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知準備給他們上藥時,小雷霆說自己是男孩子,所以讓林宜知先幫鍾麥苗處理傷口。

林宜知摸了摸小雷霆的腦袋,聽從他的意思。

鍾禾苗一直坐在自己妹妹的身邊,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自己的妹妹。

“下次別這麽衝動了。”

鍾禾苗聽著林宜知的話,點了點頭。

“有時候衝動解決不了問題,隻會讓別人發現你的弱點,甚至將自己置於無法控製的局麵。”

林宜知一點點地給鍾麥苗處理著傷口,然後對看向自己的鍾禾苗道:“要學會動腦。”

說句不好聽的,就像鍾禾苗剛才那一跪多少帶了一些道德綁架的意味,但那是解決她們姐妹倆當時困局最好的辦法。

“林醫生。”

“嗯。”

林宜知把鍾麥苗的傷口處理完之後,來到小雷霆的身邊處理他的傷口。

她看著小雷霆手心的傷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媽媽,我不疼。”

小雷霆雖然這麽說,但林宜知還是對著他的小手輕輕地吹了吹。

鍾禾苗姐妹兩個看著林宜知和小雷霆,眼中閃過一絲羨慕。

鍾禾苗繼續說道:“林醫生,我,我爸爸這件事,我們該怎麽辦?”

她們姐妹兩個身邊沒有靠譜的大人,如果她爸爸真的要強帶著鍾麥苗走,鍾禾苗除了和他拚命,不知道還有什麽辦法可以解決。

“你們現在和你們屯子裏的大隊長關係怎麽樣?”

鍾禾苗道:“大隊長伯伯對我們很好。”

甚至因為她有好幾次拿了林宜知這邊的膏藥給他,他對自己和妹妹十分照顧。

“一會兒你們回去的時候直接去找大隊長和他媳婦兒,說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然後說你們身邊沒有大人,希望他們帶著你們去路家道歉。”

林宜知看著鍾禾苗道:“你們年紀小,尋求大人的幫助是理所應當的,找機會把路偉東聽到的事情告訴你們大隊長,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鍾禾苗想了想點頭,“我明白了。”

鍾禾苗牽著鍾麥苗離開之後,林宜知看著兩隻手被包起來的小雷霆道:“下次要把自己放到第一位好嗎?”

小雷霆走到林宜知的身邊,抬頭問道:“媽媽,我有給你添麻煩嗎?”

林宜知笑著搖頭,“沒有。”

“媽媽就是不想看到你受傷。”

“那閃閃下次會小心的。”

“好。”

小雷霆來了衛生所之後就沒有離開。

別看他現在還隻是一個育紅班的小朋友,但是他對藥材的了解,比衛生所剛來的護士知道的都要多。

小雷霆雖然算不上過目不忘的孩子,但記性也算相當的好了。

而小雷霆在衛生所裏背藥材常識的時候,張麗芳看著旁邊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來。

“你看看,你聽聽,人家才多大啊,就背過了這麽多藥材,你再看看你學了些什麽!”

路偉東不服地說道:“讀那麽多書有什麽用啊,現在上學不是出路,等我上完小學去學個技術,進工廠才是出路呢!”

張麗芳想了想好像也是,但聽到兒子這麽反駁自己,她還是沒忍住掐了路偉東一把。

“多認點兒字肯定是好的,難不成你還想當睜眼瞎!”

“疼疼疼,哎呀,我腦袋疼!”

路偉東這麽一說,張麗芳也不敢掐自己兒子了,生怕掐到胳膊影響腦子。

傍晚的時候,李家屯兒的大隊長以及婦女主任騎著自行車帶著鍾禾苗跟鍾麥苗來了衛生所。

來的時候鍾禾苗兩人手上還拎了桃酥和罐頭作為賠罪的禮物。

林宜知看著李家屯兒的大隊長還有婦女主任帶著鍾禾苗兩人跟路家再次賠禮道歉。

如果說上午鍾禾苗賠禮道歉完張麗芳還有些不情不願的話,那這次她就心甘情願多了。

“我們主要還是想再問問路小同誌關於他在縣城聽到的事情。”李家屯兒的大隊長適時地提出要求。

張麗芳拿著桃酥和罐頭笑著道:“問,盡管問!”

“這親爹拿著自己親閨女給人結陰親做冥婚,這他媽不是喪良心嗎!”

張麗芳現在看著鍾禾苗姐妹兩個也覺得她們可憐了,攤上這麽一個親爹,真是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麽孽。

“冥婚那可是給兩個都沒了的孩子……”張麗芳看著旁邊眼巴巴地望著自己的小女孩兒,聲音不自覺地降了下來,“踏馬的,這哪裏是父親,這簡直就是畜生!”

李家屯兒的大隊長和婦女主任從路偉東這裏得到確切的消息後,臉色十分難看。

“咱還破四舊呢,他這行為都不是封建迷信,純純中邪。”

“媽!”路偉東喊道。

他媽怎麽一陣兒一陣兒的。

張麗芳看了眼自己兒子,對李家屯兒的大隊長還有婦女主任說道:“孩子們的事情就這麽過去了,但是這倆孩子你們可得好好看著,要真是突然沒了,我非得報警不可!”

鍾禾苗聽到張麗芳說完這句話,拽著自己妹妹認真且鄭重地對著張麗芳彎下腰。

“張阿姨,謝謝您,謝謝!”

張麗芳聽著一大一小的感謝聲,臉頰微紅,然後趕忙把她們兩人拽了起來,“別謝我,我就事論事!”

“你下次要是還敢拿著磚頭對我家孩子招呼,我絕對不放過你!”

“這件事是我做錯了,但是張阿姨,謝謝您!”

張麗芳看著一個勁兒認錯的鍾禾苗點頭,“行了,行了,就這樣吧,翻篇兒了。”

她也不至於一直拽著孩子斤斤計較,要不然別人該說自己刻薄了。

林宜知是在李家屯兒的大隊長和鍾禾苗等人離開之後才下的班。

現在晚上衛生所有值班的,所以路偉東可以在衛生所住兩天。

下班時,是齊巍山抱著孩子來接的林宜知兩人,路上齊巍山看著小雷霆受傷的雙手,問了一句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知道那個要給自己兒子結陰親的人家是誰嗎?”

如果那人不知道陰親對象是活著的女孩兒還稍微好點,要是知道,這就是故意謀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