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說了太多遍我就不想說了。”
林宜知道:“因為說得多了,總感覺大家好像巴不得我父親早點死一樣。”
林宜知麵露溫柔地說出這句話時,邵凱仲等人連忙擺手道:“怎麽會!”
“對啊,我們隻是擔心董事長的身體,董事長要真的沒事兒,沒人比我們更開心。”
“可不是,這些年董事長帶著我們賺了這麽多錢,我們沒有那麽沒良心。”
“這次來除了是想問問小林董董事長的身體恢複得怎麽樣,再一個就是想問問小林董有沒有什麽是需要我們做的。”邵凱仲主動道。
他們是絕對不會承認想盼著林泰和死的,林泰和要是真的死了的話,對他們好處不多,對港城更是沒有好處。
如果林泰和真的死了,那他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各自的家人送到國外,絕對不會在港城繼續生活。
不為什麽,就為林泰和這座大山不在了,下麵的各路小鬼絕對會都跳出來蹦躂。
再沒有新的大山出現之前,港城絕對不是個好地方。
“怎麽說我們也跟在董事長的身後幹了這麽多年,和董事會的人朝夕相處也十幾年有餘,若是真的有叛徒想要背叛董事長的話,我們肯定是願意和小林董一起把他揪出來的。”
“不知道少董現在手上有什麽證據了,需不需要我們做些什麽。”
林宜知看著麵前七嘴八舌想要跟自己打探的董事們,笑著道:“這些我就不清楚了。”
“我隻負責林氏短期的運營,至於調查都是五伯在做。”
林宜知這句話說出來後,邵凱仲不動聲色地和黃楊澤對視了一眼。
他就說,來找林宜知打探消息肯定能知道一些不一樣的。
現在不就得到了嗎?
林泰和現在一定傷得很重,甚至有可能是無法起身甚至不清醒。
否則調查叛徒這件事,林泰和絕對不會假於他人之手,哪怕這人是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盛圖南。
說白了,就是林泰和這人的疑心太重,不會信任任何一個人的。
因此,一定是林泰和無可奈何之下才交給了盛圖南,甚至林泰和都沒有開口,是林宜知將這件事交給了盛圖南去做。
既然林宜知如他們所想是突破口,幾個老狐狸對視一眼就開始一起給林宜知下套。
一頓飯吃下來,包括林宜知在內,所有人都吃得心滿意足。
眾人準備離開時,邵凱仲笑著拍了拍自己身邊的邵卓然道:“卓然和少董一樣都是港城大學的學生,不如你們留下個聯係方式,年輕人在一起也有更多的話聊。”
黃楊澤聞言,趕忙將自己的身邊的黃越推向前。
“我們家阿越雖然現在不在港城大學讀書,但他也算是你們的學長,有什麽事情問他,他絕對可以幫你解決。”
林宜知笑著道:“那再好不過。”
林宜知雖這麽說,卻也沒有主動動手,在邵卓然和黃越把聯係方式留在林宜知時,站在林宜知旁邊的Daniel接過兩人的聯係方式。
邵凱仲和黃楊澤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各自滿意的離開。
Daniel看著他們這過河拆橋的嘴臉,蹙眉對林宜知道:“他們在套你話。”
“我知道。”
林宜知這三個字說的,讓Daniel更加懷疑林泰和到底有沒有受傷,也讓Daniel更加看不懂林宜知,她到底那句話說的才是真的。
林宜知說的大多數話當然都是真的,隻是有時候她省略幾句,意思就完全不一樣了而已。
除了邵凱仲和黃楊澤這波人,之後有人想要見林宜知的全都撲了一個空。
下午林宜知壓根就沒有在公司,她直接回了半山別墅。
下午接了幾個跨洋電話後,林宜知拿著筆在旁邊的書桌上寫著近期的計劃。
計劃過半,她轉動手中的鉛筆時,電話聲響起。
林宜知翻看了一下今天要開會的文件,還有兩個電話會議分別是晚上的九點鍾和十一點鍾,現在還沒到六點,誰會打來電話。
接起電話時,林宜知聽著對麵昕昕的聲音愣了一下。
是了,這個點兒孩子們放學了。
林宜知這兩天忙得滿腦子隻有工作,早就把首都和孩子們忘到天邊了,這樣不好。
“媽媽,你生病了嗎?”
