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走出來了。”
眾人歡呼,相擁著感歎又死裏逃生一回。
庫爾瑪緊張的臉色鬆懈下來。
她看了顧嘉祺一眼,神色中帶了些欣賞,道:“讓你賭贏了,咱們還真走出來了。”
顧嘉祺呼出一口氣。
太陽出現後,天光大亮。
眾人原地坐下休息,庫爾瑪觀察了一下四周,忽然表情突變。
遠處前去查探的商人忽然驚恐的跑回來,道:“領隊,有屍體!有好多屍體。”
顧嘉祺連忙過去查看。
走過眼前的斜坡,入目的一切,讓顧嘉祺血液險些凝固。
隻見茫茫一片沙漠中,橫七豎八躺著許多白骨。這些白骨經過風蝕,已經散的不成樣子,放眼望去隨處可見。
粗略估計,至少有十幾人。
自從進入沙漠來,這是顧嘉祺第一次看見這麽多屍體。
庫爾瑪望著眼前的景象,麵色凝重。
她身後的商人,個個神色恐懼,好像看見了什麽可怖的事物,“領……領隊,咱們離開這裏吧。”
庫爾瑪道:“沒用的,咱們已經進來了。”
顧嘉祺奇怪的看了眼眾人。
這麽多屍體,乍一看是很嚇人沒錯,但這些商人看見了反應未免太大?
按說他們走過這麽多趟沙漠,應該見過很多死人場麵才對。就算是之前遇上沙塵暴,他們也沒有如此恐懼。
尤其是有一人,臉色徹底白了,仔細看雙腿還在微微發顫。
顧嘉祺找到李山,問:“到底怎麽回事?”
李山看了她一眼,然後苦笑。
“你不是沙漠裏的人,不知道關於這的傳說。”
顧嘉祺更加奇怪了。
李山道:“在沙漠裏,就算經驗再老道的旅人,也有一些不敢踏足的場地。這種地方,一般進去了就沒辦法出來,被人稱為死亡之地。”
說完,李山自己的臉也白了。
沙漠裏的人,見多了大自然的變幻莫測,漸漸機會開始恐懼大自然的力量。
像這樣隻有進沒有出的地方,是所有人的噩夢。
李山指著旁邊表情最害怕的一個人,道:“他叫馬倫,之前不是另一支商隊的,他阿父是領隊。但是半年前,他阿父帶著隊伍誤入死亡之地,之後再沒回來。”
所以,馬倫的反應才會如此大。
他全家人都死在這。
顧嘉祺看了看那些白骨,道:“除了屍體多,看起來和普通的沙漠沒有區別。你們為什麽會覺得,這裏是死亡之地?”
李山一愣,這個他也不知道。
隻是從古至今,沙漠裏的人都這麽叫。
對於需要穿越危險沙漠的商人來說,前人留下來的經驗是十分重要的。這背後,往往隱藏著血淚教訓,所以沒有人敢輕視。
但顧嘉祺不知道,她隻是疑惑。
既然被稱為有去無回的死亡之地,那想必有什麽能把人困住的能力。
但她目前還沒看出來。
顧嘉祺道:“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嗎?”
李山說:“不知道,隻能想辦法了。不過大家聽了這個消息,都人心惶惶,這裏不是那麽容易離開的。”
顧嘉祺看過去,果然人人臉上都是菜色。
尤其是那個馬倫,表情看起來極差。
顧嘉祺取下自己的水壺,走到他身前道:“喝點水吧,休息一會咱們離開這,不會出意外的。”
馬倫抬頭,微微顫抖的目光落在顧嘉祺手裏的水壺上。
他忽然一掌拍掉了。
馬倫壓抑著怒火道:“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帶我們亂走,怎麽會來到這個鬼地方!你是想害死我們所有人嗎!”
馬倫聲音嘶啞,帶著一種極度害怕後的瘋狂。
顧嘉祺被他這樣嚇到了,愣了好一會。
“你現在還沒死,咱們也沒有人員傷亡,為什麽要預設我們都會死?”顧嘉祺冷靜的向他闡述這個事實。
如果不走出那個風沙圈,她們之間很可能已經出現傷亡了。
顧嘉祺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馬倫憤怒的吼道:“你懂什麽?你就是個愚昧的女人,根本不懂沙漠的情況。進入死亡之地的人沒有人能活著出來,我們都會死在這,跟那些白骨一樣!”
說著,馬倫狠狠推開顧嘉祺。
顧嘉祺不敵他力氣,朝地上倒去。
即將落地時,一雙手攬住顧嘉祺的腰,將她穩穩扶正。
祁懷瑾另一手擒住馬倫,目光危險道:“誰給你的膽子,對她動手?”
馬倫被他淩厲的目光嚇了一跳,然後狠狠甩開。
“我明白了,你們是故意的,故意想害死我們,搶我們的食物是吧?我早就覺得你們不是好人了,領隊都被你給騙了。”
“你們這群騙子,我跟你們拚了!”
馬倫說著,竟然朝祁懷瑾撲過來。
祁懷瑾眉頭擰緊,然後側身躲過,一腳踹開渾身破綻的馬倫。
“找死。”
祁懷瑾眼神隱怒,看向庫爾瑪。
馬倫還想爬起來動手,庫爾瑪忽然低喝一聲,“馬倫,回來!”
馬倫咬牙切齒的回到隊伍裏。
庫爾瑪走到祁懷瑾麵前,仰著下巴直視他,“你最好期盼,你的女人能帶我走出去,否則大家都沒活路。”
顧嘉祺沉默不語。
她看著臉色各異的眾人,默默坐下,開始懷疑自己。
“是不是我真的做錯了?”
祁懷瑾抱胸站在身側,耳旁是獵獵風聲,“我隻知道,我們現在還活著。至於之後的事,還沒發生便不要去想。”
“你沒有做錯什麽,不要胡思亂想。”
顧嘉祺看向他,歎了口氣。
事已至此,也沒別的辦法了。
顧嘉祺撿起水壺,有些心疼道:“白白浪費了不少水,我再去打點回來。”
周圍的人都零星散著休息,或補充幹糧。
就算他們急著離開,也奈何一晚上沒睡,這會確實需要休息。
不少人都睡了。
顧嘉祺來到一處沒人的地方,準備進入空間打靈泉。忽然餘光處人影閃動,顧嘉祺躲了起來。
隻見馬倫忽然鬼鬼祟祟的出現,環顧四周。
確認周圍沒有人後,馬倫的表情變得陰暗扭曲,從懷裏拿出一個水壺和一包藥。
顧嘉祺立馬分辨出,這是祁懷瑾的水壺!
他的水壺在先前遞給杜氏了,這會怎麽會在馬倫手裏?
馬倫死死抓著水壺,宛如抓著祁懷瑾的咽喉,惡狠狠的說:“都怪你,把我們害成這樣,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