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懷瑾並不相信,轉而直接的說:“你我都是男人,有些事情顧嘉祺不懂,但我能懂。你以為你看她的時候,我沒注意嗎?”
吳正頓時臉色煞白。
他後退半步,最後垂下頭來,一點沒有白天吊兒郎當的樣子,反而有些落寞。
“老爺說的對,我確實有別的目的。但絕不是老爺想的那樣,隻是因為……因為顧老板她和我妹妹年齡相仿,模樣也有幾分相似。”
“隻不過我妹妹沒她那麽厲害,也沒那麽能幹,一起逃荒的時候走散了,現在也不知道在何處。”
吳正說著,抬起頭,雙眼赤紅,“我跟著顧老板,隻是想著,如果我妹妹現在還好好的,是不是也能像她這樣,過得開開心心。”
祁懷瑾沉默不語。
吳正深吸一口氣,道:“老爺若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查我。”
“我知道我之前砸了顧老板的店,是我不對,但我現在絕對不會幹傷害她的事。”
祁懷瑾沉聲道:“最好記得你說的話。”
回到房間後,祁懷瑾微微抬手,暗一出現在身後。
“去查查,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暗一點頭,再次消失在黑夜裏。
**,顧嘉祺睡得正香。
祁懷瑾看著睡容嬌憨的顧嘉祺,忍不住伸手,輕輕撫過她的發梢。
他不會輕信吳正的一麵之詞,任何出現在顧嘉祺身邊的危險源,他都會一個一個排查幹淨。
第二天一早,顧嘉祺醒來就發現吳正和祁懷瑾之間氣氛不太對。
顧嘉祺疑惑的說:“你們倆怎麽了?”
“昨天晚上打一架了?”
祁懷瑾給她夾了一個小籠包,沒好氣的說:“吃吧,你最喜歡的茴香餡。”
有包子在手,顧嘉祺也不在糾結這兩人,美美飽餐一頓。
吃完後,顧嘉祺叫上吳正,“走,去衙門!”
吳正看見顧嘉祺真要去,有些猶豫,“知府會聽咱們的嗎?”
顧嘉祺自信的說:“打個賭,他現在這會肯定巴不得我過去,你信不信?”
吳正驚訝的看著顧嘉祺,如果這是真的,那她都能讓知府怕自己,得是有多大的本事呀。
發愣的功夫,顧嘉祺已經出發了。
來到衙門,這回昨天還百般找借口的衙役,今天熱情的跟見了親人似的,“顧老板!顧老板您可算來了,我們知府聽說您有事,那是連家中病重的老母親都顧不上了,先過來替顧大人辦事。”
這變臉的速度,簡直比翻書還快。
吳正目瞪口呆的看著對方,半響沒反應過來。
不管他怎麽想,都百思不得其解,知府居然真的聽了顧嘉祺的話?
顧嘉祺走了兩步,發現吳正還在門口發楞,沒好氣的說:“發什麽呆呢?跟上啊!”
吳正回過神,連忙跟緊。
衙役見他是生麵孔,好奇的問:“這位是?”
顧嘉祺說:“人證。”
衙役一楞,就聽顧嘉祺繼續說:“就是砸我店的那位。”
吳正不好意思的笑笑,衙役卻是徹底愣住了,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個身份。
一會的功夫,顧嘉祺就見到章文鬆了。
他一改之前的不走心,熱情的上前,“王……”
“咳!”
顧嘉祺重重咳了一身,章文鬆頓時收嘴,改口道:“顧老板,您瞧我這最近真是事多抽不開身,連您這邊都耽誤了,實在不好意思。”
“都是底下的人自作主張,您顧老板有事,那別說是我家裏的事,就算是天塌下來,我也照樣給您辦成了,您說是不是?”
顧嘉祺不想聽章文鬆在這滿嘴跑火車,不耐煩的說:“我今天來是做什麽的,你應該清楚吧?”
章文鬆不知道怎麽答話。
顧嘉祺繼續說:“你的人沒用,我的人卻查到了。砸我的店的人,正是我身邊這位,而指使他的人,就是嘉寶齋的孫老板。”
“章大人,這按照律法,孫大人該如何處置呀?”
章文鬆楞了一會,然後大聲道:“抓,抓到了好呀!下官這就把這個混賬給關起來,定要給顧老板一個公道,來人!”
隨著章文鬆一聲令下,竟然真的有人出現,要去擒吳正。
吳正驚呆了,沒想到自己會被抓,瘋狂掙紮起來。
顧嘉祺見勢不對,狠狠一拍桌子,“住手!”
眾人停下,章文鬆也看向她。
顧嘉祺對著章文鬆道:“章大人,此人現在是我的人,你二話不說對我的人下手,你想幹什麽?”
章文鬆愣住,他沒想到顧嘉祺居然和砸自己店的人相處的這麽好,答不上話。
顧嘉祺繼續說:“再說了,他現在不是犯人,而是人證!你們這麽對待人證,這就是你們衙門的辦事態度嗎?這樣能查好案嗎?”
顧嘉祺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嚴厲,硬生生嚇退了這些衙役。
章文鬆連忙示意下人離開,狗腿道:“是是是,顧老板說的是,都是我的冒昧了。”
“這按照我朝的律法,毀人錢財,當雙倍還之。這孫老板派人砸您的店,下官立馬派人過去,一定叫他好好賠償顧老板您。”
顧嘉祺冷笑,“賠償?”
“你覺得我是缺這點錢嗎?”
章文鬆頓時額頭冒冷汗,這孫老板也是他的搖錢樹,他兩頭都不想得罪。
正因如此,這之前他才一直和稀泥。
可萬萬沒想到,顧嘉祺居然自己查到了,真是頭疼啊。
猶豫了半天,章文鬆支支吾吾的說:“那……顧老板想要如何?”
顧嘉祺說:“我記得律法上寫著的,可不止雙倍賠償這一項。後麵還有一條,若損壞偷盜金額十兩以上,杖二十。損壞偷盜百兩以上,杖五十,流放城外吧?”
章文鬆驚訝的睜大眼。
不是說她不懂律法嗎?怎麽說的由頭有道的,一字不差!
顧嘉祺輕笑,漫不經心的說:“最近在家實在無聊,就翻了翻律法,發現我朝的律法還是很完善的,你說是嗎?章大人?”
章文鬆冷汗泠泠,說不出話。
他摸不準顧嘉祺的意思,這是要讓他按照律法處置孫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