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柳雅這才不甘的忍下，將饅頭往下吞。
柳汶也餓狠了，三兩口就吃完。
餓的太久，一個饅頭不頂飽，柳雅又問：“還有嗎？”
顧嘉祺開口：“還想吃？”
“想吃東西狠簡單，賺多少吃多少。之前是看在柳煙的份上，才對你們特別照顧，現在沒有了。”
“要是想留下，一直有饅頭吃，就和所有丫頭一樣幹活。”
顧嘉祺說完這些，柳汶柳雅還沒反應過來，柳煙卻是明白了，欣喜若狂的跪下，“多謝東家，多謝東家！”
接著朝兩個妹妹道：“東家這是給你們機會，讓你們留下，還不快謝謝東家？”
兩人沒做聲。
顧嘉祺挑眉問：“還是不願意留下來？”
柳雅這次動搖了，柳汶則是看了眼身後，得到一個輕輕的點頭後，才不情不願的道：“多謝東家收留。”
顧嘉祺說：“很好，從現在起你們就是我萬木春裏的兩個普通丫頭，和所有丫頭一樣，早起幹活，睡大通鋪，每個月幹得好有一兩銀子月錢，幹不好就會扣錢。”
說著，顧嘉祺把管理丫頭們的劉姑姑叫過來，道：“這兩人以後就由你教導，一視同仁即可。”
劉姑姑知曉兩人的德行，不壞好意的看了一眼，“是，東家。”
“我一定好好管教她們。”
“至於你，柳煙。”顧嘉祺話音一轉，“我給你輕了老師，以後每天白天都要練習，當然這個請老師的錢，也是記在你欠的帳上的。”
“在帳沒有還清之前，你都是我買回來的人，我讓你幹什麽就幹什麽。”
柳煙聽了，乖順的點頭，“是，多謝東家栽培。”
安排好一切，顧嘉祺這才離開。
剩下的事情交給劉姑姑，顧嘉祺放心的。
劉姑姑是春香院時期就在的老人，幹了幾十年，教丫頭最有一套。柳汶和柳雅再厲害，也就是兩個丫頭片子，在劉姑姑手裏可有得磨。
這邊顧嘉祺和芙蓉剛走，看熱鬧的人也散了，柳汶柳雅就露出真麵目。
“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自甘下賤最後換來的就是這樣的日子，還說要讓我們過好，現在都淪落成下人了。”
柳煙表情難堪，不知道怎麽反駁。
劉姑姑在一旁冷笑，說：“下人？不願意當下人現在就滾出去！”
“我告訴你，在這肅州城，有多少人擠破腦袋想進咱們萬木春當下人都沒門路。你們兩個最好給我好好幹，要是幹不好，工錢全部給你扣了！”
“到時候看你拿什麽吃飯！”
劉姑姑長得一臉凶相，語氣又淩厲，橫眉冷對時真挺嚇人。
柳汶和柳雅當即不敢說話了。
柳煙想求情，芙蓉此時走到門口，道：“柳煙，你的老師來了，還站在這裏做什麽？”
柳煙隻得匆匆離去。
這下徹底沒人幫她們了，劉姑姑從旁邊拿起掃帚，塞到兩人手裏，“現在給我掃院子，不掃幹淨今晚就沒有飯吃！”
柳汶和柳雅哪裏幹過什麽活，盡管憋著委屈幹，但還是幹的一塌糊塗。
劉姑姑回來看見亂七八糟的地方，冷笑，“看來你們兩個今晚是不準備吃飯了。”
說著，劉姑姑也不管她們，轉身離去。
很快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因為晚上要營業，萬木春的晚飯一般都吃的比較早，天還沒暗廚娘就做好了飯食，大家圍坐在院子裏吃，有肉有菜十分豐富。
柳汶和柳雅在旁邊看著，直吞口水。
之前就沒吃飽，現在聞見飯菜的香味，更是餓的前胸貼後背。
本來就掃不幹淨的地麵，現在更沒心思幹。
柳汶不由自主的走到廚房，想趁不注意偷偷拿點，卻被眼尖的劉姑姑發現，衝過去將人揪出來，“好你個手腳不幹淨的東西，沒幹完活還想吃東西，想去廚房偷嗎？”
柳汶從來沒被人說過是小偷，臉色臊紅，“什麽偷？我就是去看看！”
“再說了，憑什麽不給我們吃的，地我都掃了，它就是掃不幹淨我有什麽辦法！”為了能吃上飯，柳汶還是耍無賴。
劉姑姑冷笑，“憑什麽？憑我就是這後院的規矩！”
“整個後院都歸我管，我說了你們不幹完活就沒飯吃，誰敢給你吃？”
柳汶氣的雙眼通紅，卻沒有辦法。
一旁的柳雅暗暗握拳，最後幹脆丟下掃帚，跑了。
晚上，後半夜過去，萬木春也漸漸過了最熱鬧的時候。大部分客人都走了，前廳的丫頭正在收拾殘局，不停有髒的碗碟送過來。
所有後院的丫頭都在忙著幹活。
劉姑姑指揮幾人將一摞碗碟擺在柳汶柳雅麵前，說：“這是你們的量，洗不完不準睡覺。”
看著眼前摞成小山一樣的碗碟，柳汶徹底有些繃不住，眼淚流出來。
這一天，又累又餓又困，還要洗這麽多碗碟。
一旁忙碌的丫頭聽她哭的煩躁，沒好氣道：“哭什麽哭，就幾個碗還哭，咱們都是一樣的，哪點苛待你了？”
“有你哭的功夫，我都洗完一半了，想睡覺就快點幹活。”
環顧四周，到處都是手腳麻利幹活的。
柳汶和柳雅兩人格格不入。
哭了半響，見沒人管自己，也沒辦法改變現狀，柳汶認命的拿起一個碗，卻還沒放進水裏，就一個沒拿穩摔成兩半。
劉姑姑走過來，看見地上碎掉的碗，臉色很差，“一個碗十文錢，摔了多少，就從你們的工錢裏扣！”
柳汶的表情更加絕望了。
終於忙到天亮，兩人摔碎了不知道多少碗，才洗完整整一摞。
而且其他的丫頭們早已進入夢想。
沒有了之前的房間，柳汶來到大通鋪，睡覺的地方倒是富裕，也沒什麽奇怪的味道，比睡外麵舒服多了，可兩人此刻卻怎麽也睡不著。
在台階上靜靜坐了一會，柳雅起身，準備偷偷溜去前廳。
然而還沒走兩步，劉姑姑冷冰冰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又想去找你們的大姐告狀？”
“有用嗎？別忘了，她現在也就是我們樓裏一個普通的姑娘，還欠著錢呢。前廳管事的是芙蓉姑姑，她要是沒發話，柳煙敢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