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心中一動,也讓小勇繼續說下去。
“是這樣的成哥,我們上島時幸運地遇到了一個瀕死的老人,他告訴了我們一個關於這荒島的規矩,我們一開始都還以為他是在胡言亂語,但沒想到……他說的……都是真的……”
按照小勇往下的描述,那是他們山穀據點往東十幾裏外的黑暗森林,在那邊,有一個很宏偉的石質結構建築,在那老頭的口中,那建築就叫做安全屋。
據那老頭說,安全屋每個月開一次門,這荒島上的所有人都得進入門裏,不然,就會被大清洗……
小勇也不知道這大清洗具體是毒氣還是病毒,反正在安全屋開門之後的三個小時之內,沒有進入安全屋的人,全都會被大清洗死去……
除此之外,安全屋裏還會出現三瓶針劑,那針劑似乎是超現代的高科技產品,能夠大大增強普通人的身體機能,並在增強過的人的右手手臂上,留下一道橫向的條紋刺青。
這刺青,就是印記,也即是陳輝手臂上的東西。
小勇說完,周成是第一時間瞪向了洞內的雲杉樹大床!
因為他知道、小勇說的、都是真的!
為什麽這麽斷定?
因為那死亡日記!
那死亡日記的主人,那副洞中白骨,就被他親手埋在外麵的海灘上!
那死亡日記也明確記載了那人來到這岩洞後的整整二十三天。
直到第二十三天,日記的最後一天,那人那天的日記才寫到一半,便忽然死去了!
沒有其他人闖入的痕跡!沒有死前掙紮的痕跡!那人就坐在雲杉樹枝軟**,背靠著岩壁,在寫下那日記的最後半句話時、莫名的死去。
哪怕按照那日記的描述,那人還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態挺好。
當時,周成還以為那人是突發了心腦疾病,所以死的那麽突然。
但現在看來,不是的!
那人的死,是因為他並不知道安全屋和大清洗!
他是被像小勇說的……被大清洗了!
再想到小勇話語中,對大清洗的猜測……
一種病毒?
一種能很快蔓延至整個荒島,瞬間殺死這荒島上所有人類的恐怖病毒?
這洞中屍骨,就是死於這病毒!
至於安全屋,顧名思義,也就是這荒島上,能隔絕那病毒的、唯一安全的地方!
所以……
“抓我們來這荒島上的人,是想要……實驗那些針劑?
他們將我們往安全屋趕,就是讓我們都去注射那針劑?”周成喃喃。
“不知道……”小勇搖頭。
周成又雙眼一轉。
“距離下一次安全屋開門還有多久?”
“三天後的下午三點。”
“按照我們現在的位置,幾天可以到?”
“走得再慢,也應該半天就能到。”
周成雙眼再轉。
“那小勇,按照你的說法,所有人都要去安全屋,不然都會被大清洗,那麽,像張豪強他們……”
“安全屋不能動手,否則也會被清洗,這是規矩,“浪人”也必須遵守。”小勇回得幹脆。
“浪人?”
“就是一些自身能力很強,或者擁有了印記、在這荒島上獨居的人。”
“也就是……在這荒島上將其他人當做獵物的獵人?”
“不一定,”小勇搖頭,“有些浪人雖然很強,但並不是惡人,隻是習慣了獨居,所以我們統稱他們為浪人。
當然,在這荒島上,大多數浪人……應該都是惡人……”
“那你們去了那安全屋,見到了所有的浪人?”周成終於明白了陳輝、為什麽會知道張豪強的名字。
“嗯,大概十多個,國內的有,國外的也有,有些……還穿得稀奇古怪的。”
“那他們不能在安全屋動手的話,要怎麽爭奪那些針劑?”
“他們不爭,每個人隻能在安全屋注射一次針劑,敢注射第二次,會立刻暴斃。”
“最後一個問題,什麽叫不能動手?會被清洗?難道那安全屋裏,有把我們送到這荒島上的人在監控?他們有能瞬間殺死動手的人的武器?”
“不知道,但規矩就刻在安全屋外的石壁上,我也沒見過誰敢打破規矩,包括那些浪人。”
小勇回完,周成不停晃著眼瞳的沉默了下去。
這麽看來,抓他們來這荒島的人,真是將他們當做了實驗那針劑的小白鼠?
這荒島……就是一個巨大的實驗室?
