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門外傳來細細碎碎的腳步聲,怒火中燒的田浩副部長突然間醒悟過來。

瞬間,男浩的意識裏突然間閃過一道閃電,他意識到,自從費先生給他進行了“換鞭手術”以來,他的情緒在很多情況下不由自己來控製,特別是遇到很多不順心的事,時常發瘋似的瘋狂亂吼,而絕不去管任何的場合和時機。剛才,刺驢對他的嬉皮笑臉,以及對他最為關心的“太監問題”表現出的輕浮態度,都使他的自尊產生了極大的刺激。他,畢竟已是五十開外的老人了;他,畢竟是海中市委宣傳部的副部長。他,要身份,有身份,要麵子,有麵子,可他,卻因成為了太監然後經過神醫的接鞭而存活到現在。他的心,在失落之中受到了刺驢的嘲笑。雖然他沒有看到刺驢嘲笑他時的表情,但是他內心劇烈的痛苦使得他把自尊看作了敏感的神經,不管什麽事,一不順心,很容易把事情的原因歸結為“恥辱”!

清醒過來的田浩,在暗暗地心驚,這是什麽原因呢?在太監之前,自己的心胸再狹窄,也不至於達到大發雷霆的地步。而現在呢,自己的心智,在更多的時候陷入一種狂亂。這是很可怕的!

隻聽得門外咚咚咚地敲門,田浩知道,宣講團的人們,此時已在門外等候了。正要過去開門,隻覺得衣衫被人拉住了,回過頭,刺驢將一根食指豎在了嘴唇上,示意他不可出聲。

田浩覺得納悶,刺驢究竟想幹什麽呢?

刺驢拉著田浩的手臂,拉到床邊,低聲道:“你現在睡覺吧,我去外麵就會去!”

田浩不依,掙脫了刺驢的手臂,就要自己衝出門去。

刺驢用力摳住田浩手臂,嘿嘿一聲冷笑,道:“田老爺子,你知道你剛才是多麽的失態嗎?你現在出去,不是更給自己臉睛抹黑嗎?”

田浩一驚,呆住了。刺驢的話,不無道理啊!

刺驢整整衣服,拉開了門,眾人隔著刺驢朝屋裏望去,屋裏黑洞洞一片,根本看不清什麽東西。

刺驢朝著眾人笑道:“哎呀,真是不發意思啊,剛才,我喝多了,打擾你們睡覺了,真是不好意思。”

雙眼朦朧的林家鎮鎮長林鎮江不無擔憂地道:“田副部長他,他沒事吧?”

刺驢滿不在乎地笑道:“林鎮長,我保護田副部長,你難道不放心嗎?”

林鎮江道:“不是,我們擔心田副部長可千萬別出了什麽事兒……”

刺驢道:“田副部長他沒事,睡得正香呢,你們也回去吧。”

說著,刺驢朝著賀森與金牙狗使了一個眼色。倆人會意。

眾人喘息未定,隻聽刺驢接著道:“天快亮了,大家都睡會兒去,天亮之後我們還要爬很高的山。”

眾人一聽,盡皆散去。

賀森與金牙狗留在了門口。

刺驢回頭看了一眼屋內床上的田浩,故意放大聲音,道:“田副部長這幾天看來是很累的了,我們弟兄幾個,要好好保護田副部長,老狗,劉主任那兒你也多費些心,要照顧好兩位領導的生活起居。”

頓了頓,刺驢歎了一口氣,道:“哎,這個鳥林家鎮,明天還要爬多高的山啊,真***齷齪!”

賀森笑道:“在我們宣講團這幾個人裏,田副部長年齡是最大的,明天如果路途難走的話,我們三個人就輪流背著他,千萬別讓老人家累著了。”

金牙狗笑道:“哎,如果你們兩個腎虛的話,就讓我來背田副部長吧。”

刺驢罵道:“你***才腎虛呢,背田副部長的差使,誰都別跟我搶!”

賀森從刺驢的話中聽出來了,知道刺驢是故意說給屋內的田浩聽的,笑道:“你們誰也別爭了,田副部長是市委宣傳部的領導,負責全市的宣傳工作,而我作為海中市的一名新聞戰線上的記者,背田部長爬山,當仁不讓!”

金牙狗與刺驢互相對視一眼,笑道:“那好吧,既然賀記者說了,我們也不說什麽了,明天爬山的時候,如果你走不動了,我們兄弟幫你一起抬著田部長,怎麽樣?”

賀森道:“這樣最好!”

躺在屋裏床上的田浩對門外三名人英雄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心道,這三個家夥,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呢?明天上山的時候,林鎮江肯定會準備四人抬的大轎子,即使抬轎,哪能輪得到你們三個人呢?