昕昕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林宜知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沒有,是這段時間說話太多,所以啞了。”
“媽媽,你要注意休息啊。”
林宜知聽到女兒的關係,嘴角高高地翹起。
這邊的人不是希望她撐起林氏這個龐然大物,就是希望她能被林氏這個龐然大物給壓死。
哪怕是林泰和,也希望她能站起來獨當一麵繼承他的衣缽。
也就隻有她的孩子們,會擔心她身體好不好,有沒有休息好。
“要是不開心的話,我們可以偷懶的媽媽。”齊澤坤的聲音插了進來。
“對啊媽媽,要學會摸魚和劃水,這都是以前媽媽說的呢。”
“世界上沒有什麽比媽媽最重要了,媽媽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人真的很奇怪,在聽到這些話時,林宜知感到暖心的同時還覺得鼻子酸酸的,有點想孩子們了。
“知道了,晚上你們要吃什麽啊?”
林宜知就這麽抱著電話和孩子們聊著家常,再普通不過的話,再日常不過的話,卻讓林宜知把身上的冷漠和鋒利全部收了起來,就這麽坐在沙發上和孩子們聊著天。
盛圖南本來是想來給林宜知送咖啡的,看著林宜知臉上難得的輕鬆,他輕輕地關掉房門端著咖啡走了出去。
……
一個星期後,林宜知終於結束一天的工作準備下樓的時候,突然被眾多董事以及員工堵在了一樓的大廳,為首的人正是黃楊澤。
林宜知笑著看著眼前的情況,對黃楊澤道:“黃董,您這是要幹什麽?”
“不幹什麽,就是太擔心董事長的身體,所以特意帶了禮物請少董帶我們去見見董事長。”
說是帶著禮物,但是他們的手上什麽都沒有,倒是身後看似不屬於林氏的安保手中都帶著家夥。
這是有備而來。
“我說了,我父親在休養,暫時不會待客。”
黃楊澤笑著道:“你確定董事長不是已經去世了嗎?”
黃楊澤這句話一出,原本看熱鬧的不相幹員工全部都大驚失色。
這震驚程度和當時知道董事長出了車禍的時候一模一樣。
可是怎麽可能呢,董事長怎麽可能會死了呢!
如果黃楊澤沒有發現有船半夜拉著一個骨灰盒去海葬的話,他可能真的還會再等一個星期的時間,但是他等不起了。
尤其是海葬結束後,療養島上的燈全部亮起來之後。
這種欲蓋彌彰的做法,不就是想要掩蓋林泰和已經去世的事實嗎?
林宜知臉上的溫柔消失,她冷著臉看向眼前的黃楊澤,道:“黃董事,你說這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是我們過分還是你過分!整整一個多星期了,除了一開始在董事會的時候董事長說了兩句話便再也沒有音訊,誰知道是不是你刻意隱瞞了董事長的死訊!”
“今天我們必須要見董事長,你們說是不是!”
黃楊澤的呼喊聲,吸引了眾多人的呼應。
林宜知聽著眼前像是要把房頂給掀開的聲音,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站在二樓扶梯後的邵凱仲身上。
“可以。”
林宜知答應的時候因為呼喊的音浪太強,所以不少人沒有聽到。
Daniel看著穿著紅色襯衫,黑色暗紋半身裙,猶如一團火站在中間的林宜知,突然砸碎了旁邊的屏風玻璃。
玻璃的破碎聲讓大廳瞬時安靜下來,林宜知說道:“可以。”
“可以去探望我父親,如果你們想的話。”
這下,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林宜知的聲音,也是因為林宜知這句話,之前懷疑林泰和是不是死了的人,又猶豫起來。
黃楊澤看著林宜知攥起的拳頭,心中已經篤定她是在強撐。
“好,那我們今日就去。”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女人能裝多久。
林宜知將手背到身後,看著麵前的黃楊澤道:“董事長需要靜養,所以去的人不能太多,你們自己選五人跟我去。”
黃楊澤也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他看著林宜知戲謔道:“誰知道你會帶我們五個人去哪兒,萬一你隻是想找個地方把我們殺了呢?”
他又不傻,這麽一點兒小計謀就想讓自己上當,那自己這些年真的是白混了。
黃楊澤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林泰和出事兒了,而這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足夠讓他拚一下了。
林宜知笑著道:“黃董說笑了,我沒事兒幹嘛要打殺你們啊,你們不過是關心我父親想要去看望我父親而已。”
“而且現在這麽多人看著呢,我可以在集團員工的見證下保證,你們活著跟我離開,我一定會活著給你們帶回來。”
“現在是法治社會,港城也是講法的。”
林宜知一雙眼睛看著帶頭鬧事兒的黃楊澤,“您放心,這次我會讓您看個明白,讓你們好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