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前。
顧嘉祺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閑逛,和祁懷瑾輪流猜測,祁雨湘會用什麽方式掙錢。
祁懷瑾想了半天,最後道:“典當東西吧。”
祁雨湘身上還是有些值錢物件的。顧嘉祺沒有規定掙錢的方式,這種用典當得來的錢,雖然有點犯規,但也不是不行。
顧嘉祺卻噗嗤一聲笑了,她看向祁懷瑾,問:“你就對她這麽沒信心?”
祁懷瑾無語,他確實想不到,一向嬌生慣養的祁雨湘,出去會用什麽手段謀生。
或者說,她其實根本就沒有謀生的能力。這個比試對她來說,還是有點難度的,估計要吃不少苦頭。
顧嘉祺卻說:“我倒不覺得她會這麽沒用,至少會想想辦法吧。”
就平時祁雨湘針對她的那個機靈勁來看,她是個腦子聰明的。就是之前的生活環境,造就了如今的性格,但本質上不是個蠢貨。
祁懷瑾頗感意外,“我以為你會說她什麽都做不了。”
顧嘉祺無語:“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麽小心眼的一個人嗎?”
她和祁雨湘確實八字不合,但喜歡和討厭一個人這是非常感性的事情,兩人就是處不來也沒辦法,但這並不代表她就覺得祁雨湘一無是處。
要真一無是處,她在京城才女的名號也不可能會出來。
說話間,顧嘉祺正好看見祁雨湘走進了一家筆墨行。
祁懷瑾不解:“她去那裏幹什麽?”
顧嘉祺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她站在街對麵,看著祁雨湘被掌櫃忽悠,表情逐漸沉默。祁懷瑾則是欲言又止,在看見祁雨湘把自己送的鐲子交出去後,嘴角抽搐。
顧嘉祺實在忍不住,問祁懷瑾:“你妹這腦子怎麽長的?”
祁懷瑾:……
祁雨湘前腳剛走,顧嘉祺就來到店裏。
掌櫃正躲在櫃台後麵端詳那鐲子,顧嘉祺突然出現,嚇了他一跳,手裏的鐲子差點沒抓穩。
“這位夫人麵生,是第一次來?”
顧嘉祺看著他手裏的東西,問:“你們這筆墨店,還賣鐲子?”
掌櫃樂嗬嗬的站起來,將鐲子小心翼翼的放進一個盒子,說:“實不相瞞,這是我剛得的一件寶物,出自名家之手,整個肅州也就隻有我這有。”
“不過,我不賣。”
掌櫃精明著呢,肅州這邊境小城,能有多少人買得起這鐲子?就算賣出去了,這地方小,他很快就會暴露,當然要去別的地方銷贓。
顧嘉祺卻攔住他,說:“怎麽不賣?我就看上了這鐲子,你出個價吧。”
掌櫃見顧嘉祺態度堅決,狐疑的掃了她一眼,輕蔑道:“夫人,瞧您也不像富貴人家,這鐲子可不是普通人能買得起的。”
顧嘉祺聞言笑了。
看來她也應該像祁雨湘那樣,穿的像個冤大頭?
“一百兩,賣不賣?”顧嘉祺說。
掌櫃愣住,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直到顧嘉祺重新說了一遍,他這才驚訝道:“你是說,你要花一百兩買它?”
顧嘉祺點頭,然後問:“不夠?那二百兩。”
掌櫃欣喜若狂,暗歎今天真是走了狗屎運,居然來了兩個冤大頭。正準備故作為難,一旁的包子鋪老板朝他擠眉弄眼。
那目光分明在說,見者有份。
掌櫃頓時有些不情願,腦子也清醒了些,狐疑的盯著顧嘉祺:“敢問您是哪家的夫人?”
顧嘉祺卻冷冷的看著他,反問:“你知道,把這鐲子賣給你的人,是誰嗎?”
掌櫃頓時心驚,驚慌的看著顧嘉祺,明白來者不善。
奈何此時顧嘉祺一隻手還搭在那個盒子上,身後又站著個麵色如鐵,人高馬大的男人,掌櫃嚇得顫抖。
“你……你們想幹什麽?”
顧嘉祺忽然一掌重重拍下,厲喝道:“這話該我問你,你瞞天過海騙走小姐的鐲子,到底想幹什麽?”
掌櫃被這一掌嚇得腿軟,祁懷瑾則驚訝的看了她一眼。
雖然見過顧嘉祺生氣的樣子,但他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威嚴畢露。
那掌櫃直接嚇傻了,嘴硬心虛道:“我,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麽。這鐲子是我祖上傳下來的,你不買東西就走,本店要關門了。”
顧嘉祺未動,祁懷瑾卻上前一步,攔住掌櫃。
掌櫃實在不敢跟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動手,吃虧的肯定是他,額頭上大汗淋漓,緊張道:“你們是準備鬧事嗎?小心我報官。”
顧嘉祺此時故作好模樣,將祁懷瑾拉到身後,對掌櫃說:“其實我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此次我家小姐出門,老爺吩咐了不讓暴露身份。”
“我們奉命保護小姐周全,你卻暗中哄騙她,無非就是看她涉世未深單純好騙,但我們可不是好騙的,此事若沒有一個交代,今天這店你就別想出去了。”
掌櫃聽顧嘉祺這麽說,便是要自己交出鐲子了。
可是,這到手的怎麽能飛了?
掌櫃心一橫,道:“這鐲子是我的,你們說的什麽我聽不懂,在這樣下去,大不了我和你們拚了!”
說著,掌櫃居然從旁邊拿起一把剪刀。
看見刀,祁懷瑾的眼神頓時變得淩厲冰冷。
顧嘉祺卻是沉默了一會,道:“這樣吧,就當我們吃點虧,這鐲子五十兩我買了。”
掌櫃愣住,沒想到顧嘉祺突然改口。
五十兩的價格,換了一開始他肯定不同意的。但此刻,他卻是覺得,能白賺五十兩也是賺,這兩個人看起來都不好惹,還是不好得罪比較好。
掌櫃咬牙:“行,五十兩就五十兩,今天算我倒黴。”
顧嘉祺點頭,又慢悠悠的說:“今天出門沒帶錢,不過今早我家小姐在城南包子鋪那押了個耳環,至少值個百兩銀子,這東西就當送給你們倆了。”
掌櫃愣住,萬沒想到顧嘉祺居然沒有錢。
這不是空口套白狼嗎?
正要發怒,祁懷瑾表情冰冷的看著他,好像再說有異議就拖出去砍了。
掌櫃最終還是慫了,低聲道:“我憑什麽相信你?”
顧嘉祺冷笑:“我說的是不是真話,掌櫃你應該很清楚吧?你們兩個不是同夥嗎,怎麽他得了好處,沒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