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陳大鵬沒事兒後,王雲香和陳大鵬的爹陳力以及他大哥陳大鷹對他進行了一番“愛的教育”。
問清林宜知他可以回家養傷,王雲香便指揮著自己男人和大兒子把陳大鵬抱到了騾車上,順便還把陳大鵬弄髒的床單褥子一起帶走,說洗幹淨再給衛生所送回來。
至於嚴井田,當然是一起帶走回去認門。
陳家人走之前,林宜知給他們包了一周的藥拿著。
王雲香說要給診費和藥費,林宜知根據以往衛生所的收費情況收了王雲香兩塊錢。
陳家人離開後,衛生所就清閑了起來。
於秀雲給衛生所裏裏外外收拾了一番後,見林宜知已經將今天的藥材全部收拾好,便問道:“林醫生,咱們明天還上山嗎?”
“上……”
林宜知的話還沒說完,一直躲在辦公室裏見陳家人都走了才出來的梁有善道:“得去,這些藥可用不了多久。”
“但你們在山腳下轉轉就行了,家裏男人要是有休息的可以和你們一塊兒!”
梁有善不僅想使喚林宜知兩人幹活,甚至想使喚她們家裏人和她們一起幹。
“你們可別說我不講理,隻要不往山裏麵跑,外圍沒事兒的。”
於秀雲擰著眉毛剛想說什麽,林宜知便接過話來道:“知道了。”
梁有善看著上道兒的林宜知,對著於秀雲挑挑眉得意地回了辦公室。
於秀雲跺了下腳,不服地看著梁有善重新關上的門對林宜知道:“林醫生,他就是故意欺負咱們!”
林宜知笑了笑,她知道啊。
雖然這山她本來就是想去的,但是被梁有善這麽一說,確實讓人很不爽。
不過……
“沒事兒。”林宜知說完上前輕聲對於秀雲道:“我在山上看到了兩棵栗子樹,上麵栗子還有不少,咱們明天帶回家添個零嘴兒。”
至於梁有善……
她不會讓這個什麽都不會,還喜歡使喚自己的人在頭上待太久的。
窩冬前,他必須下崗。
從衛生所下班後,林宜知回家剛開門,旁邊趙家的大門就開了。
孫木蘭單手拎著獐子腿,笑著對林宜知道:“小馬給你送回來的時候忘了跟你要鑰匙,所以先把獐子放我家裏了。”
林宜知接過獐子笑著道:“謝謝嫂子。”
“以後你就叫我蘭姐吧!”孫木蘭熱情道:“我聽向北說,那人被你救活了!”
她沒去衛生所湊熱鬧是因為家裏有事兒要忙,再就是反正自己男人和兒子都過去幫忙了,這事兒等他們回來再問也不晚。
然後孫木蘭就從自己兒子的嘴巴裏聽到了林宜知那起死回生一般的醫術,心中更加堅定一定要和自己這個小鄰居處好關係。
“他隻是傷到了腿和胳膊,從陷阱裏救出來上好藥沒發燒的話,其實沒有大事兒。”
“那還是要你醫術好才行,這要是技術不好的,說不定就瘸了。”孫木蘭說完忐忑道:“這人瘸了嗎?”
“養得好就不會。”
這話陳大鵬的娘王雲香也問過,知道不會後才狠狠地鬆了一口氣,要不然這以後娶媳婦兒都是個難題。
和孫木蘭聊完,林宜知便拎著獐子回了家。
距離齊巍山回來還有段時間,林宜知看著手裏的獐子,決定晚上用它做主菜。
四條獐子腿留下放鹽醃製,剩下的獐子肉切了三四斤給隔壁送過去,用來感謝趙家“收留”了他們家獐子一下午。
孫木蘭推脫不下隻好笑著接下,關了門之後一個勁兒地對著自己的孩子們誇林宜知做人敞亮。
而被誇的林宜知也不是對所有人都這麽敞亮的,首先這個人得值的。
剩下的獐子肉被林宜知用辣椒和洋蔥爆炒,炒了滿滿一鐵盆兒。
齊巍山剛進家門就聞到這股強勁的香味往鼻子裏鑽,勾的他幾步進了堂屋。
林宜知笑著道:“回來了,洗手吃飯。”
一盆爆炒獐子肉,再配上香噴噴的紅薯飯,吃得兩人甚是滿足。
隔壁趙家和薛家聞到齊家這濃鬱的飯香味,紛紛感歎齊巍山結婚之後,這日子倒是越過越好。
“我聽老趙說了,那人咋樣?”
