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齊巍山也是會成長的,尤其是在付出巨大的代價之後。

他和林宜知的關係已經疏遠,不能因為這件事再次惡化。

好在本來例行詢問的人就不怎麽認真,畢竟說這些話的林曼瑩已經被醫院定性為精神病。

若不是她說的話過於詭異,又真的預言了幾件事情,他們根本就不會跑這一趟。

所以齊巍山的拒絕和阻攔也沒有對他們造成多大波瀾,正常人的話肯定會抵觸的。

因此來問詢的人甚至都沒有見到家裏的孩子們,就更不用說聯係到林宜知。

和齊巍山差不多做法的還有王天磊。

隻不過王天磊回家的時候問詢的人已經見到了葉思敏,他見葉思敏站在原地情緒不對,了解情況後也將這些人“請”了出去。

“你沒事吧?”

葉思敏的臉色慘白,身體一直在微微地顫抖。

王天磊認識她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她露出這樣恐慌的神情,一看就是被嚇到了。

“思敏?”

“思敏。”王天磊想去觸碰葉思敏的時候,葉思敏像是應激的貓一下子打開了王天磊的手。

王天磊的手被葉思敏打得通紅,但他依舊一雙眼睛看著葉思敏,“思敏,別怕,我在。”

葉思敏眼中的焦距漸漸回籠,她看到眼前望著自己滿是擔心的王天磊,突然撲到他的懷裏哭了起來。

王天磊並沒有問葉思敏為什麽哭,他也不會哄女人,他能做的就是自始至終都陪在葉思敏的身邊,告訴她不管發生什麽事情,自己一定會陪著她。

葉思敏在王天磊的懷裏發泄完情緒後漸漸心神安定。

在那群人說出林曼瑩指認她是重生者的時候,葉思敏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完了’。

她完了,這輩子好日子沒過上幾年,難道就要被抓起來了嗎?

好在王天磊及時出現,好在那些人被及時的趕走,否則葉思敏也不知道自己會作何反應,一定會露餡兒的吧。

至於林曼瑩,她為什麽隻是被抓進了精神病院,為什麽不是死了,要是死了的話也就不會鬧出這麽多事情。

王天磊察覺到懷中葉思敏的情緒穩定下來後,對她道:“要喝杯水嗎?”

“嗯。”

葉思敏起身,看著去給自己倒水的王天磊道:“我是被嚇到了。”

“嗯。”

“林曼瑩瘋了,瘋了之後還想汙蔑我和我嫂……林宜知也是瘋子,我們不是,我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許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真實性,葉思敏的聲音格外大。

“不會有人相信精神病的話。”

葉思敏看著篤定的王天磊,問道:“真的嗎?”

“嗯,真的。”

王天磊將溫熱的水遞到葉思敏的麵前,對她道:“別擔心。”

葉思敏也不想擔心。

這幾年日子過得太舒坦,以至於她都快要忘記了上輩子的她是什麽樣子的。

甚至她有時候還會產生一種錯覺,那就是上輩子的事情是一場噩夢,噩夢醒了便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從來沒有嫁給莊郝仁,也沒有和家裏人斷絕關係,更不會做出那麽多的蠢事。

那些隻是噩夢,現在的生活才是真實的。

“今天你在家裏好好休息。”

葉思敏見王天磊像是要離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問道:“你要去哪兒?”

王天磊道:“我去買點飯菜回來,順便去巍山那邊看看。”

葉思敏想到之前來問的人說的話,提到的不隻是她,還有林宜知。

葉思敏是清楚的,重生的人從頭到尾都隻有她和林曼瑩兩個人,林宜知根本就不是重生的,她如果是重生的話早就被自己發現了端倪。

葉思敏想,林曼瑩之所以說出她們兩人的名字,肯定是因為嫉恨。

“去吧,我和林宜知之前都得罪過林曼瑩,也不怪她哪怕是進了精神病院都要攀咬我們一口。”

“嗯,你在家好好休息。”

即便葉思敏現在看著緩過來了,但是臉色依舊難看得嚇人。

“好。”

王天磊來到齊巍山這邊時,他剛遛狗回來。

看到王天磊,齊巍山瞬間猜到了他來的目的。

“進去喝杯茶。”齊巍山牽著二郎神邀請道。

“好。”

兩人來到前院,二郎神自己跑去了正院,齊巍山帶著王天磊去了茶室。

水燒上,王天磊開口道:“林曼瑩瘋了之後說的一些話有些不該是她知道的,也有一些還未發生但如她所言發生了,有點太奇怪了,所以引得那邊有些人來家裏詢問思敏。”

“我把他們打發走了,不管林曼瑩說的話是什麽,都和思敏沒有關係,思敏和她沒有任何牽扯。”

齊巍山本來也是不相信的,但是他比王天磊知道得更多,甚至比那群從林曼瑩的嘴裏詢問出信息的人知道的還要多。

畢竟第一個接觸林曼瑩,且試探著從林曼瑩的嘴裏套消息的人是他。

“你這邊來人了嗎?”

