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幕
2005年9月24日
中國,北京。
在茫茫首都大城市中的一片老式住宅區——九號樓四單元門口,停著幾輛閃著藍紅燈的警車。大量的警察在這裏忙的不可開交!這引起了周圍人的好奇,還有媒體的記者。大家都感到困惑,像這樣的老式住宅區裏,就算是發生了殺人事件,這樣的地方,能有什麽重要的人物身亡嗎?用得著這麽興師動眾的派來如此多的警員嗎?
就在這看熱鬧的人群之中,有一個年輕男子和一位老人搭話道:
“哎,老王,這兒出什麽事啦?這麽多的警察啊?”
“嗬,你啊。嗨,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不過我倒是知道,這已經是這些天發生的第二起案件了!”
“第二起了!這兒發生過兩件案子呐?”
“你小點聲。是啊,也就隔了三四天的工夫,哎呦,這地方住著可是不塌實嘍!”
“和我說說,怎麽回事啊。”
“你這幾天出差不知道吧。好像就是你走之後第二天——十九號,對!就是十九號。咱們這兒四門一個住六樓的年輕人就死了,一女的,好像是死於服用安眠藥過量,還不清楚具體情況,他們說是自殺。警察這兩天正在這小區裏進進出出的呢,嘿,還就邪門了,又有人死了!”
“死的誰啊?”
“還是四門的!就是老彭他們家!”
“啊!不會吧!那不是老革命嗎?”“對啊,具體怎麽回事我也不知道,正準備過去呢又被警察攔住了!你說這一單元裏一周內就死了倆人,這還讓人怎麽住啊?唉……”
這時,不遠處開來一輛警車,快速地開到了住宅樓下,就停在了人群邊上。車上下來兩名男性警官:其中一人年紀較大,看樣子得四十多歲了,穿著便裝,雙目炯炯有神!他看了看四周,那雙眼睛向周圍吵鬧的人群投來了忍耐的目光;在他身邊的則是一個年輕人,好像是那個老警官的助手,一身正式的警服,相貌英俊;隻見他扶了扶警官帽的帽簷,關上車門走向前方站在封鎖線附近的警察,亮出證件說道:
“市局刑偵總隊的,你們這兒負責人是誰?”
那名警官一聽是市局刑偵總隊的人,自己都有點慌張——這件事已經嚴重到這種程度了嗎?
“是白誌剛局長!他就在三樓呢,正等著你們呢!”
“成,那我們上去。”老警官痛快地直接將封鎖線拉過頭頂進入單元門,末了,還回頭對看守的警察說:“通知現場附近所有住戶進行登記,還有不得讓別人隨意出入這棟樓,明白了嗎?”
“是!”
走到了三樓,303號房門大開著,老警官看了看被踹的麵目全非的門鎖,說道:“就是這裏了。”然後徑直走了進去。
“老白。”他衝著在門廳裏向臥室張望的一位歲數和自己差不多的警官叫道。
“誌真!你可算是來了。”白誌剛看著麵前熟悉的麵孔,忽然如釋重負的說道。
劉誌真對著白局習慣性地笑笑,一抬手指向身邊的年輕警察,“劉羽峰,我徒弟。”
“哦?嗬嗬,那也一定是個高材生嘍!”聞聽此言,站在一旁的劉羽峰立即不好意思的說著過獎,但是卻忽然又被一臉苦像兒的白局長打斷了:“哎呀有你來幫忙我心裏倒是塌實多了!你看看,一周之內發生兩起命案,這可真是要命啊。”
劉誌真走進臥室房內,嘴裏還小聲念叨著:“確實是要了人命了。這裏味兒還真大。聽說是今天早上發現的。死了多久了?”
聽到這個問題後,白局長竟然嘲諷似的自歎一聲:“應該是五天前死的。”
“五天前?那就是和之前的那個女人死的時間一樣了!”劉誌真回頭對劉羽峰問道:“那件案子是你接的吧?”
“是的。一個女人死在了同一單元的六樓。”劉羽峰對著樓上一擺頭,說道:“就在這樓上。”
白誌剛看了看他道:“那件案子是你負責的?”
“對,那女人是當天晚上吃安眠藥死的,看樣子是自殺,但是我認為有疑點,就把案子給扣下了。那時,這邊的案子還沒那麽轟動……”白局長接下了後邊的話:“直到又發生一起命案,這個老革命去世了!你知道嗎死者的家屬都快把我辦公室的電話打爆了!這個老人的子孫也都是比較有臉麵的人物了。我就覺得來現場看看也好,省得再聽他們的牢騷!要知道,這事情也有他們的責任,這老人老伴去的早,屋裏就他一個人!若不是他們總不回家,也不至於出這麽件事!這分明就是空巢老人的悲劇啊!”
“空巢老人啊。”劉誌真重複道:“死因是什麽啊?”