“沒事兒。”
“那就好。”齊巍山不忘記囑咐,“你要是害怕的話,就把采藥的事兒交給梁醫生。”
林宜知看著齊巍山笑道:“我都懷疑梁醫生不認識幾個草藥。”
齊巍山驚訝地看向林宜知,“不能吧。”
“誰知道呢?”
“那你明天還要上山?”
林宜知點頭,“沒事兒,我就在外圍打轉。”
“今天陳大鵬出事兒也不是因為遇上了野獸,是因為有人在山上做了陷阱沒留下記號,他扛著野豬沒注意掉下去了。”
林宜知看著沒說話的齊巍山,道:“我會小心的。”
齊巍山很想自己陪她一起,但他又確確實實沒時間;想不讓她去吧,這又是她的工作。
“別糾結了。”林宜知給齊巍山夾了一塊肉對他道:“你們定好冬獵的時間了嗎?”
齊巍山點頭,“後天,趁著下雪之前去,應該會在山裏住幾天。”
林宜知沒想到這麽快,“那我明天給你準備點瓷實的幹糧,順便給你帶點藥以防萬一。”
“好。”
因為齊巍山馬上就要去參加冬獵這件事,第二天林宜知和於秀雲早早地采摘完草藥之後並沒有回衛生所,而是將林宜知發現的那兩棵栗樹的栗子,各自摘了三大筐背回了家。
下午林宜知請了三個小時的假,回家給齊巍山準備第二天上山要帶的東西。
當她回到家時,發現一輛熟悉的騾車停在他們家門口。
陳大鵬的大哥陳大鷹見林宜知回來,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頭道:“林醫生。”
“是陳大鵬的傷口發炎了?”不應該啊。
陳大鷹笑道:“不是,他挺好的,我是來給您送肉的!”
他怕林宜知拒絕,直接道:“我弟弟的命是您救的,這半扇野豬您要是不收下,我回去實在沒法交差。”
“您收下吧,我們一家三個男的全是獵戶,真不缺肉吃。”
“而且其他人都收了,您也收了吧!”陳大鷹還真不是唬林宜知,隻有林宜知家裏沒開門,所以他一直在這裏等著。
“那行吧。”林宜知也沒過多推脫,尤其是聽到其他人都收了之後。
野豬裝在麻布袋子裏,隱約有血跡落下。
陳大鷹怕林宜知搬不動,主動給林宜知搬到堂屋前,放下野豬後像是怕林宜知反悔,立刻駕著騾車離開了齊家。
林宜知打開袋子算是知道陳大鷹為什麽跑得那麽快了,這裏麵不隻是半扇野豬,還有兩隻肥嘟嘟已經處理幹淨的家雞。
林宜知將那兩隻雞拎出來,一隻起碼得有十二三斤。
林宜知剛把兩隻雞拎到廚房裏,就聽到自家大門被敲響。
林宜知疑惑地看向門口,按理來說這個點家裏不會來人,會是誰?
林宜知打開門,發現來的人是郵遞員。
“你可回來了,這些都是你家的!”
郵遞員搬下兩個大大的包裹後又拿出四封信,都交給林宜知這才離開。
林宜知費力地把兩個包裹搬進院子裏,這才看向那四封信。
其中最上麵的那封,是齊巍山的親生母親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