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初露鋒芒上

041 初露鋒芒（上）

041初露鋒芒（上）

曆史上出現了罕見的仲夏不熱之季，多雨無晴之日，農村收獲的早稻穀來不及也沒太陽曬，少量存放在室內的稻穀發熱黴爛，多數堆放在露天曬場，任憑雨淋，損失尤其嚴重，多雨低溫的極端天氣對已種下的晚稻不能能發棱，帶來嚴重威脅。

自從站裏傳達縣裏“抗災救糧”緊急會議精神之後，已經連續一個星期隻有梅姐一人留家看守，其餘全部劃片包幹下鄉，連炊事員也不除外，天災麵前人顯得那麽脆弱，無人為力，我每走一個生產隊，看到的是一個個愁眉苦臉、焦急萬分的社員，發及遍地都是發芽、發熱、發黃、發黴的稻穀。當我為了應呼回站匯報，拿起筆記本記錄小隊長統計的損失數據，心裏在想現在整天這樣跑、這樣記，回去報個數據，損失的數據一天比一天大，損失的比例一天比一天高，損失的程度一天比一天重，沒有切實搶救的措施，對生產隊、對每一個社員又能帶來什麽呢？

天色已晚，我腳不停蹄連續跑了所包幹的紅衛大隊十一個小隊，從早上出來中午僅吃了一隻自帶的粽子，肚子餓得咕咕叫地走進第十二個也是最後一個叫紅旗生產隊，看到共育室旁邊起臨時支起一個簡易大棚，透過層層煙霧，依稀看到七、八個人圍著一隻大鐵鍋在忙碌，不住傳出咳嗽的聲音。走近一看原來是該生產隊的孟隊長帶領大家用鐵鍋炒穀，嗆得我連聲咳嗽和眼淚直流，孟隊長聞聲走近拉著我往棚外走，可是雨水的瓢潑我們不得不又退了回去。

“小李，下這麽大的雨，天都晚了你還來幹啥？”孟隊長同情起我來。

我笑笑說：“最晚也不能漏下你紅旗隊呀。”雨水斜打在我們的臉上，我又重新撐開雨傘，回頭看了一眼鐵鍋問：“你在炒稻穀？一鍋能炒多少？炒多長時間？”

孟隊長的頭搖得像挑雞毛換草紙貨郎手上的拔豉：“一鍋也就一百二、三十斤，炒一鍋大約半個小時，小李，不瞞你說這是急做的辦法，我想跑來跑去幹著急，還不如搶出一斤是一斤。”

我連連點著頭：“你炒了幾鍋了？”

“才第二鍋，下午才排場，許多人反對，說十多萬斤的稻穀炒到猴年馬月，桑樹柴的還不至這幾斤稻穀呢？我問柴你們能當飯吃？就他們幾個願意跟我幹。”

“炒好的放在哪？”

我隨孟隊長走到炒好的一鍋稻穀邊，抓起一把還有餘溫的稻穀，吹吹涼連拋幾顆到嘴裏用牙咬，感測含水分還在百分之十七、八左右，對孟隊長說：“這樣的水分可以放上半月、二十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