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老爹還在努力的教聶詩如練習發音,蘇雨夜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進去了,一進門就含笑說道:“娘,雪叔來了啊!”

聽到蘇雨夜的聲音,聶詩如的眼神頓時有些慌亂,趕緊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局促不安。

雪老爹也是一臉的不自然,含笑說道:“是蘇蘇回來了啊!什麽時候回來的,也不事先通知一聲。”

聶詩如比化著說道:“我給你倒茶!”

蘇雨夜上前一把按住了聶詩如的手背,含笑回答說道:“不必了,我剛剛回來的,不渴。”

蘇雨夜轉頭對雪老爹說道:“雪叔,謝謝你這麽多天陪著娘,不然她都快悶壞了,家裏人都有事情去做,忙的團團轉,虧了你常來看望她了!”

“沒什麽的,應該的!”雪老爹的臉上多少有些不自然。

誰都知道,雖然這個家年紀最大的是聶詩如,連地上的螞蟻都知道,當家人是蘇雨夜,說了算的也是蘇雨夜。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做決策的還是蘇雨夜。

雪菲櫻的老爹心虛啊,自己跟聶詩如說白了,是親家啊!親家走的這麽近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啊!

這是古代,可不是現代,可以喜上加喜那麽簡單的事情,還有雙方的地位,領地,等等多重的因素在裏麵的。

蘇雨夜何等的精明,哪裏不知道雪老爹的心思?因此當即笑著說道:“雪叔,中午我想陪著娘吃飯,不如你來作陪吧!”

雪菲櫻的老爹臉上一紅,訥訥的說道:“這,這不好吧!你們母女好不容易見麵了,肯定有體己話要說,我還是別湊熱鬧了。正好,我去看看小櫻最近忙的咋樣了!還有啊,蘇蘇啊,有什麽需要的可盡管開口,雪叔本事不大,隻要雪叔能力所能及的,雪叔一定不會推辭的!”

聶詩如很快地下了頭,不敢跟雪老爹的眼神碰觸。

“好,我會的!”蘇雨夜也有話想單獨問聶詩如,當即笑眯眯的,沒有再挽留。

中午,簡單的午飯送了過來,蘇雨夜給聶詩如挖了一碗米飯,遞到了聶詩如的麵前。

聶詩如的眼神還是不敢跟蘇雨夜對視,仿佛做了錯事的小孩子。

隻能說蘇雨夜的氣場實在是太過強大了,在這個家,她盡管從麽有用過什麽強硬手腕,但是那種女王的氣場自然而然的散發著,那種威嚴讓人不敢直視的存在!

因此就算是聶詩如,盡管身為蘇雨夜的生母,她都會無聲的臣服在蘇雨夜的女王氣場之下。

因此,聶詩如總在心底擔心害怕蘇雨夜因此而責難與她。

畢竟,她跟雪老爹走的太近,的確不符合常理。

“娘,對不起,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是我這個做女兒的不孝順了。”蘇雨夜第一個開口了,她知道如果她不開口的話,聶詩如會一直沉默下去的。

果然,蘇雨夜這一開口,聶詩如的身體瞬間一顫。

聶詩如手勢亂飛,匆忙的解釋著:“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雪老爹其實隻是單純的————”

蘇雨夜一把按住了聶詩如的手背,安靜的說道:“娘,其實不必解釋什麽,我不是那麽霸道的人也不是那麽不講情理的人。來,先吃飯,別的話先不說了。你放心,我來,不是向你發出責難的!來,吃飯!”

聶詩如還想說什麽,蘇雨夜卻是低頭吃飯,再也不看聶詩如,自顧自的說著自己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說著自己的努力,向聶詩如描述四大軍閥的少閥主,描述著東南軍閥少閥主荀攸靜的風采,描述著路上看到的形形色色,不忘提及地鼠先生的小女兒小塵。

聶詩如默默的聽著蘇雨夜講述的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時而揪心,時而舒心。

她明白自己的這個女兒其實有多優秀,有多能幹。這簡直完全跟從前判若兩人的女兒,她大概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外表了,無論是靈魂還是性格都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膽小懦弱的女兒了。

可她畢竟是自己的親女兒不是?

