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王玉鳳換了一個稱呼。

她覺得女生肯定是喜歡姐姐多過阿姨的。

“我們家的院子真的很好,也不貴,你如果買了的話絕對不虧的。”

林宜知看著眼巴巴望向自己且極力推薦的王玉鳳,點點頭道:“我會和你爺爺談的。”

“姐姐,我和我爺爺很慘的。”王玉鳳繼續道。

“我奶奶早就去世了,我爸爸生病死了,我媽媽為了幹活養我和爺爺,雪天跌在溝裏凍死了,我爺爺身體不好,我們的房子不能賣得太便宜。”

“你能不能不要砍價。”

王玉鳳說這些的時候沒敢看林宜知的眼睛。

之前她爺爺曾經和她叮囑過,不準她在外麵賣慘。

可是她沒有賣慘啊,她說的是事實。

她和爺爺買完車票後手裏就還剩下幾十塊錢,隻有賣掉這個院子,他們才能在離開首都之後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好,我了解了。”

王玉鳳看著自始至終都無比平靜的林宜知,張了張嘴又泄氣地閉上。

林宜知四人來到前院時,王叔又給林宜知他們倒了熱水。

“坐。”

林宜知笑著坐下,林承雲摸不準自己姐姐的意思,也跟著坐下。

至於雷霆,他媽媽說什麽就是什麽,他隻要聽自己媽媽的話就好了。

“房子喜歡嗎?”

林宜知淡笑道:“還不錯。”

王叔緩緩道:“這房子是我父親傳給我的,他以前是龍興齋的掌櫃。”

他笑道:“龍興齋你們可能不了解,京城盛家聽說過嗎?”

林承雲聽到盛家兩個字下意識看向自己姐姐,林宜知對著王叔笑道:“聽說過一點。”

“龍興齋曾經是盛家的產業之一,不過盛家早就已經在首都銷聲匿跡,更不用說我們這些人。”

林宜知點頭,沒有多問,也沒有表達什麽看法。

盛家隻活著林泰和這麽一個子嗣,結果他還跟母姓。

“當初盛家大院建造的時候全部都是用的好東西,國內國外的都有,我父親當時是施工負責人之一,我們家的不少東西都是用盛家大院剩下的料子做的,所以可以給你保證絕對物超所值。”

林宜知點頭,王叔家裏這個院子的木料、石料等東西和林承雲所住的大雜院一看就不一樣。

“我說這些不是想要提高這房子的價錢,隻是想和你說,這房子是我父親和我的心血,如果你願意買下來之後善待於它,我願意給你便宜一點。”

林承雲在王叔說完後問道:“王叔,你這邊想報多少錢?”

之前林承雲問的時候王叔一直沒說,林承雲也不好砍價。

至於王玉鳳和王叔說的那些話林承雲覺得隨便聽聽就行了,買東西,賣東西,無非是一個想便宜一點,再便宜一點;另一個想掙一點,多掙一點。

說那麽多鋪墊,最後還是要看價格合不合適。

“我看你們也算誠心誠意,所以我也願意給你們一個誠心價。”王叔捏緊了手中的杯子。“一萬五,這是我的底價。”

王叔說出這個價格的時候,王玉鳳和林承雲也紛紛看向林宜知。

王玉鳳當然是希望林宜知能夠接受這個價格。

林承雲覺得這個價格雖然不算高,但王叔既然報出這個價格,他覺得還是能再砍的。

畢竟現在能一次性拿出一萬五的人不會很多,能少一點就少一點。

“這房子……”

林宜知剛說三個字,王叔又道:“我知道你是想說這房子前院的東西被搬走的差不多,房子的年代也有點久遠,但這是在皇城根下,一處這麽好的四合院不是那麽好找的,我給的價格真的不高。”

林宜知笑著道:“我不是想要挑這院子的毛病來給您壓價,我隻是想說,這院子我確實挺喜歡的。”

“但是您也應該承認,院子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我買完這房子之後,您家人可能會不依不饒的問題。”

王叔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我還是那句話,他們如果打擾你們的生活了,你們盡可以報警抓他們。”

林宜知笑道:“胡攪蠻纏的人,報警有時候是沒用的。”

王叔沉默。

王玉鳳站在自己爺爺身邊攥著自己的拳頭,她想說些什麽看看自己爺爺又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了嘴巴。

“但我確實喜歡這個院子。”

王叔見還有轉圜的餘地,問道:“你這邊能出多少錢?”

昨天來的那個人直接砍到了一萬,那是他接觸過的買家裏能給的最高價格。

但這個價格,真的太便宜了。

這可是首都的四合院啊,麵積也不算小,一萬塊錢和大甩賣有什麽區別。

王叔想著自己買的車票,他還有兩天時間。

“一萬三。”

王叔抬頭看向林宜知,“一萬三?”

“嗯。”林宜知看著王叔道:“除此之外,我可以給你一瓶老山參泡的藥酒。”

“我聽您孫女說,您身體不好。”

王叔的喉嚨有點幹啞,“我知道你母親,你母親的醫術不錯。”

林承雲聽到王叔誇讚自己的母親,驕傲道:“我姐的醫術青出於藍勝於藍,她是軍區家屬院衛生所的主任,幹了得有十年了!”

王叔和王玉鳳驚訝地看著林宜知,因為她看起來過於年輕,一點都不像從醫十年的人。

“王叔,之前我給你的膏藥就是我姐做的,是不是有奇效。”

王叔此時看向林宜知的目光比之前可要鄭重多了。

“確定是老山參泡的藥酒?”他再次道。

林宜知點頭,“可以給您把個脈嗎?”

王叔點頭,他伸出自己的手,林宜知給他把脈時,王玉鳳眼巴巴地看著林宜知。

林宜知給王叔把完脈之後,雷霆從自己的包裏拿出紙和筆。

林宜知一邊說著王叔的症狀,一邊把自己開的藥方遞給王叔,“您這已經是陳年舊疾,身體虧空的也厲害,參酒可以調理溫補,對您是有好處的。”

“多少年的人參?”王叔已經心動了。

“三十年。”

王叔聽後,深呼吸一口氣,對林宜知道:“好,我賣。”

一個願買,一個願賣,價格談攏,接下來的事情就好做多了。

王叔雖然離開首都這麽多年,但在首都還是有認識的人的。

從林宜知和王叔談定價格到過戶,也就用了三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過完戶之後差不多已經是中午,林宜知三人和王叔兩人分開後,便準備回家帶著江淼和孩子們去程建南說要請客吃飯的飯店。

房子已經買了,不耽擱林宜知繼續看房,萬一還有喜歡的呢!

這四合院的價格隻會越來越貴,所以如果還有合適的,林宜知會繼續拿下的。

三人離開時和一輛黑色轎車擦肩而過,在他們拐進胡同時,原本正常行駛的轎車突然停下。

坐在後車座的男人看向消失蹤影了林宜知三人,他落下窗戶急切地對司機道:“你看見了嗎?”

司機一臉疑惑地看向身後頭發已經全白的男人,“先生,看什麽?”

“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