模樣。

“你!”

“你!”

“好呀,真好呀,真想讓笙兒看看,這就是他要護著的人,滿口詛咒,不把我這個奶奶放在眼裏,更連他都無所謂了,滿口詛咒,就盼著他不好,安嬤嬤,快!快把她給我打出去!”

“江月姑娘,你說這些做什麽,氣壞了老太太難道將軍能饒了你?”

安嬤嬤早就在一旁聽了許久,也怕江月真把人氣出好歹。

一把作勢拉著江月的手將她扯到院門外,又不知從哪找到個彈灰的雞毛撣子追著江月出了院子。

剛出門又換了麵目又壓低了嗓音,躊躇不安:“姑娘說實話,是不是將軍出事了。”

……

從蕭府出來,江月腳步不停就去了太子府。

平日那腰牌遞上去就能進去。

今日進去問話的門房過了半刻鍾都沒出來,江月心裏隱隱覺得不好。

果然那門房遠遠過來麵色也帶著些為難。

“姑娘今日還是先回去吧。太子府今日有貴客。”

“太子妃娘娘說了,讓我想好了來尋她。”

“娘娘今日身子不適,是太子讓我來回你……”

不用門房多說,江月便聽出拒絕她的就是太子,卻更加想不通。

那宮裏帶她悄悄去看將軍的就是太子安排的人,也聽說了太子日日去陛下麵前求情,沒道理這時候躲著不見她。

江月沒為難門房,謝了謝便轉身離開。

走到拐角處卻沒走,隻躲在沒人瞧見的地方。

不到兩杯茶的時間,果然見著府裏的宮奴領著什麽人親自送到門口。

那穿衣打扮分明是宮裏才見過的傅蓉。

從宮裏出來後,她沒回蕭府,反而來了太子府。

江月見著她和蘇嬤嬤上了馬車離開走遠這才出來。

果然,門房見著她又回來雖然驚訝,但立刻開了門請她進去。

“這次不用通傳一聲?”

“太子和太子妃娘娘說了,若姑娘回來直接請進來就是了。”

江月點了頭,快步進了太子府,果然遠遠就看到太子妃坐在廊下,見著她招手喊她進去。

“娘娘。”

江月剛要行禮就被托著手扶起來。

太子妃仔細打量著她,忍不住地憐惜:“瘦了這麽多,這幾日你一定不好過。”

這話入了耳朵裏,原本江月還壓住的心頓時酸澀無比,恨不得撲進她懷裏大哭一場。

見太子妃小腹已經隆起的弧度,江月小心翼翼後退一步:“娘娘如今都顯懷了,比起我,你才是大不一樣。”

“別說這些,還是說說你來尋我是何事。”

說起肚中的孩子,太子妃有些不自在地低下頭用手掩住小腹。

又岔開話題。

江月果然想起正事:

“還請娘娘救救將軍。”

太子妃按住她的手,微微側過頭。

一旁奉茶的宮奴便領了信一個個放下手裏的東西,快步離開。

隻留下她和江月。

“我問你,蕭雲笙可是體內中過什麽毒?”

“您怎麽知道。”

想起在宮裏,傅蓉喊去的醫官也沒查出將軍體內的毒,江月心裏還暗暗竊喜,興許能瞞著。

原來竟早就知道了。

“他受的傷遠沒什麽,是他的毒壞了事。他身為將士被委以重任,竟瞞著這麽大的事,說小了沒什麽,可往大了說這就是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