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知也沒在意於秀雲是怎麽回答的,拉著齊巍山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吵到你了?”齊巍山看著恨不得小跑離開衛生所的林宜知問道。

“煩。”

聽不到衛生所裏麵那些人的聲音後林宜知才道:“我很討厭,或者說是憎惡那些生下孩子卻又不好好養的人。”

齊巍山靜靜地看著林宜知,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林宜知用討厭甚至是憎惡來形容一些人。

“就好像,什麽錯都是孩子的,父母極其無辜一樣。難道性別是孩子可以選擇的嗎?出身是孩子可以選擇的嗎?父母是孩子可以選擇的嗎?”

“可孩子出不出生,卻是父母可以選擇的。”

“生一個不喜歡再生一個,還是不喜歡繼續生,孩子是他們的玩具嗎?”

齊巍山握著林宜知的手,“不是。”

“我們不會成為這樣的父母。”

林宜知深呼一口氣,她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當然不會,我不會成為那樣的媽媽。”

齊巍山沒有帶小雷霆出來接林宜知,他自己一個人和二郎神待在家裏。

二郎神就是齊巍山過年離開時給林宜知抱來的小狗,平常家裏的菜湯骨頭都是它的,所以別看才幾個月大,但是長得格外壯實。

最近兩天小雷霆在家裏熟悉後,有二郎神陪在他身邊,也不需要齊巍山時時刻刻地帶著他。

兩人推開門回家時,小雷霆和二郎神並排坐在晾台的台階上,看到林宜知和齊巍山回來,小雷霆和二郎神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閃閃。”

小雷霆聽到林宜知叫自己,心裏高興地跑到她身邊去拉她的手。

“汪!”

“嗯,二郎神真棒,現在都會看孩子了。”

二郎神在家裏對林宜知最親,最怕齊巍山,而新來的小雷霆,完全是把他當做自己的小弟看。

它聽林宜知誇自己,搖著尾巴得意地跟在三人身後往堂屋裏走去。

“我做酸湯魚?”

齊巍山自從學會了這個酸湯和酸辣湯之後,見林宜知喜歡,恨不得頓頓都做這個口味。

“好,加點辣……就酸湯吧。”

齊巍山無所謂,吃什麽都可以,但是小雷霆年紀小,不像他們大人那麽抗造。

齊巍山做飯的時候,林宜知在炕上給小雷霆做鞋子。

東北的天熱的沒那麽快,再加上小雷霆的腳上有不少凍瘡,所以林宜知給他做的小鞋子有一層夾棉。

等齊巍山的酸湯魚做好,林宜知給小雷霆做的鞋子也好了。

兩天一雙鞋子,這速度也還算可以了。

林宜知來到堂屋餐桌前時,發現小雷霆麵前的是酸湯魚,而更大一份的是酸辣魚。

除此之外,餐桌上還有一份辣白菜炒五花肉,主食是米飯。

林宜知用辣白菜炒五花肉夾著米飯吃了一口,笑著對齊巍山舉了舉大拇指,“味道不錯。”

齊巍山笑道:“你喜歡就好。”

窩冬前林宜知買了太多的白菜,因為家裏沒有齊巍山這個大胃王幫忙解決,所以林宜知看著那些大白菜有要變壞的趨勢時,趕緊把絕大多數的白菜醃製成了辣白菜和酸菜。

醃製的次數多了,口味越來越好。

吃完飯,林宜知第一次升起不想上班的念頭。

真的,她覺得這樣在家裏待著挺好的,還有齊巍山伺候吃喝,別提多舒服。

一想到上班要遇到的那些糟心事兒她就煩的厲害。

林宜知確實沒有什麽為人民服務和貢獻的精神,工作對她來說,就隻是工作。

如果不是這個年代特殊,林宜知想就她這個性格應該不會做醫生。

但不管心裏怎麽想,林宜知還是被齊巍山送去了衛生所。

林宜知抗拒的心情過於明顯,齊巍山便道:“我聽說明天紅樹林那邊換了一個地方開集市,你有沒有想要買的,我去趕集給你買。”

林宜知滿臉怨念的看著齊巍山,如果可以的話,她更想自己親自去逛一下。

她已經很久沒有趕過集市了,趕集和逛街異曲同工,而幾乎沒有女人會不喜歡逛街。

“要不你請個假?”

林宜知搖頭,“算了,家裏的東西你自己也摸上來了,看著買吧。”

懷孕之後,她的情緒越來越外露了。

林宜知和齊巍山剛進衛生所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肉香味。

鍾石坐在李棗花的床邊,此時的兩人看著恩愛得很,一點都沒有上午那火藥味兒。

明明是一家四口,但是旁邊病床的鍾禾苗和床邊的鍾麥苗就像不是兩人的孩子似的。

趙大妮中午是留在衛生所的,她多看了兩眼齊巍山,見林宜知看向鍾禾苗,便道:“孩子中午吃了點雞肉和饃饃。”

雖然比李棗花少的少,但起碼吃了。

林宜知點頭,來到鍾禾苗的身邊替她檢查。

林宜知剛準備給鍾禾苗檢查,那邊鍾石就忙道:“林醫生,你一會兒再來幫我媳婦兒看看,看看現在胎穩了沒有!”

林宜知真想翻他一個白眼,李棗花隻是喝了個雞湯,又不是吃了仙藥,安胎怎麽就那麽快呢!

但是林宜知沒說話,細心地給鍾禾苗檢查完之後,見齊巍山沒有走,就讓他幫忙把簾子給拉上。

“你這是要幹嘛!”鍾石本來就因為林宜知沒有搭理自己有些生氣,此時見她當著自己的麵拉簾子,便站起來問道。

“上藥。”

“你還沒有給我媳……”

鍾石嘴裏的話戛然而止,因為那個跟在林宜知身後的男人正冷厲地盯著他。

“這是衛生所不是你家,和醫生說話客氣點。”

齊巍山想要震懾一個人的時候簡直是手到擒來,畢竟是真刀真槍升上去的團長,一句話,就讓鍾石老實了很多。

鍾禾苗身上的傷口很多,需要一處不落的上藥,私處那裏也需要,而這次是林宜知在鍾禾苗清醒的時候給她上藥。

哪怕給她上藥的是個女人,鍾禾苗依舊害羞的渾身不自在。

“咱們快一點,姐姐上完藥咱們就穿上衣服鑽進被子裏好不好?”

鍾禾苗對林宜知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聽到她緩緩又溫柔的聲音,不自覺的便放鬆了下來。

而衛生所外又來了人。

“老鍾,我來看看孩子。”

那人話音剛落,林宜知在簾子內便聽到外麵碗筷落地的聲音。

鍾石數落了一聲李棗花之後,對那人道:“錘子你也太客氣了,就是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