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一路勞頓

三橋鎮離家是遠了一點,回家一次得經縣城中轉,交通工具兩頭都隻有輪船,坐船加等候時間恐怕得化上一天,這不作畏懼,沒有留在縣城的奢望,能在縣域內五大鎮之一的m鎮也是意料之中,但工種尚是未知數,確實使心中懸掛的石頭一時無法落地。

為了趕上去m鎮的中班輪船,找這個借口從會議室出來直接奔赴碼頭,其實我也不想在局食堂自己去買飯菜票吃午飯,既要糧票又要鈔票,買少了不好意思,買多了怕口袋裏本來就不多的備用錢不夠化。

買了中午十二點去m鎮的船票,順便看了航船的班次,一天來回分早、中、晚班,比縣城到家所在的鎮上多了一班,從三橋鎮乘中班輪船到縣城能趕上第二班回家的輪船,心裏仿佛得到了一點點安慰。

來到候船大廳找到坐位,看一下手表,離乘船還有一個小時,問了邊上的一位中年婦女也是到m鎮的,就委托她照看一下行旅,跑出去花了一角一分錢吃了碗陽春麵。

開始檢票上船了,木質的輪船全身統綠,唯一的一個客艙,靠兩邊各一排固定的條凳,艙壁作靠背,中間是兩排條凳,背靠背的地方用一位木板隔離,也就成了簡易的椅子,大約可坐三、四十人,艙頂上還可坐二、三十人,在船艙頂上隻能弓著腰或爬著移位,因為上麵有棚蓋著。

隨著“去三橋鎮的到拖船上”的一遍又一遍嚷嚷聲,我上了拖船,拖船與輪船的差別在於頭上沒有駕駛艙,也沒有棚,艙頂上放滿了一筐又一筐、一籠又一籠小豬、小羊,叫聲彼此起伏。我下到客艙見坐位的擺布和輪船客艙一模一樣,空間倒顯得比輪船的大些,能坐五、六十人。我來晚了一步沒有占到坐位,把包裹都塞在座位底下,人很擁擠,過道上都站滿了旅客,船艙內又悶又熱,個個滿頭大汗,衣衫濕透,一股汗水的混合味充滿整個客艙,無法從兩艙壁隻能鑽出頭的窗口中有效流通,使人致息,隻有待輪船啟航,才能加快空氣的流動使人緩和過來。好在一聲長長的汽笛響了,客艙裏一聲又一聲的“開了、開了”,乘客仿佛從致息中獲救,煩躁的心慢慢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