可惡……
周成攥了攥拳。
但他也清楚,按照小勇說的這一切,他必須展緩尋找那些海員的計劃……
等等!
這荒島上所有活著的人,都必須去往安全屋躲避大清洗……
那麽,如果那些海員還活著,如果他們也知道安全屋的事兒,他們……是不是也會去安全屋?
周成心中一動。
小勇則有些欲言又止。
周成讓小勇想說什麽但說無妨。
小勇這才說出了他這幾天裏的擔憂。
“成哥,安全屋雖然絕對安全,不能動手,但是進入安全屋的人數……是有限製的……”
這就是小勇一直在擔心的事。
之前,他們學院生因為人多的緣故,在來到這荒島的兩個月期間,都能成功進入安全屋裏。
但他們也見過那些勢單力薄的普通人、和幾個人的小組織,是怎麽被其他報團的人拒之門外,受到大清洗而死的。
現在,因為張豪強這事,他們就隻剩下了六人,今天之前,周成還在昏迷,這當然會讓小勇擔心,擔心三天後,他們也會是被拒之門外的其中一個小組織……
“放心,”聽小勇這麽一說,周成點頭掃了一眼身旁的所有人,“我們一定都能進入安全屋,說不定,順利的話,我們不光能進去,還能出去……”
“出去?”小勇一愣。
“嗯。”周成也沒多想,將聶老頭是船員,這島上或許還有其他船員的事兒,全部都說了出來。
現在他們這六人,是經曆了共生死的六人,也是彼此之間絕對能夠信任的六人。
聽周成的分析,所有人眼裏都泛起了希翼的光芒。
希望,也從來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東西,亦是所有人在低穀時最需要的動力。
可似乎也正是因為這份欣喜,連周成都沒再去想、那個自己之前想過的、很重要的問題。
張豪強,可真的是一名劫匪……一名持槍劫匪。
而他們所在的文明年代,至少,在國內,怎麽可能還有持槍的劫匪?
所以,又怎麽可能……還會有船?
如果希望的本質是絕望,那麽從一開始,這希望、或許就是一場悲劇……
……
隨著眾人的喜悅,周成也對小勇說了聲抱歉,說本來船的事,是打算在那晚的篝火晚會後告訴他們的,也說他們當時的人實在太多,他必須謹慎。
小勇一個勁表示理解,也同樣向周成道了歉,說安全屋的事,他們原本是要按照陳輝吩咐瞞著他的,那樣一來,等到大清洗過去,他們就能占領他這岩洞庇護所。
這也是陳輝會在一開始想都沒想,帶周成他們去山穀據點喝酒吃肉的原因。
一個想在“臨終關懷”後,占領對方的庇護所,一個想不透漏有船的消息,帶著身邊人悄然登船。
這就是周成和陳輝在初見時的“心懷鬼胎”。
而也就因為那天的聯手斬蛇,他倆原本都已打算坦誠相待。
可惜,僅僅一晚,天翻地覆……
隨著小勇的坦白,周成也能理解陳輝作為會長、想幫學院生們占領他庇護所的心理。
畢竟陳輝的身體機能再強,也沒有他感官上的優勢,不能像他一樣,輕鬆捕到魚蝦。
陳輝和張豪強他們所有打了針劑的人,是增強身體機能,而他……更像是身體變異……
周成深吸了一口氣,再次讓自己先別去想鱗片的事。
他拍了拍小勇肩膀,說了聲都能理解,也跟著詢問小勇,現在的他們都有些什麽武器?
按照小勇所說,那安全屋雖然不能動手,但去往安全屋的路上,可就沒人能預料了……
小勇也回了周成,說他暈過去之後,許如芸一直在主持大局,也曾讓他跟著自己回過山穀據點,試圖拿到張豪強的槍械。
可惜,山穀據點已經因為那大火整個坍塌,別說槍械,多的弓箭石斧他們都拿不出來。
如今,也就隻有小勇背上的一把弓箭、和腰間的一柄石斧。
周成一聽,先是有些意外的瞧了瞧一旁的許如芸,跟著,也止不住的覺得有些可惜。
如果他們能拿到張豪強的那些槍械,哪怕是噴子,對他們的實力來說都是質的飛躍……
等等……
周成心中一動。
張豪強已死,那麽,那林地木屋,不就是無主之地了?
所以,那木屋裏,會不會還有張豪強留下的其他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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