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寒煙沒有多做停留,當即離開。

看著藍寒煙的背影,宛凝竹輕輕一歎息,聳聳肩膀,他也算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談的來的朋友了吧?這倆孩子的眼睛還挺毒的,這家夥確實跟自己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嘻嘻哈哈,沒心沒肺。

重新踏上征程,駕車的人換成了上官采白,宛凝竹還是在馬車車廂裏教兩個孩子識字。

唉,這個娘親自從昏迷蘇醒過來之後,以前明明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現在別說是認字寫自己名字了,其他的很多字也都認識了唉。難道說,這人沒死成,以前不會的就全會了,以前會的就全不會了?

前幾天衣服上的扣子鬆了,以前很會縫補衣服的娘親,居然大眼瞪小眼,研究了一晚上也沒縫上?後來實在是忍無可忍,居然把扣子給剪掉了!……剪……掉……了……可是娘親哎,沒有扣子的衣服你打算讓我們怎麽穿喲!

這一路上一走就是一個月了,眼看著逼近中夙國的邊境了,宛凝竹說什麽都要找個城市休息一下,買點東西啥啥的。這不,這一行四人又在中夙國和東月國搭界的一個小城市歇下了。

一住進客棧,宛凝竹就迫不及待的拽著兩個死活不願意出門的孩子逛街。娘親啊娘親,您老精神百倍,容光煥發,一聽見逛街倆字就雙目放光,可是我們還在長身體的時候,我們急切的迫切的需要睡眠啊!

於是乎,前麵走著的是雙眼放光,每個店鋪都不放過的娘,後麵跟著兩個垂頭耷臉一臉睡不夠覺的孩子,當然,這倆娃還不是最苦逼的,其實最苦逼的是跟在兩個娃娃後麵的男人。某個沒良心的女人以自己娘三辛苦陪伴他回國這一巨大的情麵為由,強烈要求某人隨同逛街。

好吧,逛街就逛街吧,某人還要承擔搬運工的苦逼工作!

上官采白一臉無奈的跟在這娘三個後麵,手上已經抱了好幾個盒子了,有吃的玩的穿的用的,各種各樣。

想想自己出門,那次不是前呼後擁?自從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之後……還是不要想以前了,不然一對比,自己會覺得自己更加的苦逼的!

前麵的宛凝竹突然歡呼一聲,鑽進一家成衣店中,抓起其中幾套衣服衝進裏麵的房間換上了,然後出來走著貓步展示給自己的兩個兒子和後麵苦逼的搬運工看。如果兩個孩子和搬運工一致搖頭的話,馬上果斷的換下,如果三個人同時點頭的話,馬上興高采烈的包起來帶走。

宛凝竹也不吝嗇,給自己的兩個兒子和上官采白都各置辦了幾身換洗的衣服。咳咳,當然,花的是上官采白的錢!宛凝竹說了,我這都已經犧牲那麽陪你走一趟了,花點錢不過分吧?

其實上官采白完全可以自己離開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還是選擇了跟她慢慢的走,慢慢的朝著中夙國的邊境挪,也不想自己單獨快馬加鞭的離開。

雖然很無奈,但是看著宛凝竹興高采烈的購物,卻也是一種賞心悅目的事情。

原來,女人,也不是那麽的令人討厭啊!

瘋狂購物一天,四個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客棧。就在宛凝竹往客棧大門邁入的時候,一個人與她擦身而過,兩個人錯身而過的時候,對方突然一把抓住了宛凝竹的手腕。

這一舉動,一下子讓準備進門的四個人一下子愣住了。

上官采白不著痕跡的往前一擠,硬是用身體撞開了對方的抓扯,沉聲說道:“閣下,請自重!”

這是一個年紀不大的男人,大概二十五歲上下,身量不高,也就一米七八的樣子,臉色蒼白,身體瘦弱,穿著一個隻露出臉部和手腕的黑色披風。

看著上官采白護著自己的舉動,宛凝竹的心一暖。雖然自己跟對方隻是簡單的合作關係,但是在這樣的事情上,肯為自己出頭,可見對方還是很男人的。

那人被上官采白撞開後,並沒有任何表情,眼睛仍舊死死的盯著宛凝竹,他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句話,就是這句話讓宛凝竹麵色驟然大變!

他說:“你的磁場好奇怪!怎麽跟你的身體不匹配?”

上官采白見對方還是很無禮的瞪著宛凝竹,頓時眼神一凝,準備教訓一下這個沒有禮貌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男人。

宛凝竹卻是輕輕將手搭在了上官采白的手臂上,阻止了他的行動,她定定的看著這個把自己包裹的如此嚴實的男人,輕輕的說道:“閣下有何指教?”

