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變熱,人多了在堂屋裏多少有點悶,不如在院子裏的柿子樹下乘涼舒服。

小雷霆帶著昕昕去堂屋拿板凳,林宜知洗了一些自家菜園子裏結的小西紅柿。

之前嶽家的孩子們自我介紹了,小雷霆帶著昕昕把板凳拿出來之後,也向嶽崇剛兩口子介紹自己。

孩子們沒有大人的耐心,尤其是在看到二郎神從後院溜達過來的時候,嶽常波,也就是嶽崇剛的大兒子立刻眼睛一亮對齊巍山道:“山叔,我可以摸它嗎?”

齊巍山對著二郎神招招手,二郎神過來的時候時錦華下意識往後一退,差點把身邊的嶽常清撞倒。

時錦華的慌亂害怕實在是太明顯了。

林宜知注意到後,拿著一個小番茄扔向二郎神。

二郎神停住張嘴,將飛過來的小番茄穩穩地吞進自己的嘴巴裏。

吃下去後它蹲在原地,對著林宜知吐著舌頭搖著自己的尾巴,想繼續和林宜知玩這個遊戲。

“閃閃,你帶哥哥去後院跟二郎神玩好不好?”

“好。”小雷霆站起來,昕昕屁顛屁顛地跟在他的身後。

嶽常波跟在小雷霆的身後,嶽常豐見自己哥哥走了,也連忙站起來喊道:“哥,等等我!”

眨眼的功夫,孩子隻剩下了時錦華身邊的小少女。

時錦華不是一個沒有眼色的人,她能看出林宜知讓小雷霆帶走二郎神是為了自己。

驚慌過後,她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對林宜知道:“謝謝你啊林醫生,我有點怕狗。”

林宜知回笑的時候,挨在時錦華身邊的嶽常清對林宜知笑著道:“嬸嬸,我媽媽小時候被狗追咬過。”

時錦華後怕地點頭。

沒有被狗追過咬過的人是不會懂她心中的恐懼的。

時錦華看到狗靠近自己,尤其是像二郎神這樣的大狗靠近自己時,全身像是被麻痹了一樣,心跳都要停止了。

“理解。”林宜知將碟子裏的小西紅柿推到時錦華的麵前,“吃點酸酸甜甜的東西,可以緩解緊張。”

時錦華嘴角不由得翹起,“謝謝林醫生。”

嶽崇剛看著吃小西紅柿的時錦華無奈地搖搖頭,“狗是人類最忠誠的夥伴,它有什麽好怕的。”

他有點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己妻子,“你就是膽子太小了,等有機會我給你練練膽子。”

時錦華不知道想到什麽,臉色有些發白,“不用。”

“逃避是可恥的。害怕什麽東西就應該去克服什麽東西,等之後我帶你去看看軍犬,和它們待……”

“我不去!”時錦華沒忍住提高了自己的聲音。

林宜知聽著時錦華顫抖的聲音,看向陰沉下臉來的嶽崇剛。

被自己媳婦兒在外麵當場頂撞,嶽崇剛的臉色著實算不上好。

嶽崇剛不再去看時錦華,隻對齊巍山還有林宜知道:“她有點喜歡大驚小怪的,明明年紀比林醫生大這麽多,卻一點都不穩重。”

如果嶽崇剛沒有牽扯到自己也就算了,林宜知聽到嶽崇剛用自己貶低時錦華,笑著道:“這和年紀沒有關係。”

“我也有怕的東西,遇到害怕的東西,穩重這兩個字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時錦華聽到林宜知像是在替自己說話,沒忍住多看了她幾眼。

嶽崇剛好奇道:“林醫生年紀輕輕便醫術這麽好,想來動刀見血是常事兒,你也會有害怕的東西?”

林宜知笑著道:“是人就會有怕的東西,如果什麽都不怕的話,那這個人就太可怕了。”

齊巍山在旁邊點頭,“確實。”

嶽崇剛沒想過要和林宜知理論這件事,尤其是在齊巍山也這麽說了之後。

大人們簡單聊幾句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嶽崇剛兩口子留下帶過來的禮物,就喊著在後院玩得熱火朝天的嶽常波兩人回家。

有嶽家這麽一打岔,昕昕又玩得累了想要睡覺,以至於之前林宜知和齊巍山想要說的話都沒有說出口。

……

第二天林宜知吃過早飯,齊巍山便拿著她的包陪著她一起往衛生所走。

適當鍛煉有助於生產。

兩人走路的速度不快,沒一會兒就被後麵騎著自行車的時錦華趕上。

時錦華和兩人打了一聲招呼後,帶著嶽常清往家屬院的大門口騎去。

齊巍山見林宜知一直在看著離去的時錦華,問道:“看什麽?”

“隔壁鄰居。”

“她這麽了?”

“沒什麽。”昨天的小插曲而已,林宜知沒想過要和齊巍山說。

而齊巍山看著比以前更不願意和自己分享日常的林宜知,突然停下了腳步。

林宜知走了兩步發現齊巍山沒有跟上,轉頭問道:“怎麽了?”

“我昨天想和你說的是,你弟弟林承誌在西北的軍團裏表現不錯,被表揚了。”

因為齊巍山和林承誌的關係,秦雨升偶爾會在給齊巍山打電話的時候說一下林承誌的近況。

昨天齊巍山想和林宜知說這件事,就是想讓她也高興一下。

隻不過林宜知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高興,她隻是點了點頭轉身繼續慢慢地往前走。

齊巍山兩步跟上了她,“你昨天不是也有話想要對我說嗎?”

林宜知點頭,她摸著自己的肚子也沒有和齊巍山繞圈子,“我就是想告訴你,等孩子們出生,我身體恢複好了之後,我想去結紮。”

林宜知說完這句話後,齊巍山一步向前擋在了林宜知的麵前。

這麽大個人擋在自己眼前,林宜知無奈地抬頭看向他。

雖然說現在大多數人都是如果可以生的話會一直生,五六個孩子那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林宜知不想生了。

不過這件事是林宜知單方麵決定的,這是她第一次通知齊巍山。

是的,是通知,不是商量。

不管齊巍山的想法如何,她是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的。

“為什麽?”齊巍山的聲音有點低沉。

他覺得林宜知這麽說,是對自己失望不再信任的表現。

林宜知看著眼圈兒有一點兒泛紅的齊巍山,冷靜道:“沒有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