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暗一最終還是接下了任務，低聲道：“我會時刻向王妃匯報王爺的動向，隻是……屬下跟著王爺這麽久，比任何都清楚，王爺就算自己涉險，也不願讓您有半分危險。”
“這是王爺一片苦心，您當真要辜負嗎？”
顧嘉祺氣的拍桌，“苦心？我用得著他這樣的苦心，他要是真不想對不起我，就不該去。一個人去，是想死外麵讓我當寡婦嗎？”
“這就是你說的苦心？”
暗一啞然，發覺自己說不過顧嘉祺。
“行了，下去！”
顧嘉祺越想越氣，也不想再和他掰扯這件事，於是命令人下去。
卻沒有注意到，門外祁雨湘正貼在窗邊，將剛才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嘴巴都張成了O形。
回到自己房間後，祁雨湘心髒狂跳難以鎮定，在屋裏轉了幾圈才冷靜下來，提筆寫了一封信，然後喚來平時用於傳急信才用的鴿子，將竹筒綁了上去。
顧嘉祺次日便出門，打探邊境商隊的消息。
一番了解過後才知道，留一隻通商隊伍是祁懷瑾堅持的。原本是準備徹底關閉通商，但是祁懷瑾覺得這樣不利於肅州發展，於是每半年隻允許一支隊伍進來。
想要進來，還要經過層層查驗，確認沒問題才放行。
而今天正好是這支商隊入城的時候。
顧嘉祺在城門口等了一會，果真看見一群西域模樣的商人，騎著駱駝緩緩進來。他們進來後，並不是直接在街上叫賣，而是有人迎接，將貨拉到了衙門。
為了防止這些人在街上人多眼雜時傳遞消息，從進城開始，便有衙門的官員全程跟著。這些商品，也是由衙門統一收購，然後再分散到肅州各處的店裏去賣。
這樣是麻煩了點，但是卻杜絕了許多潛在危險。
顧嘉祺原以為能過去接觸，見了才知道根本沒辦法說上話，於是隻能進了衙門。
師爺正帶著手下檢查商隊帶過來的東西，商隊的人已經走了，看樣子他們也不會在肅州停留多久。
顧嘉祺看著這些商品，上前問：“有沒有藥材？”
師爺道：“原本是有的，但如今沒有了。”
顧嘉祺疑惑：“為何？”
“風險太大了，邊境有許多我們沒見過的藥材，大家不知道其藥性，萬一是什麽毒藥怎麽辦？現如今兩邊的局麵緊張，萬一來了個探子，或者別的什麽，總之許多東西現在都不能進來。”
顧嘉祺在拉貨車上看了一眼，大部分都是些寶石，器具等一些在肅州本就十分常見的東西。
師爺突然想起問：“王妃是要買藥材？”
顧嘉祺說：“是啊，藥店裏說少了兩位藥材。”
師爺說：“這就有點難辦了，可是什麽要緊的藥？如果急用，那恐怕短時間內都不可能有了，最多隻能請人越過邊境去找。”
顧嘉祺挑眉，問：“可以越過邊境線？”
師爺油滑的笑了兩聲，說：“王妃說笑了，咱們這是肅州，往西走幾十裏就出了大梁境界，自然有的是辦法出境。”
“不過這出境的危險，可不是一件小事。那些蠻族人排外，若是看見咱們中原人出現在他們的地盤，輕則抓起來審問折磨一番，重則直接砍了，因而這才問王妃是不是急著用藥。”
顧嘉祺說：“也不是很急，就是隨便問問。”
她走出衙門，摸著下巴思索。
既然出去並不是難事，真的困難在於隱藏身份，那隻要不被蠻族人發現身份不就可以了？
想著想著，顧嘉祺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祁懷瑾站在衙門口，驚訝的看著顧嘉祺，“你怎麽在這？”
顧嘉祺也不準備瞞著他，說：“打探消息啊。”
“我看到邊境外的商隊進城了，你說咱們要是偽裝成他們，跟著一起，是不是不會遇到危險了？”
祁懷瑾看著她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顯然是在認真準備這件事，憤怒不已，“夠了！這件事我不會允許的！”
顧嘉祺臉上的笑也消失了，最後站直在祁懷瑾麵前，說：“用不著你允許。”
“祁懷瑾，你不讓我跟著你，我就自己去。”
“你攔不住我的。”
說完，顧嘉祺沒好氣的推開他，大步離開。
祁懷瑾握緊拳頭，重重一拳錘了下去，指節洇出鮮血。
顧嘉祺一路上臉色都很臭。
原本想進屋待一會，奈何剛踏回院子，就看見顧磊站在前麵，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你，你怎麽回來了？”
祁雨湘在一旁說：“是我把他叫回來的。”
“我在不把人叫回來，你們是不是準備什麽都不說了？”
顧嘉祺有些茫然。
祁雨湘繼續說：“我都聽見了，你要和我哥去邊境外，現在這麽亂你們還要往外麵跑！你知不知道咱們肅州城之所以這麽平靜，就是因為邊境線卡的嚴，你知不知道外麵有多危險！”
顧嘉祺沒想到居然被知道了，訕笑兩聲。
祁雨湘見她一副想要蒙混過關的表情，憤怒的說：“你別裝傻，給我好好說清楚！”
顧嘉祺無奈隻能坐下。
她向祁雨湘解釋了如今邊境蠻族的野心，他們蠢蠢欲動，實力不容小覷。而大梁卻時運不濟，前幾年災荒百姓困苦，去年又打仗，國庫根本支撐不了長期的打仗。
要想解決邊疆的困境，隻能從蠻族內部尋求突破。
所以這一趟很有必要。
祁雨湘雖然不懂這些，但也聽了個七七八八，最後無奈的說：“就非得你們嗎？”
顧嘉祺拖著下巴問：“那你覺得還有誰？”
“或者你又覺得，你能讓你哥不去？”
祁雨湘說不出話，最後隻能喪氣的說：“連你都沒辦法，我能有什麽辦法。”
顧嘉祺說：“是，所以你也不支持我和他一起去嗎？”
祁雨湘噘嘴沉默了一會。
片刻後，她開口：“嫂子，雖然我也不希望你涉險，但是我知道我是攔不住你的，就像我同樣攔不住我哥，所以我支持你。”
“但是，你們倆現在這個樣子，怎麽能好好的一起去？”
“我哥會允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