齊巍山點頭,同樣對王天磊道:“本來就是無稽之談,我也把他們打發走了。”

這種不符合主流價值觀的事情,齊巍山是不可能讓其和自家牽扯上關係的。

哪怕真的有關係,也必須沒關係。

……

李穎西的訂婚典禮轉眼便來臨。

這天林宜知特意空出時間,從下午四點就開始梳妝打扮。

她現在出門在外代表的是林氏集團,雖說不能在宴會上搶了李穎西的風頭,但也不能打扮得過於低調。

林宜知挑了一件米白色緞麵掛脖係帶禮裙,優雅大方,裙擺有些波浪,走起路來甚是好看。

林宜知的頭發被造型師高高盤起,用和田玉雕刻的鳳簪交錯固定,典雅又貴氣。

這邊林宜知的造型剛做好,那邊電話聲響起。

家裏的幫傭上來道:“小姐,是京城那邊來的電話。”

林宜知習慣叫首都,但是林泰和這邊的人依舊喊首都為京城。

“知道了。”

林宜知剛接過電話,那邊就傳來了昕昕的聲音。

“媽媽,你已經去晚宴了嗎?”

林宜知要去參加李穎西訂婚典禮這件事,家裏的孩子都是知情的。

他們雖說做不到每天打一通電話,但是三四天一通電話還是能做到的。

“沒有,我剛收拾好。”

“那你還有時間嗎?”

林宜知聽昕昕這麽說就知道她有事兒,尤其是旁邊沒有雙胞胎嘰嘰喳喳的聲音,估計是昕昕自己打過來的。

往常因為林宜知太忙,不能經常接他們的電話,所以他們都是會固定時間一起給林宜知打電話,但今天顯然不是。

林宜知看了眼還沒來得及摘下來的手表,“有。”

昕昕一聽自己媽媽有時間,瞬間來勁了。

“媽媽,下午有兩個穿著製服的帽子叔叔來家裏,好像是想打聽你的事情,不過還沒問出口呢,就被爸爸打發走了。”

林宜知微微挑眉。

許是因為她從沒有指望齊巍山會為她出頭,所以才會在此時有些驚訝。

“然後沒過多久姑父,是思敏姑姑家的姑父就來了,他和爸爸在前院聊了很久,我猜也是因為亞晴大姑的事情。”

林宜知聽到昕昕對林曼瑩的稱呼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亞晴大姑,這個稱呼也沒錯。

亞晴是林承雲的女兒,喊林曼瑩大姑再正確不過了。

“媽媽,她為什麽那麽壞啊,咱們家和他們家都沒有什麽交集,可是她卻一直見不得我們好。”

哪怕是已經進了精神病院,還是忘不了作妖。

“可能是因為我們過得比她好吧。”

有時候有些人即便什麽都沒做也是會被人怨恨的,這不是他們的問題。

“在他們這種人眼裏,不管做什麽都是錯,所以不用在意他們,隻需要過得越來越好就足以氣死他們了。”

“那媽媽,你今年會回來過年的對不對,和姥爺一起。”

雖說之前林宜知說過會回來,但是時間長了難免會有變動,所以昕昕沒忍住又問了一遍。

“會。”

昕昕本還想問自己媽媽回來之後會不會再回港城,但想了想還是把這些話咽了下去。

因為她覺得媽媽在港城和在首都的時候差別太大了,她其實挺喜歡自己媽媽在港城時候的模樣,像是一朵肆意綻放的玫瑰,美得奪目,美得耀眼。

“那到時候媽媽你提前和我們說,我們去接你和姥爺。”

林宜知笑著道:“好。”

掛斷電話,昕昕高興轉身的時候剛好看到自己爸爸回來。

這段時間他爸爸好像一直挺有空的,“爸爸,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剛。”齊巍山顯然是聽到了剛才昕昕和林宜知的對話,所以他問道:“你媽媽說了大概什麽時間回來嗎?”

“肯定得放了寒假吧。”

之前林宜知說過,那邊年底林泰和會帶著她見各種名流,參加各種聚會,能保證的隻是能在過年之前回來。

“估計得臨近過年。”昕昕要求也不高,她笑著道:“隻要媽媽能回來過年就好。”

齊巍山點頭。

他想到調任的事情,在想自己要不要爭取下來。

雖然說廣省那邊肯定是比不上首都這邊,但是到那邊他更能施展得開手腳。

再就是,他調任到廣省那邊後,可以再往上走走。

而且那裏距離港城也更近,孩子們到時候過去也能離著林宜知近一些。

想到這裏,齊巍山心裏做出決定。

反正有人盯上了自己現在的位置,他還不如趁勢離開。

首都是好,但總歸沒有外麵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