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提出分房要求）099 轉折來臨（下）
國營糧食企業是政策性虧損企業，也實行平價與議價同時經營的雙軌製企業，平價經營因購銷價格倒掛，加上大量的經營管理費用，每年都有政策性虧損，這部分虧損由財政補貼，補貼不足的可以掛賬。議價經營是塊肥肉，或多或少會有利潤，而國營糧食企業產生的利潤全部衝減平價的政策性虧損，這是小巫見大巫，無濟於事，去年局裏為了截流一部分議價利潤的支配權，新成立了一個集體性質的糧油工業品貿易公司，單獨展開議價糧油經營業務，正在建造大樓，聽說上麵有十套衛生設施、廚房齊全的單人宿舍，準備分配給局裏的年輕人，我擔心人不在局裏失去機會。
“不過什麽？”王股長看我犯難說不出口的樣子追問。
“小李，你有困難和要求盡管說，說錯了也沒有關係。”周局長勸說。
如果我今天不提出來，分房時人不在，以後連房子分好了也不知道，提出來又怕周局長對我有看法，左右為難。這是我聽到傳說要下基層後最困擾我的一件事，必經關係到個人的切身利益，還是鼓起勇氣，不計後果，說出關鍵的一句話：“不過，局裏如對我們青年分配房子，請將我一並考慮給予照顧，其它沒有什麽。”我說完盯著周局長的麵部表情，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我懸起的心緩緩放下，王、董兩位股長也將目光投向周局長。
周局長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慢慢放下，沒有直接回答我，頭轉向董股長：“老董，你有需要補充嗎？”
“沒有，關於工資、福利一塊王股長說得很清楚了。”董股長說完，周局長對王股長說：“老王，你等會把上次局黨組討論的有關下派機關青年到基層事項整理出來，主要是政策和待遇這方麵的，以會議紀要的方式發三橋所、財務股、行政股，至於實物分配不用提。”
然後周局長對我說：“小李，剛才聽了你的表態，很好，局裏去年推薦你去省職工經濟管理學院學習，目的也是培養年輕人，使理論知識再上一個台階，這次讓你下基層鍛煉，理論聯係實際，也是一種培養方式，我代表局黨組相信你有決心，也有行動，二到三年後在三橋有所成果。元旦上來讓王股長送你到三橋，凱旋歸來的那天我親自來接你。”周局長與王股長對視一笑，又慎重其事地接著說：“至於你提出來的房子問題，局裏會統籌考慮，你現在不用多想，一心去三橋幹好工作。”
王股長補充：“周局長的意思你明白吧？”
我無言與對，周局長繼續說：“你到三橋後，不管工作上、生活上有什麽困難都可以來找我，找兩位股長或其他的局長和股領導，隻要理由充分，我們都會大力支持，糧食局本來就是你的娘家。”
周局長話題一轉問我：“小李，你今年二十幾？”
“二十五。”
“才二十五就去當副所長了，大有所為。有女朋友了嗎？”周局長問。
“沒有。”我羞紅著臉，隱瞞了還不成熟的戀情。
“二十五，可以找了，工作和找對象不矛盾。”周局長說。
“這麽一個英俊的小夥子，有學問，又當副所長了，追你的姑娘肯定不會少。”王股長開玩笑說。
董股長跟上：“你可不要一個人到三橋，三年後再帶兩個人回來哦。”
“哈、哈，小李真是如此，到時愛人調動工作的事，你得找人事股王股長幫忙。”周局長笑得頭枕在沙發靠上。
“有你周局長一句話，我照辦就是。周局長這條要不要也寫進會議紀要？”王股長一本正經地說，就差沒跟著周局長大笑起來。
“這個我不管，是你人事股的事。”隨著周局長的說笑，我的心裏想，要不是我在縣城有目標，還真希望王股長當談話內容記下來，我跟著他們笑了，方才一身輕鬆。談話也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