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鎮雖說地處山區,但並不窮困。鎮子裏雖說沒有高樓大廈,但各種特色各異的居民住宅深深吸引了宣講團一行。有的是二層小樓,小樓外部塗上了紅黃藍三種顏色的漆。有的是平房,有的是四合院,還有的是木製茅草屋,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宣講團的車子停在鎮子前麵便不再繼續朝前走了。原因是林家鎮的道路太過於狹窄,站在狹窄的青石板路麵上,伸開雙臂,可以摸到兩邊民居的牆壁。朝前望,狹長的青石板路麵曲曲折折向前延伸,似是通向一種美好的所在,讓人心生向往之意。
而眾人都不知道,宣講團的團長、市委宣傳部副部長田浩同誌,就在不久前剛剛來到林家鎮!他對林家鎮的感情很深,因為,林家鎮裏住著他的恩人,挽救了他淪為太監的命運。
踏著腳下的青石板路,田浩朝林家鎮鎮長林鎮江笑道:“林鎮長,久聞林家鎮是咱們海中市唯一的保存最為完好的舊式村莊,今日一來,果然名不虛傳。”
林鎮江笑笑,道:“田部長,說實在的,我們鎮裏也想搞房地產,讓村民住上高樓大廈,可是我們的村民們堅決不同意,寧願住在低矮的平房裏。”
田浩笑道:“別,千萬別搞什麽房地產工程,這些對於你們來講是不適應的,你們要保持自己的特色,隻有具備了自己的特色,不盲目跟風,才能建設成具有林家鎮特色的現代新農莊,哈哈哈,扯遠嘍,扯遠嘍。”
隨著田浩的笑聲,林鎮家也笑了,道:“田部長,這次來我們鎮裏宣講,不知道具體的程序是什麽呢?”
田浩扭過頭,看了一眼西天上掛著的紅通通的夕陽,笑道:“今日天色已晚,明天早上,我們在鎮裏宣講一場,然後到林家鎮下屬的村子裏,找一個試點,然後再組織一次宣講。如果能夠順利完成,我們打算三天後離開林家鎮,到別的地方去繼續宣講。程序呢,就這麽個程序,如果你這兒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呢,盡管跟我們講出來,咱們一起研究解決,好不好,林鎮長?”
林鎮江自然是欣喜萬分,緊緊握著田浩的手,道:“田部長,您跟市裏其他的領導不一樣,總是不想給我們添亂子,我代表林農鎮全體居民,感謝你!今天晚上,在鎮裏的林家鋪子,為大夥接風洗塵!”
田浩擺擺手,笑道:“算了吧,我們就簡單地吃一頓便飯就行了!”
林鎮江不依,笑道:“我們早已安排好了!現在就去,我看大家都很勞累了。”
田浩笑道:“那就去叨擾一回林鎮長!”
眾人沿著青石板鋪成的狹窄小道,從鎮子東頭到西頭,一直走了將近半個小時,所過之處,但見飛鳥相鳴,古木參天,林猿嬉戲,流水淙淙,寧靜遼遠,好一派世外桃園。田浩與劉主任似乎對眼前的美妙景致無動於衷,賀森與林雨、吳靜、金牙狗、刺驢、阿青等人卻是興致盎然,春風滿麵。
刺驢笑道:“嘿嘿,這地兒,很適合搞對象嘛!”
吳靜回過頭來,笑道:“有誰會跟你拍托兒呢?”
刺驢一聽,興致更高:“哈哈,如果吳記者願望的話,那我老驢可是不會拒絕哦!”
吳靜笑著,盯著刺驢的臉,道:“你認為我會麽?”話語中夾帶著調戲之意。
對於女人早已了如指掌的刺驢一聽,當然不會冷場,笑道:“我老驢長得雖說上不得台麵,可是呢,咱老驢畢竟也是個英雄啊,尤其是經過吳記者的宣傳之後,海中市有誰不知道我老驢的名聲呢?難道吳記者沒有聽說過市裏有不少人在議論咱們倆嗎?”
吳靜一聽,來了興趣兒,笑道:“議論咱們倆?咱們倆有啥可議論的?”
刺驢笑道:“虧你還是海中市的名妓呢,難道這點消息都不靈通,哎,我真是為你感動痛心啊!”
說著,刺驢裝作了驚恐萬狀的神色。
吳靜趕忙繼續追問道:“說說,快說說嘛,他們是怎麽議論咱們倆人的?”
聽著刺驢與吳靜在打情罵俏,站在一邊的金牙狗心裏很不是滋味,這個吳靜,跟誰都能侃到一塊兒,我老狗真***窩囊啊,怎麽會跟這種女人談戀愛?哎,誰讓她把老狗的魂兒勾走了呢?
隻聽刺驢笑道:“那我可說了啊,說了之後你可不要打我!”
吳靜笑道:“當然不會打你了,何況,即使打你也打不過啊!”