上官采白驚訝的看著宛凝竹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雖然隔著衣料,還是感覺到了屬於她的溫度。不知道為什麽,心跳一瞬間加快,竟然多少有些不自在了。

“上官采白,麻煩你帶孩子們先上樓。”宛凝竹輕輕對上官采白說道:“我有事情要跟這個人談一談。”

上官采白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那你小心!”丟下這句話,上官采白帶著宛天寶宛天貝轉身朝著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

宛凝竹眼睛一橫客棧的其他人,轉身朝著客棧的外麵走了過去。那個男人眼神閃爍了一下,也跟著走了出去。

兩個人來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站定,宛凝竹猛然回頭,就那麽死死的盯著那個麵色蒼白的男人,冷冷的說道:“閣下還知道什麽?”

男人微微一笑,說道:“你可以瞞過天下人的眼睛,卻瞞不過我的眼睛。你的靈魂跟這個身體的契合還不是很好,你是不是經常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宛凝竹沒有表態,心裏卻是驚駭到了極點!

是的,何止是力不從心,簡直是跟以前巔峰時期的自己差遠了!否則自己也不會在那個晚上挨上那一刀了!這個身體遲鈍的要死!

“姑娘,我奉勸你不要再繼續前行了,否則——”男人說到這裏,眉宇間多了一絲的猶豫,似乎他也遇到了讓自己困惑的事情。

宛凝竹還等著對方把話說完呢,突然這個男人一個趔趄,嘴角竟然滑下一縷血絲!

我了個擦!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怎麽每次遇見個陌生人,不是受傷就是被人砍啊?

“喂喂喂,你沒事吧?你可別賴上我啊!我可沒動你一下啊!”宛凝竹原地跳腳,現在要是來個人說自己打傷對方,自己可是有嘴說不清!

年輕的男人一下子蹲在了地上,艱難的捂著胸口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我可以看清楚所有人的前因後果,卻唯獨看不清楚你的未來!”

我了個擦!感情你受傷是想給我看清楚未來啊!我可沒求著你看,你受傷可跟我沒關係啊!別賴上我啊!我很窮,我賠不起的啊!

宛凝竹抽抽嘴角,伸手扶對方在一塊石頭上坐下。這一碰觸,宛凝竹才發現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有多瘦,那簡直就是皮包骨頭的瘦啊!

“姑娘,我奉勸你一句,不要繼續往西走了,回去吧!”男人喘息一聲:“我看到了不好的事情,可是我卻怎麽都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宛凝竹聳聳肩膀:“真抱歉,我是無神論者。我的信條是,與其相信上帝,不如相信撒旦!”

男人微微一笑,雖然他不懂宛凝竹說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是他也聽懂了宛凝竹的拒絕。

“姑娘,我們還會再見的,再會!祝你好運!”男人慢慢從石頭上站了起來,轉身離開了,再也沒有跟宛凝竹說一個字,就那麽走遠了。

“真是有趣的男人!”宛凝竹聳聳肩膀,轉身離開了。

回到客棧,宛凝竹卻是滿懷心事,她擔憂的不是剛才那個男人神秘的預言,而是自己和這個身體契合程度!如果自己還不能最大化的利用這具身體的話,前行的路上,恐怕還會有很多的波折!

而那個剛才給宛凝竹預言的男人在轉角離開之後,一下子靠在牆壁上,伸手將帽子除下,露出了褐色的短發,消瘦的手上布滿了刀痕。深陷的眼窩,黑黑的黑眼圈,不知道多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是她,將給這個世界帶來變革嗎?”男人喃喃自語著說道,寬大的袖袍中滑出一個手掌大小的水晶球,上麵一片光華,一個淡淡的人影慢慢從水晶球上浮現。

宛凝竹一回客棧,宛天寶宛天貝頓時迎了上來,關切的問道:“娘親,娘親,那個奇怪的叔叔走了嗎?”

宛凝竹笑著蹲下,撫摸著宛天寶宛天貝的臉蛋,看著自己的兩個寶貝兒子日漸紅潤的臉蛋,欣慰的說道:“沒事了,那個叔叔隻是給娘親講了個故事而已。”

上官采白也站在房間外麵,就那麽負手看著宛凝竹。他永遠是那麽的淡定從容,永遠是那麽的氣質優雅,也永遠是吸引別人眼球的存在。他往那一站,客棧的女性同胞的視線唰的全被他給吸引了過去。

宛凝竹撇撇嘴,心說,上官采白啊上官采白,姑奶奶也曾覬覦過你的美色!可惜姑奶奶不想卷入江湖中的是是非非,所以,老娘不泡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