隻聽刺驢接著道:“既然明天咱們背田副部長上山,現在就好好休息吧,好好地睡一覺,別到明天暈暈乎乎的。”

說著,也不管二人如何反應,他自己進了屋,把門關上了。

賀森一拉金牙狗的手臂,道:“老狗,咱們走!”

金牙狗道:“森哥,什麽事?”

“咱們出去!”

“啊?出去?去哪裏?”

“別問那麽多、,到時你就知道了。”

金牙狗跟在賀森的身後,悄悄的拉開了林家鋪子的門,身子一閃,出門而去。

此時,正是黎明前最為黑暗的時候,賀森一推金牙狗,金牙狗閃身進入了林家鋪子大門口左邊的黑暗中,賀森隨即躲進大門正麵的黑影裏……

刺驢來到田浩睡覺的床前,嘿嘿一聲冷笑,道:“田老爺子?”

田浩此時正在為自己的反常行為思慮不已,聽得刺驢叫他,故意裝作不醒的樣子。他覺得,刺驢這小子精明過人,能夠很敏銳地捉摸出我田浩的心思,如果不趁早除掉這家夥,將來必定是個大大的隱患。

刺驢見田浩深思不語,笑道:“田老爺子,天馬上就上要亮了,我支撐不住了,先睡了啊。”

說著,刺驢朝地上的地毯上一滾,眼睛一閉,假裝睡過去了。

大約過了十五分鍾,刺驢的呼嚕聲響了起來。

田浩隔著眼前的黑暗,看著黑漆漆的地麵上刺驢的睡相,心中大喜,悄悄摸出手機,把所有的功能都設置成靜音狀態。然後,在手機上寫了一條短信,一按發送鍵,短信已經發送了出去。

刺驢眼睛微閉,早已看出了田浩的舉動。

田浩待短信發送完畢,扭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刺驢,隻聽刺驢的呼嚕聲愈漸響亮。田浩稍稍安定了一下,從床上坐起來,輕輕拉開窗簾,遙望夜色彌漫中的林家鎮,一片死寂似乎正在吞沒著這片尚且原始的村落。

突然,隻聽躺在床上的刺驢發出一陣哈哈哈的大笑,笑聲震得滿屋子到處亂顫。

田浩嚇得趕緊合上窗子,躺在床上,然後用大被蒙頭,盡量不露出任何的縫隙,接著取出手機來,隻見一條短信息已經回複過來了。看著短信,田浩大喜,更加捂緊了被子,惟恐被敏感異常的刺驢發現了動靜。

當田浩收到從不知名的方向發來的第五條短信的時候,內心的驚喜益於言表,賀森啊賀森,你做夢都沒想到吧,林家鎮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哎,可惜了,年輕了!

然而,興奮中的田浩,壓根沒有注意到,由於他的興奮,不知不覺已經把蒙在頭上的大被子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口子,手機發出來的青藍色芒,一點一點地透射出來。

假裝睡覺的刺驢,也由於田浩的放鬆警惕而悄悄靠近了田浩的床前。

田浩正欲關機睡下,隻覺得身蒙在身上的被子被人用力揭掉了,整個身子突然間一陣冰涼。

驚嚇之中的田浩,趕忙大叫一聲:“誰?”

話音剛落,刺驢已經趁機奪過了田浩的手機。

田浩大怒,指著刺驢大罵:“你,你這是幹什麽?你***,你瘋了……”

“咣!”刺驢的手掌已經迅速甩在了田浩的身上。

田浩似乎是有生以來從未受到過如此禮遇,整個腦子一下子暈了。半晌才緩過神來:“你,你***敢打你老子?”

刺驢道:“嘿嘿,田老爺子,如果我現在不收拾你,恐怕再過十來分鍾,就輪到你來收拾我了!”

田浩道:“你,你你,你別誤會!”

刺驢笑道:“田老爺子,到現在了,你還在和我蘑菇,你以為你剛才發的短信我沒看到是怎麽地?”

說著,將田浩手機揣入懷中,一把拽過田浩床上的被單,用力一撕,被單被撕成了條條塊塊。

田浩此時已經知道刺驢想幹什麽了。

猛然間,田浩的腦子迅速一閃,頓時恍然大悟,他被人割了男人的**那天晚上,同時也被人用被單綁了起來,當時雖然沒有看清楚那人的廬山真麵目,但是,那人的動作,那人的呼吸,與眼前的刺驢一模一樣!

田浩確定,就是眼前的這個刺驢,把自己身上最寶貴的東西一刀割了!***,老子終於知道仇家是誰了!

想到此處,田浩奮力一掙,意欲反抗刺驢的捆綁,然而,刺驢的速度何等快捷,不等田浩掙紮幾下,已經用習以為常的動作把田浩捆成了粽子。

田浩氣得大聲喊叫,刺驢輕而易舉地把他的嘴巴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