“死於胰島素過量!你也知道,正規胰島素能迅速降低血糖,人會因此而出現饑餓感、出汗、心跳加快、焦慮、震顫等症狀,嚴重者會引起昏迷、驚厥或者休克,甚至導致腦損傷死亡。”
“嗯,這個病理學的書上都有講過。”
“所以,就是這麽回事嘍,這個老人叫彭瑉文,抗戰的時候是東北抗聯的戰士,就算是隨軍軍醫吧,會點包紮什麽的基本功。他老人家今年八十三了,患上了糖尿病,之前每次都是他兒子請的護理醫師來注射胰島素,惟獨這次他在電話裏對醫師說一切都由他自己來。然後隔了幾天,當家屬知道後就想來勸勸老人不要任性,他們認為老人是為了節省私人醫生的錢才這麽做的。結果敲了半天門也沒人開……”
“明白了。不過,這門是他們踹開的還是……”劉誌真還沒有說完,
白局長就接口道:“是他們自己踹的!”
“哦。”劉警官冷笑了一聲:“腳法不錯。”
說完,他走到屍體的旁邊。白局長則指著床邊小圓桌上的小瓶和注射器說道:“胰島素是從一個有橡皮帽的小瓶裏抽取的,皮下注射針刺透橡皮帽,注射液就吸上來了。”
劉誌真蹲下身看著坐在椅子上死去的老人,點了點頭。“屍體已經腐爛了,屍身倒是保存的很完整沒有被蠅蟲破壞,也沒有生蛆。”他抬起頭,望著整齊的房間和半開的窗戶問道:“對了,窗戶是一直開著的嗎?”
白局長回答道:“是的,隻開著一點兒,我們來的時候就是那樣,死者家屬也說沒有碰過屋內任何東西。”
“哦。對了,羽峰,你昨天好像為六樓的那件案子來過這個小區,沒有看到什麽可疑的事情嗎?”
“咦?”聽到這話劉羽峰有些詫異:“您的意思是……”麵對他的疑問,劉誌真站起身,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的意思是——這不是意外,而是謀殺。”
“什麽?!”在場的警員無不瞠目結舌。“你!你說這是謀殺!”
“對。你們看,天氣這麽熱,房間的窗戶又隻開了一半,如果屍體被放了一周的時間,那麽應該會出現大量的蛆,而且會臭味難擋!但是,卻沒有一個鄰居發現異樣。所以,這一定是有人殺人之後移屍到此地。”
白局長恍然大悟:“對啊。的確如此。這麽說這裏不是第一現場?”
“那得等詢問證人最後一次見到這位老人的時間才能清楚。但既然是移屍,就必然會有車輛和存屍地點。羽峰,你下樓詢問一下,尋找目擊證人還有看看小區有沒有監控錄像”
“好的。我這就去。”
“哎,不用。”白局長趕忙說道:“這活兒交給我的人吧。小李!你快去!”
“是!”說完,那個小夥子就風風火火的下樓去了,劉誌真聽著他下樓咚咚咚地腳步聲,蕪自一笑。忽然,又像想起什麽似的對著劉羽峰問道:“那麽,既然如此你就把樓上那家的情況也說說吧?那是這個小區發生的第一起命案吧?”
“對,死者叫楊琳,山西人,是聯合超市的導購員,在本市沒有親屬。平時有失眠的記錄,所以醫生給開了安眠藥。我在十九號接到報案趕來這裏時屍體並沒有完全腐爛,身體無外傷,她手臂和大腿的內側可以看到有水泡的痕跡,服用大量安眠藥致死的人就會出現這種情況,被害人死前披著浴巾而不是睡衣,服飾平整,沒有與人搏鬥的跡象,門窗也完好無損,沒有從外部侵入的跡象。但是我並沒有在現場發現遺書,而且死者前一天還和自己的朋友出去逛商場,不像是會自殺的人,所以我覺得很可疑,還需仔細的調查。”
“對報案人調查取證了嗎?”
“是匿名的,好像是在樓下電話亭匆忙打的電話,不是我接的,小張沒有來得及記錄下他的名字他就掛斷了。”
“那這幾天還查出什麽沒有。”
“查到了一些線索,她在前一天晚上回家後還與朋友去過一個叫夜色的酒吧,在那裏碰上了以前的男朋友,不過他們好像大吵了一架,情緒相當的激動。我正在調查她這幾天遇到的人尤其是那個前男友。”
“哦。很好那就繼續調查吧,還要注意死者死亡當天的情況。還有……等等,怎麽外麵這麽吵?”劉誌真話鋒一轉,他好像隱約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認識劉警官,讓我進去看一眼,我就跟他打個招呼。”
“啊,這麽巧?會不會是……”劉誌真有些不敢相信地走到了屋門口,這才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嗬嗬,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