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知剛準備解釋，齊巍山已經對家裏的孩子們說道：“媽媽的學校最近有一個和港城大學交流學習的項目，你們聽說了吧？”
昕昕一下子起身看向林宜知，“媽媽，你不是不去嗎？”
齊巍山聽著昕昕帶著質問的語氣道：“齊初昕，坐下。”
昕昕攥緊拳頭，看著林宜知道：“你說你不去！”
“齊初昕！”齊巍山沒忍住提高了音量。
說起來，雖然他們盡量做到對家裏的每個孩子都公平公正不偏心，但是他們也承認，昕昕作為兩人的第一個孩子，是不同的。
這個不同還包括，齊初昕出生的時候兩人的感情正濃，沒有一絲裂痕。
昕昕被齊巍山的高聲嚇得一哆嗦。
因為從她有記憶起，齊巍山從來沒有對她高聲過，更不用說還這麽嚴厲。
“是我讓你媽媽去的。”
齊巍山看著昕昕道：“有這麽好的一個學習機會擺在你媽媽麵前，她為什麽不去？有可以進步的機會，她為什麽不抓住。”
“可是……”昕昕紅了眼眶，“可是，媽媽她去了港城，媽媽的爸爸可能就不想讓媽媽回來了。”
“誰說的？”齊巍山看著開始哽咽的昕昕說道。
“沒有人說，是我猜的。”
林宜知看著哭了的昕昕，以及因為齊巍山的嚴厲而正襟危坐的雷霆他們道：“你們學校不是有研……”
“猜測不是事實。”
齊巍山打斷了林宜知的話，“我問過了，交換生隻交換一年。”
“這一年，你們安安生生的在首都上學，等時間到了，我會帶你們去接媽媽回來。”
齊巍山說完這話後，林宜知轉頭看向他。
齊巍山注意到林宜知的視線，卻沒有將自己的目光轉向她。
“爸爸，我們學校要去港城研學，我們可以去嗎？”雙胞胎從昨天就想去港城研學。“我們可以和媽媽一起去啊！”
昕昕在雙胞胎說完這句話後看向自己爸爸。
齊巍山放下手中的筷子，對雙胞胎還有昕昕道：“等之後有機會吧。”
“為什麽？”
這句話是林宜知問的。
她曾經明確地和齊巍山說過，如果她離開的話，是一定會帶著孩子走的。
她以為兩人已經達成了共識。
“孩子們還小，不好出遠門。”
齊巍山看向林宜知，“到了港城人生地不熟，你有自己的學業要忙，不好照顧他們。”
說完齊巍山看向昕昕和雙胞胎他們，“你們覺得呢？”
昕昕看向自己媽媽，沒有說話。
雙胞胎有心想要反駁，但是在看到自己爸爸的目光後，閉緊了嘴巴。
林宜知看向昕昕和雙胞胎，當然也看向雷霆。
“你們想去嗎？”
雷霆在林宜知看向自己的時候攥緊了拳頭，他好像沒有資格。
“爸爸馬上就要轉到首都附近的軍區，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們幫忙。”齊巍山說道。
而昕昕到嘴邊的“想”在聽到自己爸爸這句話後，又咽了回去。
雙胞胎在聽到自己爸爸馬上就要調到首都附近軍區的時候眼睛一亮，軍區對他們的吸引力比港城對他們的吸引力要大多了。
“我們不去了！”
雙胞胎異口同聲道：“媽媽，我們等你學完習去接你！”
昕昕在雙胞胎說完後，也默不作聲地點頭。
林宜知的手指在顫，她看著對麵的三個孩子，控製住自己的聲音道：“如果我不回來了呢？”
昕昕想到什麽眼圈一紅，雙胞胎卻笑著道：“不會的！”
“我們都在這裏啊，媽媽不會不回來的。”
雙胞胎語氣篤定，他們是真的認為隻要他們在這裏，不管他們媽媽去哪兒肯定會再回來的。
因為，她是媽媽啊！
媽媽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孩子的。
“我說，如果。”林宜知努力在控製自己顫抖的手。
那句讓人討厭的話，終於有一天還是從她的嘴裏說出來了。
“你們是想留在爸爸身邊，還是跟著媽媽走。”
怎麽會走到這一步呢？
林宜知的質問，讓原本還輕鬆的氣氛緊張起來，就連心最大的雙胞胎也默默又謹慎地看向林宜知。
“媽媽？”他們試探地看著林宜知，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問這個如果。
她一定會回來的，不是嗎？
“媽媽，我們等你回家。”昕昕攥緊了拳頭看著自己媽媽說道。
她也想知道，自己媽媽是會選擇那個沒見過幾次的外公，還是會選擇他們。
媽媽如果愛他們的話，一定會回來；或者，她不會離開。
“哈！”
林宜知在昕昕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沒忍住笑了出來，隻是眼前的視線，卻不受控製地模糊了起來。
林宜知收斂笑容，深呼吸了一口氣。
“好。”
桌下顫抖的手攥成了拳頭。
原本沉默的齊巍山在林宜知說完這個“好”字後，說道：“隻是如果……”
“嚓。”
林宜知起身，椅子被她推開。
“我吃飽了。”
林宜知說完轉身回了主臥，隻留下飯桌上的齊巍山四人。
雷霆低著頭沒說話，昕昕和雙胞胎齊刷刷地看向自己爸爸。
齊巍山起身，“你們繼續吃。”
“媽媽呢？”
雙胞胎不是很懂，總感覺媽媽莫名其妙就生氣了。
昕昕緊緊地攥著筷子，看著自己媽媽的反應，她突然後悔說剛才那句話了。
“我去看看。”
林宜知站在炕前，看著旁邊自己收拾好的行李。
她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以及關門聲並沒有回頭。
“這隻是權宜之計。”
齊巍山的聲音從林宜知的身後傳來。
“你總要給他們適應的時間。”
林宜知轉身冷冷地看向齊巍山，“我之前說過……”
“你不能帶著孩子們離開。”齊巍山此時的語氣也十分強硬，“他們是我的孩子，不可能離開大陸去港城。”
孩子們的成長環境至關重要，齊巍山不可能會讓他們在資本主義的世界長大。
他們必須留下。
再有，齊巍山還有一個目的，而這個目的昭然若揭。
“他們也做出選擇了，不是嗎？”
齊巍山看著望著自己沒說話的林宜知，說道：“還是說，你不想要你想要的自由了。”
林宜知看著眼前的齊巍山，死死地攥著拳頭。
“咚咚。”
敲門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雷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媽媽，林……爺爺來了，他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