當蘇雨夜笑著講到蘇穆跟苒苒用自己的辦法將小塵吸引出來的時候,聶詩如飛快的說道:“我就知道,我們家的蘇穆是最能幹的!”

“是啊,娘啊,我有個請求,我希望小塵的課程能由您親自教授!”蘇雨夜伸手握住聶詩如的手背說道:“她現在欠缺的課程實在是太多了!跟其他的學員不同,其他的學員在家的時候就讀過幾本書,就曾經認識一些字,而小塵卻是一片空白,所以,教育她的責任不免就要落在你的肩頭了。我沒時間教孩子,能讓我信任的而且有著充足時間和教育經驗的,除了您我想不到第二個了!”

“好,那就交給我好了!”聶詩如含笑比劃說道:“我一定會還你一個知書達理的女孩子的!”

“那謝謝娘了!”蘇雨夜含笑說道,繼續低頭吃飯。

吃完了飯,蘇雨夜就要起身告辭,聶詩如一把抓住了蘇雨夜的手,比劃說道:“你就沒有話想問我了?”

蘇雨夜笑著說道:“隻要看到娘健康快樂舒心就好了,我會經常過來跟娘說說話,談談心的!”

“你,你就不想知道我跟雪老爹的事情嗎?”聶詩如終於鼓起勇氣問了出來。

蘇雨夜無聲的笑了起來,伸手握住聶詩如的手背說道:“那有什麽?不管你們是以怎麽樣的一種感情交往,我都會尊重你的選擇的!我都敢未婚生子的,還怕自己的親娘再嫁嗎?”

“你,你真的不反對?”聶詩如難以置信的看著蘇雨夜:“你真的不會反對我們在一起?”

“我為什麽要反對?”蘇雨夜含笑看著聶詩如:“隻要你認為是幸福的那就勇敢走下去!這輩子那麽短,還剩下多少光陰?完全不必為了別人的眼光為活,隻要活的快樂就足夠了!”

“孩子,你————”聶詩如一把握住了蘇雨夜的手,激動的眼睛泛著淚光,嘶啞的嗓子裏第一次發出了真正意義的聲音:“蘇蘇————”

蘇雨夜驚喜的看著聶詩如,驚喜的反抓住聶詩如的手說道:“娘,你可以說話了!你剛叫我的名字了!”

聶詩如再一次艱澀的叫了出來:“蘇蘇,我——”

聶詩如隻能發出這三個字,看著她如此艱難的發音,蘇雨夜卻是高興壞了!

蘇雨夜不知道聶詩如為了這三個字練習了多久,但是這三個字卻讓蘇雨夜覺得晴空萬裏,心情無限美好!

“我……”聶詩如艱難的開口,下一個字卻是怎麽都說不出來了。

蘇雨夜雙手扶住聶詩如的肩膀,說道:“娘,別著急,慢慢來!你可以的!每天堅持聯係發聲,你早晚都會正常說話的!你這隻是心裏障礙,身體上沒有任何的病症!堅持下去,一定可以的!”

聶詩如用力的點了點頭,看到自己的女兒如此通情達理,多天積蓄在心頭的不安一下子全都釋放了!

這一釋放,也連帶著讓她順利的發出了聲音。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是邁出了一大步!

聶詩如用手比劃著說道:“我練習這三個字很久了,我希望,有一天可以用嘴巴喊出你的名字,而不是用手!你跟袁億都是我的孩子,可是我更擔心你!因為,整個家庭的重擔都在你的肩膀,我心疼你!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可以比我更幸福!”

蘇雨夜含淚點了點頭,一下子抱住了聶詩如:“娘!————”

“哎!”聶詩如的喉嚨裏發出了含混不清的回答,這一次,是用嗓子而不是用手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