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知聽到“出事兒”三個字的時候,心不受控製地“咯噔”了一下。
她強裝鎮定地看著謝津生,問道:“去哪兒?”
“去路口,小馬哥他們好像要開車帶著你們去冰城的醫院。”
冰城的醫院。
“我知道了。”
林宜知說完不但沒有帶著孩子們往家屬院外麵的路口走,反而是轉身繼續回家。
謝津生著急道:“林姨你不去嗎?”
“我去收拾東西。”
等所有人到齊還需要時間,既然已經來到家門口,林宜知就想著趕緊回家收拾一點東西。
藥是必帶的,除此之外她得背個包裝點東西掩人耳目。
林宜知的動作極快,回到家之後她讓小雷霆牽著昕昕在堂屋裏,自己進了東屋立刻打包。
櫃子打開後,林宜知借著視覺盲點直接從空間裏拿出來一個包袱放到旁邊,這裏麵全都是林宜知珍藏的藥物。
接著林宜知收拾了齊巍山兩身衣服和兩身換洗衣服,她和孩子們的衣服也全部都塞進了背包裏。
從進了東屋到背著背包拎著包袱出去,林宜知前前後後也就用了三分鍾。
至於其他沒想到的東西,她空間裏基本都有,到時候若是臨時用可以直接借著背包的方便拿出來。
謝津生看著回家也就五分鍾接著出來的林宜知,確實如她所說很快。
小雷霆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雖然他擔心得眼睛通紅,但是一直像一個懂事的大哥哥一樣,牽著自己妹妹的手跟在自己媽媽身後。
他知道,幫不上忙的時候,不添亂就是最大的幫忙。
林宜知抱著昕昕,小雷霆把林宜知手裏的包袱背到自己的身上,然後緊緊地跟在背著背包又抱著昕昕的林宜知身後,往家屬院外麵的路口走去。
林宜知三人來到家屬院外麵的路口時,這裏已經停了三輛軍卡,其中第一輛車已經坐滿了人,第二輛車也坐了一半。
第二輛車裏,範佳仁抱著一個包對林宜知揮手。
她見林宜知抱著昕昕,就把自己懷裏的包塞給旁邊的兒子,走到車邊把昕昕先抱進了車裏。
林宜知幫著把小雷霆送進車裏後,自己又抓著車板爬了進去。
車裏氣氛十分低沉,也就範佳仁的臉上還能稍微看到一點笑容。
範佳仁給林宜知一家三口讓出一點位置來之後,她看著抱著昕昕,攬著小雷霆的林宜知道:“別擔心,齊團長這樣的人一定會沒事兒的。”
齊巍山和林宜知兩口子可以說是在家屬院相當出名,個頂個的年輕有為。
“謝謝。”
車子在半小時之後出發,一路上林宜知也大概聽明白了。
他們這些去往冰城醫院的家屬,是受了重傷或者是還剩下最後一口氣的軍人家屬們。
已經犧牲和受了輕傷的軍人家屬都不在車上。
一路上,林宜知感受著周圍的低壓和悲傷,緊緊地摟著自己身邊的兩個孩子。
齊巍山不會出事。
……
晚上十點十一,車停在了冰城軍區醫院。
林宜知一手牽著一個孩子,在護士的指引下往齊巍山的病房走去。
期間,林宜知因為著急齊巍山的情況,所以沒有在意那個護士的打量。
或者說平常看她的人太多,她沒心思去探究那些人為什麽要看自己。
偶爾傳來的此起彼伏的哭聲一下又一下攥著林宜知的心,她努力讓自己鎮定,還不忘安撫著兩個小的。
就這樣,他們終於來到齊巍山的病房前。
推開病房的門,林宜知和病**的人四目相對。
但是……這人不是齊巍山。
林宜知將目光看向那個空著的病床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你是嫂子?”剛剛和林宜知四目相對的男人,看著林宜知試探地問道。
“我是齊巍山的妻子。”
男人一聽笑道:“那就是嫂子!”
“嫂子你……”
“爸爸!”
小雷霆激動的聲音將林宜知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齊巍山蒼白著一張臉,穿著病號服倚靠在衛生間門前,一向以俊朗硬漢形象出現的齊巍山,第一次呈現出一種脆弱的美感。
在林宜知看過來時,齊巍山嘴角勾起,“你來了。”
小雷霆和昕昕撲向齊巍山,林宜知見齊巍山牢牢地接住兩個孩子後,剛剛落下的心又懸起,接著又落下。
“閃閃,昕昕,來媽媽這裏。”
林宜知在來病房的路上,簡單跟護士問了一下齊巍山的狀況。
那護士不是負責齊巍山的,隻知道齊巍山沒有性命之憂。
隻要沒有性命之憂林宜知已經很滿意了。
小雷霆和昕昕十分聽話,聽到林宜知喊他們,立刻乖巧地來到林宜知的身邊。
齊巍山主動走到林宜知的身旁,“我沒事。”
林宜知將齊巍山從頭到腳細細地看了一遍,除了走路的時候稍微有一點不對勁,臉色過於蒼白之外,他真的像是沒事。
但林宜知知道不是這麽一回事兒。
“去**。”
齊巍山看著從頭到尾情緒都格外穩定的林宜知,默默地點了點頭。
而一旁喊林宜知嫂子的那個男人,看著在外麵說一不二,號稱冷麵閻王的齊巍山竟然在自己媳婦兒麵前如此聽話,眼睛都快要從自己的眼眶裏瞪出來了。
剛剛那個媳婦兒說什麽就是什麽的齊巍山,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齊巍山嗎!
齊巍山上床之後,送林宜知來的護士看了兩眼就把病房的門關上離開。
病房裏一下子隻剩下林宜知一家四口和旁邊病**受傷的男人。
可能是因為齊巍山格外在乎林宜知的原因,所以那個男人見林宜知沒有閑聊的心思,也默默地安靜下來沒有再說話。
小雷霆和昕昕乖巧地排排坐在齊巍山的病床邊上,林宜知看了眼齊巍山的手腕,剛要開口,齊巍山就將自己的手主動放到了林宜知麵前。
林宜知將自己的手搭上去的同時,問道:“身上哪裏受傷了?”
齊巍山沉默了一下,他準備開口的時候林宜知又道:“我想聽全部。”
“好。”
林宜知從頭到尾都很嚴肅,而齊巍山從見到林宜知後,嘴角的笑就沒有消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