刺驢笑道:“大家都在議論,說我老驢的名聲為啥這麽響亮?隻有一個原因,是你吳記者大力宣傳的結果!那麽,你吳記者為啥會大力宣傳俺老驢呢?因為你是喜歡俺老驢呀!所以呀,大家都在說,吳靜吳記者,如果這輩子不嫁給老驢,而是嫁給了除老驢以外的任何男人,那麽,就是跟全市人民頂著幹,全市人民一萬個不答應,這個男人就是全市人民的公敵!”
話一出口,包括田浩在內的所有的人,都樂了。
很顯然,刺驢是在編瞎話,耍忽悠,但吳靜聽來卻是一雙美目發出柔和而清澈的光,猶如一潭春水,突然間起了一層波瀾,攪動一顆春心。
站在吳靜身邊的金牙狗,揮起拳頭,用力砸向了刺驢,刺驢自然是又跳又躍,閃身躲避。
看著這兩個年輕人,互相追逐嬉戲,再加上身邊美好的景致,眾人心懷大暢。
當然,是不痛快的是劉炎劉主任。因為,他一直快樂不起來。他的身體裏,似乎是消失了快樂的細胞。即使麵對林雨和吳靜的窈窕的身姿,以及輕柔的話語,亦是不起一絲波紋。再看看身邊跟自己並排走著的田浩,隻見田浩的臉上,洋溢著春色無邊,眼睛裏,滿是濃濃的色意,眼睛的餘光,一直都集中在吳靜的身上。
於是,劉炎的心裏瞬間升騰起怒焰萬丈,田浩,**你祖宗,你***倒好,自己不是太監,誠心是耍我不是?***,我劉炎一定跟你拚到底!隻是,現在不到時候!
劉炎的心情,一般人是難以理解的。但是刺驢很理解,賀森很理解,金牙狗亦是理解。因為,兄弟三人都知道劉炎此時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太監!既然是太監,那麽,他的心理是不健全的,心理不健全,考慮事情的方式就會與常人不同,因此,他的所作所為便會表現出不正常!隻是,劉炎剛剛太監不久,他的身體的很多機能,都在逐漸地發生著變異,待條件達到,他的太監性人格便表露無遺了。
然而,劉炎的痛苦,並不妨礙大家的暢快心境,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林家鎮的西頭。
一片茅草屋出現在眼前,在茅草屋的大門前,高高掛著一麵迎風招展的酒旗,酒旗上寫著大大的四個字“林家鋪子”。
林雨看了一眼身邊的吳靜,笑道:“林家鋪子,有意境,有深意。”
吳靜納悶道:“什麽意境,什麽深意?”
林雨笑道:“那我考考你,咱們上中學的時候讀過一篇劇本,題目就是《林家鋪了》,那麽,你知道寫這個劇本的作家叫什麽名字嗎?”
吳靜一愣,心裏直打鼓,暗暗罵著林雨,林雨,你這不是讓我當眾出醜麽?我吳靜從小學到大學畢業,一直到現在,心思全用在了談戀愛上,因為我吳靜人長得漂亮嘛,所以,我吳靜哪有心情去讀書呀!你考我這種東西,這不是汙辱我是什麽?
心裏雖然這麽想,嘴上卻是冷靜地笑道:“《林家鋪子》的作者,不是別人,正是魯迅先生!”
林雨一聽,嚇了一跳,吳靜啊吳靜,你這不是大晴天說白話嗎?《林家鋪子》的作者,應該是茅盾先生!林雨真想當眾把真實的答案說出來,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哎,這個可憐的美女,給她留點麵子吧!
不過,在吳靜的心裏,似乎是更願意和刺驢說話,她覺得,刺驢雖說其貌不揚,但是,說起話來格外的好聽,挺對她的胃口的。而林雨就不一樣了,盡拿我不喜歡的問題擺出來,真是煩人!
站在“林家鋪子”門口迎祝的是一位年齡五十上下的男人,此人身材矮胖,目光炯炯,腰板壯實,臉上始終掛著喜悅的笑,一副專職生意人的的派頭兒。
鎮長林鎮江笑道:“林老板,這麽多年了,田部長可是來到林家鎮的最高級別的市裏領導幹部,至於吃啥喝啥,你自個兒看著辦吧,哈哈哈!”
林老板趕忙堆起了笑臉來,朝著田浩笑道:“田部長,您盡管在這兒開懷暢飲,小店雖比不上城裏的五星級飯店,但是自有一番特色,請田部長萬望不要嫌棄!”
田浩幫作一副大領導的派頭兒來,笑道:“哪裏哪裏,我們今天來到林家鎮,除了開展救人英雄事跡宣講之外,還有一件事,就是訪貧問苦,如果你有什麽困難,告訴我,我會帶回市裏,向有關部門反應,一定幫你解決!”
林老板聽著田浩的話,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趕忙彎腰,伸手,作出一副“請”的手勢來。
眾人在林老板的帶領下,踏著木地板,沿著狹窄的木製樓梯,來到了“林家鋪子”二樓上,坐在了臨窗的大圓桌前。
賀森用眼神告訴刺驢和金牙狗,讓他倆不要忘記自己的任務。
老驢老狗自然是不再嬉戲,同時提高了警惕,要“保護”好劉主任與田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