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賀森脫離了吳靜,拿起手機,一看,是林雨打來的,立刻毫不猶豫地接了電話,體內迅速升起的欲火漸漸平息下去。

“你在哪裏?出事了嗎?”電話那頭,林雨一副焦急的語氣。

賀森迅速壓製下起伏的心情,道:“我這裏沒事!”

“你現在是在哪裏?告訴我!”林雨道。

賀森毫不猶豫地道:“我沒事,稍後見!”說著,迅速掛了電話。

撇開站在一旁的吳靜,賀森一個箭步跨向房門,隔著房門傾聽樓道裏的動靜。隻聽樓道的走廊裏,密密麻麻的瑣碎腳步不絕於耳。

賀森大驚:章學猛他們已經開始動手了。隻不過,他們似乎還沒有弄清楚三個“救人英雄”是不是真的在房間裏。現在可以確認的是,金牙狗不在他自己的房間,同時也不在吳靜的房間,這樣一來,金牙狗一時不會有事!那麽,刺驢呢,刺驢已經確認不在自己的房間,現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護士阿青的房間裏。

一念至此,賀森迅速跳上了窗台,沿著外圍牆角的下水鋼管原路返回到地麵上,由於心中有急,他的動作快速得像隻猴子。也不管吳靜的內心感受如何,到阿青的房間尋找刺驢去也。

站在屋中的吳靜,眼睜睜地瞅著賀森從天而降,然後又眼睜睜地看著他匆匆消失在眼前,心中好不落寞。但賀森在暗夜裏飛速行動,讓吳靜驚歎不已:好個賀大記者,原來他的身上還有功夫啊!於是,吳靜對賀森的好感又增了一層:我就不相信,我吳靜以海中市第一美女的身份,征服不了你這個飛簷走壁的救人英雄!

看著賀森轉眼間消失在黑沒沉的夜色裏,吳靜的眼睛裏,又是遺憾,又是無奈,同時還有些許的期待,賀森這個人,何許人也,真是神秘……

賀森到了地麵,抬頭仰望吳靜亮著燈光的房間,心頭一陣悵惘:賀森啊賀森,若論對付女人,你還遠遠不是刺驢的對手啊!

這樣想著,賀森已經摸到了護士阿青所在的窗戶下。阿青住在三樓,而牆角又沒有下水鋼管或者其他可以借力的攀爬之物。賀森禁不住有些著急。環視左右,隻有一株塔鬆在距離牆壁一米開外孤零零地站著。

塔鬆的茂密枝葉向著四周伸展,樹頂正好靠著阿青的房間。若是攀著塔鬆向上爬,必定弄出聲響來。

賀森仔細琢磨著,除了爬上塔鬆,別無他法。

萬分緊急之時,賀森身子一用力,頂著茂密枝葉攀上了塔鬆,發出一陣陣沙沙沙的響聲。

塔鬆的枝葉很細,很尖,但枝幹卻是牢固得很。當賀森爬到塔鬆頂部的時候,他的臉部皮膚被劃出了一道道血痕。

阿青的窗戶沒有關死,窗簾亦沒有拉上,透過一層薄薄的紗簾,賀森看清了房間裏的一切:燈光昏黃,床被整潔,一陣低回的音樂隱隱響起。賀森側耳靜聽,音樂好熟悉,是張柏芝唱的《星語星願》,在這樣的夜色裏,這樣的歌曲聽起來格外動人。但賀森並沒有欣賞的心境,雙腳輕輕一彈,隨著塔鬆枝葉響起一陣沙沙響聲,他雙手已經抓牢了窗子的把手,身子一縮,迅速跳進了阿青房間裏。

賀森沒有想到,護士阿青竟然跟吳靜的生活習慣如出一轍,此刻都在洗澡!

鼻子輕輕一嗅,賀森已經聞到了一股濕濕的水汽,水汽裏夾雜著高級護膚液的芳香。

賀森迅速轉身,想要逃。

阿青的聲音在他剛剛觸摸到窗戶把手的時候傳來了:“哎,真是奇怪,夜裏的風怎麽那麽大?”

“真是粗心,怎麽忘了關窗戶了!”

“這個地方確實很好的,等我洗完了澡就去睡,你放心吧!”

……

賀森慌亂之中聽明白了,阿青是在打電話,是在洗澡的同時打電話,幸虧沒被她發現。看來,刺驢此時並不在阿青的房間。不然,他的聲音怎麽會聽不到?

放寬了心,賀森迅速跳上了窗戶,剛要順著塔鬆向下爬,阿青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啊——”

阿青跟吳靜一樣,看到站在窗台的黑影,情不自禁地喊了出來,接著,身子疲軟在了地上。

由於賀森背對著阿青,阿青在慌亂之中並沒有看清賀森的臉。

站在窗台上的賀森被阿青的驚叫聲怔住了。

“你是賀記者?”阿青終於喊出了口。

賀森直截了當地道:“現在外麵都是歹徒,我隻有從你的窗戶進來了。”

“你有什麽事?”阿青盡量克製自己的情緒,壯著膽子問道。

賀森道:“我來找刺驢,沒想到他不要你這裏!”

由於賀森置身於窗台之上,背對著阿青,他知道阿青此刻一定是一絲不掛。所以,賀森並不回頭,他也不願回頭。

然而,窗戶的玻璃裏,明顯地出現了阿青的影子。

隔著玻璃,賀森看到了,阿青並非一絲不掛,而是讓一塊寬大的浴巾緊緊裹住了身體。

隻聽阿青笑道:“賀記者,這夜深人靜的,刺驢會來我這裏嗎?你把我想像得也太那個了吧!”

賀森一急,不知如何接口。

隻聽阿青繼續道:“再說了,你賀記者又不是沒有刺驢的電話,你不會打他的電話嗎?何必在這樣的夜裏做一個梁上君子?這樣傳出去,可不大好啊!”

賀森笑道:“你錯了,刺驢的電話現在根本接不通,我知道他對你很好,所以來通知一聲!”

這話剛一出口,賀森便後悔不迭,他娘的,這不是在為自己辯解嘛,而這樣的事情,越辯越是糊塗,沉默才是最好的方法!

想到這裏,賀森也不管阿青如何反應,順著塔鬆的枝幹,哧溜滑到了地上,身子與枝葉摩擦,發出一陣嘩啦啦的響動來。

待阿青反應過來,匆匆用浴巾緊裹住身體,壯著膽子來到窗前,賀森早已消失在迷茫的夜色裏。

賀森在迅速撤離招待部的途中,禁不住暗暗叫罵:這女人啊,為何偏偏喜歡在深夜裏洗澡?今晚看了吳靜的身體,差點又看了阿青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