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麗娟羞紅了臉）102 走訪糧站
冬天裏的風是寒寒的，曬在身上的太陽是暖暖的，我騎上新配的自行車由朱所長帶路，通過三天時間走遍了全所五個糧站。
來到古鎮，糧站的一切是那樣熟悉，門前的河、三進的宅院、寬敞的營業室，我坐了兩年的位置對麵，原來梅姐座位上已被一位長得水靈靈的大姑娘所替代，各自從雙方的眼眶裏都捕捉到曾相識的詫異。
“她是今年從糧校畢業剛分配來的中專生，叫章麗娟，就是原來紅衛大隊婦女主任、現在是三橋鎮婦聯主任章麗芬的妹妹。”
聽了姚站長的介紹，真是女大十八變，與我三年前看到頭上紮著兩根羊角辮的黃毛丫頭大不一樣，頭發燙成一曲一曲的掛在兩側遮住了半個臉，穿著時髦，身材稍瘦，胸前高高聳立。“我想起來了，三年前與她姐來換糧票，一直站在大門口不敢進來的小姑娘。”章麗娟被我說得羞紅了臉。
“老姚，你們開店的事考慮得怎麽樣了？”朱所長問。
“朱所長，你讓我們的店開到哪裏？隻有對麵倉庫破牆，我怕開出來也沒有生意，再一個人手也不夠。”姚站長一臉難色。
“你們站裏自己商量，拿出個意見來，年後所裏會專門召集各站開會，討論此事，圖安逸也沒關係，到時人家有獎金、勞務費，你們不要眼紅就是。”朱所長說。
以副所長的身份，首次在老領導麵前我沒說什麽，也真沒有什麽要說的。
春節臨近，在A糧站大門旁的糧油食品商店內沒有一位顧客，櫃子裏、貨架上商品零零落落，我坐在商店經理辦公桌的一側，一邊拿出筆記本一邊問：“你們的貨是哪裏進的？”
A站經理：“縣城食品公司、煙糖公司批發部進來的。”
“運輸呢？”
A站經理：“我們一次進貨量少，隻能自己叫了拖拉機去裝。”
“你們到所裏的批發部進貨嗎？”
A站經理：“所裏也是從這些地方進的貨，再加價批給我們，我們賺得就少了。”
“煙糖公司的價格，講不講批量作價？”
A站經理：“講的，我們剛開店，第一次去拿貨，他們給了最優惠的價格。”
“你們一天有多少營業額？”
A站經理：“除了菜油，一天不到百元，利潤湯也喝不上。”
“有否想過其它方式？”
A站經理：“想多進貨搞批發，所裏不給資金。”
“大家都搞批發，得占用多少資金，萬一庫存積壓，怎麽辦？所與站、站與站打仗怎麽辦？”朱所長插話問。
“這倒是個矛盾。”我自言自說，在筆記本上做下記錄。然後對旁邊的A站長說：“你發動全站職工，想想有沒有其它方式。”
A站長：“都是搞糧食收購出身，誰懂生意經，我們站裏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從A糧站回來，看到許多農民挑籮筐的、拿編織袋的排成一條長龍，我問朱所長：“那裏買什麽？”
“那是飼料站賣配合飼料，現在配合飼料成了香饃饃供不應求，來了就搶購一空，飼料公司發大財。”朱所長說。
“飼料站是歸飼料公司管的吧？”
“是的，他們可神氣了，三天到一船飼料，門都擠破，飼料站長成了大紅人，從鎮長、鄉長、村長、什麽人找他開後門的都有，所裏有人說他雞、鴨、魚、肉吃不完還托人上街去賣。”朱所長不無忌妒地說。
“不至於吧？”我懷疑地問。
“這當然是堵氣的話，因為飼料站四個職工都是從所、站抽調過去，但他們的獎金比我們高多了，我還不如去飼料站當個站長。”
我朝朱所長看看，他一臉自嘲，我們下車穿過長隊，重新跨上自行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