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群裏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竟然自發的鼓起掌來。
大家都對杜掌櫃這種奸商行為，十分不恥。
顧嘉祺見天都快亮了，於是對官兵說：“把人押回去吧，好好審問。”
官兵點頭，他們是收了錢的，自然聽顧嘉祺的安排。
沒一會，煙水居杜掌櫃被抓的事情，就傳遍了九城的每個大街小巷。因為杜掌櫃被抓走時，後門口還沒有收拾，地上的臭魚爛蝦全部都在，廚房也是敞開著門。
不少大清早起來看熱鬧的，鑽進煙水居的後廚，看見裏麵的情況後，嫌棄的不行。
煙水居可自詡是有錢人才回去的茶樓，沒想到竟然是這種質量。
開庭查案時，衙門口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杜掌櫃被捆了兩個時辰，已經沒有力氣掙紮，垂頭喪氣的跪在地上，看起來十分狼狽。
一旁則是同樣跪著的吳大明，但是因為他沒有掙紮，所以隻是簡單鎖住了手，精神看起來比杜掌櫃還好一點。
“大明！”吳娘子從人群後麵擠了進來，看見吳大明跪在公堂上，著急的就要撲過去，卻被衙役攔住，隻能不停喊著名字，“大明，那是我男人！”
“我男人是冤枉的，他都是被逼的，你們放過他。”
吳娘子在人群裏喊，吳大明聽見了，激動的直起身子來，“大人，大人我真的被逼的，是杜掌櫃逼我給他買剩肉剩菜，我要是不這麽做，他就要讓我們家過不下去。”
杜掌櫃聽見這句話，氣得顫抖起來，怒目而瞪。
“混賬東西，老子要弄死你！”
吳大明見狀，更加大聲說：“大人看見了，他就是這樣威脅我的。我實在沒辦法，我還上有老下有小，家裏兩個孩子還沒長大，老娘還病著，求大人開恩啊。”
杜掌櫃氣得又要站起來，被衙役狠狠一踹，重新跪在地上。
顧嘉祺沒有露麵，隻是站在一旁，對知府說：“楊大人，此事已經很明了了，杜掌櫃幹出這樣的事，整個九城的老百姓都親眼所見，您可要秉公處置。”
楊瑞坤也知道此事板上釘釘，正思考怎麽量刑，門外突然又有人衝進來。
都是煙水居之前的食客。
能在煙水居吃飯的人，都不是什麽普通人，家裏至少是有點小錢的。如今知道自己之前吃的，都是些臭魚爛蝦，紛紛過來討要一個公道。
其中還有不少大商人。
楊瑞坤看見他們，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這些人可都是稅收的主力軍，得罪不起。想到這，楊瑞坤臉色冷下來，重重拍下驚堂木，“犯人杜林，為商期間作奸犯科，使用不新鮮的食材給客人做菜，嚴重影響了九城老百姓的安全。”
“按照本朝律法，將犯人杜林罰為苦役，受三十大板後發配修築水渠！”
隨著驚堂木再次落下，杜掌櫃的臉色慘白。
他楞了半響，最後不甘心的看向吳大明，“那他呢，他也幹了，憑什麽隻有我一個人？”
吳大明頓時慌了，緊張的看向顧嘉祺。
楊瑞坤也看了顧嘉祺一眼，他自然知道這是顧嘉祺要保的人，於是道：“此人是被你脅迫的，並非自願，因此罰三十大板，回家思過反省。”
三十大板聽著嚇人，吳大明慌張的看著顧嘉祺，想開口說話。
顧嘉祺卻朝他搖搖頭。
受刑是立即執行的，很快就有兩張寬板凳被抬上來，吳大明和杜掌櫃趴上去，兩邊各站著兩位衙役。
這衙役手裏拿著一跟半指寬的厚木板，上麵塗著紅漆，也不知是打人打多了，還是保養得當，漆麵竟然是光滑鋥亮的，看得兩人心驚膽戰。
吳大明心裏暗自後悔，早知道就不聽顧嘉祺的，現在還要挨打。
思緒間，第一板子就落下來了。
下意識嚎叫了一聲吼，吳大明突然覺得有點奇怪。
接著好幾下，吳大明徹底反應過來，這板子落下來聲音大，但是卻不怎麽疼。
再看旁邊的杜掌櫃，鬼哭狼嚎，滿頭都是汗，一看就是真疼了。
怕被人看出端倪，吳大明也學著他這樣鬼哭狼嚎。兩種板子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再加上兩人都叫的很慘，門口圍觀的百姓自然是看不出區別。
吳娘子還真以為丈夫受了重刑，雙腿發軟，正要衝進去找顧嘉祺質問。
祁懷瑾突然出現，擒住了她的手腕。
祁懷瑾的臉色極冷，嚇得吳娘子當即不敢動作了。
沒一會，三十大板挨完，杜掌櫃去了半條命，被人拖著離開。吳大明雖也是拖著，但到了沒人的地方馬上站了起來，摸了摸屁股發現隻是有點發燙。
祁懷瑾將吳娘子帶過來，看見吳大明好好的，吳娘子這才不敢置信的上前。
“你沒事？”
吳大明轉了一圈，說：“我沒事，好著呢。”
“剛剛叫那麽慘都是裝的，其實他們沒用力打。”
吳娘子這才喜極而泣，放下心來。
吳大明看向顧嘉祺，知道此事肯定是她在其中打點過了，感激道：“夫人，您讓我做的事，我都做到了。”
顧嘉祺點頭，“是的，現在我們可以談談我們的合作了。”
顧嘉祺談的合作很簡單，吳大明每天否則給店裏送貨，價格就按市場價算。以客棧現在的消耗量，吳大明一個月賺的錢，比之前多了兩三倍。
帳算清楚之後，吳大明有些難以相信。
沒想到比擺攤賣豬肉還賺錢。
顧嘉祺看到他眼底的欣喜，冷不丁澆了一盆冷水，“但是我醜話說在前頭，我這裏隻要新鮮的食材和肉。你之前做了什麽，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之後若還有一丁點這樣的行徑，我會立刻取消跟你的合作。”
“我想以我們的條件，重新找個送貨的應該不難。”
吳大明頓時緊張起來，他也明白自己能做成這筆生意，是走了運。
如果他一開始就有這個實力，也不會和杜掌櫃這樣的人合作。現在機會就擺在眼前，吳大明連忙道：“是，夫人放心，我肯定洗心革麵，好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