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看到姑娘寫寫畫畫,看完後整個人都瞪大眼睛:“姑娘您這樣做生意會不會虧死呀?”
這怎麽看都是虧的呀。
“不著急,你按我說的去做就行,在開張之前要先把這些事做好,日期我已經寫在這紙上麵了,你自己看看。”
她交東西交給青衣。
次日,一大早,青衣進去想要替姑娘梳妝,正好碰上拉開門要出去的蘇清瑤。
“姑娘您這就要出門?”
“對,你在家裏看著點。”蘇清瑤身上的妝容和平時沒什麽兩樣,一身白衣,一個黑色的麵紗,手中拿著一把白色油紙傘。
“好的,姑娘您一定要小心。”
青衣一臉擔心的看著蘇清瑤。
就好似此番,她要去見什麽妖魔鬼怪一般。
“好!”
她伸手想揉揉青衣的頭發,發現自己不夠高,便換成拍拍他的肩膀。
一大早蘇清瑤提著一些藥物,與胡明一起朝西苑宴王府走去。
半炷香之後,兩個人來到宴王府門前,報了姓名,管家二話不說領著人便往裏走。
蘇清瑤跟在身後,才剛進門便被眼前這一座大花園給吸引住視線。
這花園有點像她所在那個世界的入門花園。
唯一不同的是,眼前這個花園很簡單,四周用籬笆簡單地圍成三層,每一層裏麵都種著不一樣的顏色的花。
五彩斑斕的花被籬笆圍成拱形,如彩虹一般絢麗。
除了入門的花園種著許多花之外,院子左右兩邊栽滿海棠。
如今正好是四月天,海棠花開了一院子,微風一吹甚至有的花瓣落到蘇清瑤掌心處。
“這個九王爺倒是個愛花之人。”
從古到今,一旦提到王府所有人想到的便是金碧輝煌,可九王爺的府上卻給人一種世外桃源的錯覺。
“姑娘您過去吧,九王爺就在前麵的四角亭中等姑娘。”
“多謝!”
蘇清瑤朝對方福了福身子,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
“胡明你在這兒等我。”
她談事時不喜歡被人圍觀。
“是,姑娘。”
一人朝四角亭走去。
明明看著不遠,可走起來卻有些費勁。
林陰小道的石板路上有凹凸不平的石頭子,偶爾會紮到她的腳。
明明是白日,明明是四月天,可這王府卻令人感覺到陣陣涼意,許是因為種了密密麻麻的樹,導致陽光大部分被遮擋,隻有部分透過樹葉的縫隙如星辰般落在地上。
各種花的香味糾纏在一起,隨著風兒撲鼻而來。
蘇清瑤不喜香水味,可對花的香味卻情有獨鍾。
幾乎是剛進這院中的一瞬間,她便可以百分之一百確定,這位九王爺與自己定是同道中人。
石板路不長,僅有二十米。
走完最後一塊石板,轉眼便來到管家所指的四角亭。
亭子很威武,前麵是一個魚池,左邊是一堵高兩米的白牆,上覆著黑瓦,牆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右邊則有一個巨大的假山,假山中間有一道石頭拱門寬四米,高四米,從小小的拱門中探進去,是成排的房子。
“九王爺!”
清脆的響聲,使得坐在庭院中男人正要落棋子的手在空中頓住。
“零姑娘!”
男子背對著她,看不到對方的容貌與表情。
兩人距離有些遠,光看背影,那男子可用玉樹臨風來形容。
“是!”
她應聲之後,男人沒再說話。
蘇清瑤伸手提起裙擺,盡量讓自己的行動看起來像個古人。
這個男人不知為何,給她一種說不出來的神秘感。
她來到男人身後,不近不遠地站著,從這個位置正好可以清晰地看到男人微微低頭時露出來的脖子,脖子上麵的龍骨節節分明,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性感。
他頭上束著金色發冠,長發高高束起,身上穿著紅色外袍,坐在一把木製輪椅上。
輪椅上的把手,許是用的時間過久,早已被磨光滑而平整。
他膝蓋上蓋著一張小毯子,身子微微往前四十五度傾斜,修長而白皙的手指上夾著一枚黑子。
雅正端莊!
正方形的石桌上擺著一個棋盤,對麵放著一瓦罐白子。
“坐過來,與本王對弈一局如何?”
幹淨的聲線,低沉的嗓音,如羽毛一般輕輕劃過蘇清瑤的心尖。
“恭敬不如從命。”
蘇清瑤繞過他,來到男子正對麵坐在石凳上。
抬頭挺腰,一眼便看到男子臉上帶著一副嚇人的鬼麵具,透過麵具她意外地與那雙眼眸四目相對。
冰冷,沉靜宛如一潭死水。
今日的蘇清瑤臉上帶著黑色的麵紗。
在與蘇清瑤的眼神對視後,男人夾在手上的棋子微不可見地顫抖了下。
僅一瞬間他便收回自己的視線。
女人的容貌看不見,卻能清晰地看到額頭上有三條掉痂的劍痕。
她的眼神,在初初對上的那一瞬間如水一般平靜無波,可當對方同樣看向自己時,他卻感覺到那如驚濤駭浪一般的視線。
深不見底。
有點意思,看來這個女子大概與自己是同道中人。
剛才一瞬間的交鋒,兩個人內心都對對方有了細微的了解。
管家上了兩杯茶,還冒著熱氣。
花蓋被打開,茶杯裏飄著兩朵白色的梔子花,淡淡的花香,讓蘇清瑤忍不住再次將視線投到眼前這個儒雅的男人身上。
“咳咳!”
許是剛才起了一陣涼風,男人受到風寒輕微咳嗽起來。
蘇清瑤這才想起自己帶來的禮物。
“王爺體寒身虛,喜歡用花來泡茶,也不妨試下用中藥來泡茶,效果會更佳。”
一個精致的木盒子被放到小小的石桌邊上。
君宴點頭,示意管家將東西拿走。
隨即,他將方才自己已下的棋掃掉。
“你執白先下。”
“好。”
蘇清瑤收回視線,指尖在瓦罐中夾起一枚白子。
這才發現所謂的棋盤居然是被用毛筆畫在石桌上的,她二話不說,第一首直接落在天元位。
君宴在看到對方落子的那一瞬間,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一般懂圍棋的人很少一上來第一首棋直接下在天元。
“咳咳。”君宴輕輕咳嗽了下:“你確定第一首要下在這兒?”
落子天元就意味著會輸,並且先讓一子而輸。不止如此,這還是一種非常張揚跋扈的下法,正常情況與人對弈若是第一首下在這裏,對麵下棋的人基本會掉頭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