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呢!”

陸南枝笑眯、眯的看著陸老夫人,這提議簡直正合她意。

“你覺得呢?”

陸南枝看向陸虞期,使了一個眼色讓他支持自己的觀點。

雖然不知道自家妹妹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但是他覺得陸南枝既然表現出來了讓自己配合的意思,所以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不僅如此,陸南枝還將目光放到了本來一臉看戲、幸災樂禍的陸澤軒身上。

突然被cue的陸澤軒臉上的表情僵硬在了看戲時候的那一刻。

你在搞什麽?

他皺了皺眉頭,隔空用意念與陸南枝交流。

配合我啊!

陸南枝向右後方稍微側了側頭,不再遮擋陸澤軒的視線,讓陸老夫人和陸泠泠的嘴臉完全的暴露了出來。

“畢竟南枝剛回來不就,司言的未婚妻人選之前也一直被認為是泠泠。”

還是阮青及時接過了話茬,聰明的她一點就透,早就在旁觀自家兒子和陸南枝小動作的時候準確理解了一絲。

她的話點到為止,在場的陸家人神色了然,也略有些鬆動。

陸老夫人沒有想到,她剛出場想立得下馬威,居然就這樣在幾人的輕描淡寫中三言兩語給略了過去。

眼見事態發展沒有達到自己的預期效果,她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就算是南枝回來,我可依舊隻承認泠泠這一個乖孫兒啊!”

陸老夫人對著身邊一直攙扶著自己的泠泠慈眉善目,不顧周圍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再次停滯,輕輕拍了一下陸泠泠的手。

“奶奶!”

陸泠泠垂眸嬌嗔,小頻率地跺了跺腳,展現出一副乖巧伶俐、不好意思的模樣。

“話也不能這麽說……”

雖然沈珍珠對於陸南枝也沒有什麽太過於深厚的感情,但是她還是覺得陸老夫人的態度令自己有一些下不來台麵。

畢竟南枝也是自己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她自己是可以看不起她、不在乎她。可是一旦陸老夫人也表現出來這樣的狀態後,她自己會有一種被輕視的感覺。

而由於這次宴會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各個家族之間小輩們的牽線,所以各大家族裏隻派了一兩位家長,大部分帶著的都是小子們。

他們還都在周圍熱火朝天的互相攀談,注意著陸家這邊僵持氛圍的除了自己人,就隻剩下厲驍擎和厲司言了。

厲驍擎盯著陸南枝的側顏,卻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出絲毫尷尬和無措的神情。

還未成年,在遇到各種各樣出其不意場景的時候,也能控製住自己不太過於慌亂,真是能成大事者啊!

他不禁有些佩服,小幅度地頷首。

“怎麽,泠泠畢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不疼愛她疼愛誰?疼愛一個我連見都沒有見過、空有一個陸家名號的外人嗎!”

陸老夫人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在眾人麵前讓陸南枝難看,於是說出來的話也越來越不堪入耳。

可是陸南枝還是笑眯、眯的,好像絲毫沒有被針對的意識。

陸南枝沒有反應,不代表旁人也就真讚同這些話語。

如果不是一旁的陸南枝悄悄拽了自己的衣袖,恐怕陸瑾行和陸虞期現在就想向著了陸老夫人理論一番。

他們跟陸泠泠還不一樣,自從學業有成之後就一直在外工作,很少回老宅與陸老夫人聯絡什麽感情,對著陸老夫人確實也有小輩的尊重,可是麵對這種巴掌都快打到自家人臉上的行為,他們還是不會忍受的。

本來還在一旁想幫腔的阮青在看到沈珍珠一行人都沒有說話後,也沉默了下來。

如果陸伯平或者她男人在就好了,自己終歸隻是嫁進陸家的媳婦,對於這些家族內部的紛爭向來也沒有什麽能力阻止。

可是陸老爺子可沒在怕的。

他瞥了一眼陸老夫人,輕抬自己的拐杖在地上磕了三下、

直到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自己身上,他才慢悠悠的開口。

“這真是年紀大了,耳朵背了,你剛剛說,誰是外人?”

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但是畢竟是為陸家搏出一片天空的前輩,陸老爺子即使早已不太關注外麵層出不窮的事情,但是幾十年的威嚴還是不會消散的。

他把問題拋向早已變了臉色的陸老夫人,全身的威壓都向著對方席卷而來。

陸泠泠早就沒有剛剛洋洋得意、暗自竊喜的模樣,在陸老爺子輕掃一眼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這位可才是老宅真正有話語權的那一位!

她不禁有些腿軟,但是在感受到身邊熟悉的觸感後,還是稍微安了一下心。

怕什麽,奶奶還是支持自己的!

陸老夫人現在麵子上也有些不太好看,她隻注意到幫陸泠泠找回場子了,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陸南枝即使回到陸家,也依舊得不到陸家的喜愛。

可是直到陸老爺子出聲的這一刻,她才終於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代表陸家的權力!

甚至,要說外人,她這個嫁進來幾十年的媳婦,不才是真正連陸家血脈都沒有的外姓人嗎?

陸老夫人一時有些語塞,但是許是由於麵前這個突然發難的男人是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伴侶,她還是稍稍有些底氣。

於是她不甘示弱的回望過去,卻也不再敢表露出來對陸南枝些許不滿的神色。

今天畢竟是宴會,也不想鬧得太過於難看的陸老爺子幹脆見好就收,在陸南枝的攙扶下慢慢走向會客廳的人群。

隻不過是在走向陸泠泠身邊的時候,微微停住了自己的腳步,輕聲哼了一下。

直到他遠遠走在前列,陸家眾人才敢接著他的步伐,密密麻麻地向前湧去。

陸南枝一邊走著,一邊沉思。

她剛剛是真的不在意陸老夫人的刁難,甚至還殷殷期待她能更加誇張一點。

究其根本,是因為自己想趁著這次宴會的機會,把自己跟厲司言的口頭婚約作廢。

畢竟,雖然沒有協議,隻是口頭聲明,可是言語有時候往往也能展現出出其不意的威力嘛。

這婚約不能再拖了,要趕緊作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