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介紹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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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季節，閑來無事，營業室裏隻有我與姐姐麵對麵坐著看書，我抬起頭來活動一下筋骨，又拍拍尚覺酸疼的肩膀，大概是條件反射，梅姐同時將視線離開書本，平視地看著我，笑笑問：“還疼？一界白麵書生哪吃得了這檔子苦。”

“好多了，平時缺少鍛煉罷了。”

“姚站長做領導就是自私，苦差使叫你們去，美差響都不響自己悄悄去了。”

她也會說三道四我真是第一次聽到，我苦笑著見好掃了眺了一眼大門口，收回視線壓低聲音神秘地問我：“小李，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反問：“你看我像有女朋友的樣子嗎？”

“倒也是，難得有一封信，不像。”她又鄭重其事地問：“哪年齡，你喜歡比你大的？還是差不多大？還是喜歡小一點的？”

“我沒有想過。”我琢磨著她問話的用意。

“你對姑娘有啥要求？”

“我也沒有想過。”當然有，起碼是一個處女，我不好意思直說。

“都22的年紀了，怎麽會什麽也沒想過呢？”

我抵頭埋在書中，心裏掀起波瀾，回想起學校的初戀，惦記起李燕現在怎麽樣了？分配是否如意？交往了這麽長一段時間，連她家的地址也不知道，校園一別就像斷了線的風箏，遙無音訊，能聯絡又能怎樣呢？我也暗示“兩列火車，擦肩各奔東西”，是“人生的一出戲”。她也明確：“願你：事業蓬勃，愛情甜蜜。”又不知她在“……”裏麵想說些什麽？包含著什麽意思？我苦笑地暗自搖頭。

“你笑什麽？”梅姐的問話打斷我的回憶和思念，又搖搖頭回答：“沒什麽。”

“我給你做個介紹好嗎？”

“好啊。”我以為她是開玩笑。

想不到她當真：“我有個表妹，是古鎮人，父親老早就死了，母親是煤球廠工人，有一個哥今年二十六歲，還沒有結婚。她今年二十一歲，到農村插過隊，現在縫紉社工作，臉長得蠻漂亮，就是個子矮了點，不到一米六，你有一米八吧？”

“一米七十八。”

“一高一矮，正好取長補短。”她含笑瞅我一眼，“如果你有意，我找個機會跟她說，有心的話，帶她過來你倆見個麵。”

說出去的話再也收不回來，我含羞地紅著臉沒有加答。

晚上躺在床上，梅姐的介紹對象說也真溝起我埋藏在心底的渴望，李燕、同桌，還有婦女主人的小妹，睜著眼睛都在麵前飄搖，她們的身影和容貌如電影的鏡頭一樣不停地映顯。麵對這簡陋的值班室，除了看書，靜下來的寂寞，每次回家父母的詢問，我是該思考個人問題的時候了。在古鎮一待也一年多了，前途怎樣？可能連老天爺都不知道，這樣安步就班，何來前途？學校裏的理想，壯誌淩雲，未來糧食企業的管理者早已拋向九霄雲外，能跳出“農門”已是萬幸，吃著“皇糧”能在古鎮安個家，又無償不可？即使內心有跳出古鎮的奢望，即使有機會，也不知到哪年哪月？總不可能等白了頭再成家，如果跳不出古鎮，難道真像婦女主任說的在這裏當和尚，事業前途暗淡，花前月下，談情說愛，豈不悠哉、悠哉！但願梅姐說的和行動保持一致。

李燕已成為過去的記憶，同桌的方曼麗有那麽一絲戀舊但現實難易接受，那麽梅姐說得蠻漂亮的表妹長得怎麽樣呢？我展開了無限的遐想……

徹夜難眠，當我謎謎呼呼的時候，房門已經打開，梅姐進來見我還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就說：“昨晚想娘子了，還沒起床。”

平時很少開玩笑的梅姐我越來越發覺她近來變得愛說笑，話也多了，特別是與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可她拿了小鐵箱還不及時離開，我又窩在被子裏羞於起來。

“我老太婆了，有什麽不好意思？”她瞟了我一眼，“昨晚我表妹正好來我住處聊天，我問過她了，她也沒有男朋友，我把你吹了一通，她答應今晚來見麵。”說完她走了。

一天魂不守舍，在期盼中過度，晚飯後，梅姐離開前再次關照：“作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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