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陸泠泠和厲司言走到學校的更衣室,葉晴晴把身上的外套再次還給陸泠泠。
“謝謝你泠泠,如果不是你……我還不知道要丟臉到什麽時候呢……”
說罷,她趕緊鑽到了更衣室,更衣室裏有一個小型花灑,所有同學都在更衣室裏放了自己的備用衣物,她得趕緊把自己清理幹淨。
然而葉晴晴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她看不見的角度裏,陸泠泠已經很嫌棄地扔掉了自己的外套。
她的外套早就遞給葉晴晴的同時沾上了螺螄粉的油漬,在袖口那裏還有一些又白又紅的沙拉醬。
要不是想繼續拉攏葉晴晴和孫筱,保持自己在她們心中的良好形象,她才不會借葉晴晴外套呢!
惡心死了。
嫌惡地丟掉它之後,陸泠泠轉眼就開始對著厲司言撅起了嘴。
“司言,我今天真是丟死人啦!”
“怎麽了?”
厲司言根本沒覺得今天有什麽事情是讓陸泠泠丟人的,畢竟她快摔倒的時候自己不是扶住了嗎?
“還不是因為姐姐,一開始我以為她學習不好的時候她也沒反駁,但是在數學課上……”
陸泠泠點到為止,這種挑撥她手到拈來,說的太清楚反而容易留下把柄。
被她這麽一提醒,厲司言也覺得好像是有那麽一點不對勁。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陸南枝好像真的沒有告訴同學們她成績不差?看來她是存心讓泠泠在大家麵前丟人?
他的臉色稍微難看了一下。
陸泠泠一直觀察著厲司言的神色,看到他如自己意料的那般對陸南枝有稍許不滿後,洋洋自得。
她就說嘛,她的挑撥很少有失誤過。
“而且今天要不是姐姐和葉晴晴起了爭執,她怎麽會動手想打姐姐呢?”
“我又不知道她倆到底怎麽回事,隻是提醒姐姐同學之間不能袖手旁觀而已,結果同學們都誤會了我的意思……”
陸泠泠適時地埋在了厲司言肩膀上,抖動著雙肩哽咽。
厲司言沒想到陸泠泠直接伏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看來她真的很委屈。
手足無措的他把手輕輕放在了陸泠泠肩膀上。
“你別哭了,我永遠相信你啊。”
手心的柔軟和肩膀的微濕無一不在提醒著自己今天陸南枝的行為到底有多過分。
不疑有他,厲司言立刻火冒三丈起來。
他安撫好陸泠泠的情緒後,立刻怒氣衝衝地回頭,準備去找陸南枝算賬。
“陸南枝!”
陸南枝正在跟許薏討論今天的漁粉真的很好吃,冷不丁被厲司言的叫聲打斷。
壓了一下被嚇到的許薏的手,她不慌不忙抬眼一看。
厲司言正站在班級門口怒目圓瞪,他現在的樣子吸引了幾個零散在班準備午休的同學。
“你出來一下!”
他還算稍微有點良心,怕影響到準備午休的同學,準備把陸南枝叫到圓廊上對峙。
不用說,看著他這幅樣子陸南枝就知道厲司言估計是被陸泠泠攛掇著算賬了。
對著擔心自己的許薏笑了一下,她慢悠悠跟著厲司言的腳步來到圓廊。
“你為什麽要讓陸泠泠出糗?”
饒是陸南枝這麽聰慧,她都沒想到厲司言會像個愣頭青一樣問出這種弱智問題。
一時沒控製住自己的表情,她訝異了一下。
陸南枝現在好似看弱智的表情無疑是在厲司言頭上又澆了一把火。
“你笑什麽?難道我說錯了嗎?我真的沒想到你是如此惡毒的女人!”
“嘖,我惡毒?我做什麽了?數學題是我自己做出來的,葉晴晴是自己摔倒的,幹我什麽事?”
思來想去,陸南枝覺得自己剛來到學校第一天,也隻有這兩件事跟陸泠泠有一些交集,索性直接說了出來。
厲司言沒有想到自己本來想先發製人,但是卻被陸南枝猜透了心思。
“難道你不是故意讓泠泠誤會你學習不好然後再在課堂上讓泠泠尷尬?”
雖然依舊是質問的語氣,但是厲司言已經失去了最開始的囂張氣焰。
“數學老師抽人上去做題可是隨機的,我又怎麽可能在一開始就知道我今天能在大庭廣眾下作出一道難題呢?”
陸南枝不甘示弱,把他的思路又懟了回去。
“一開始沒否認陸泠泠的話隻不過是因為我覺得,自己的學習到底好不好在後來遲早會被別人知道,那麽幹嘛還要費那個口舌呢?”
厲司言閃了一下眼睛,他的注意力居然情不自禁地放在了陸南枝此刻正好被陽光照拂的臉上。
恍惚了一下,陸南枝剛剛說什麽來著?
“那,那葉晴晴摔倒你為什麽還袖手旁觀,泠泠好意幫助還被眾人誤會。”
控製不住的再張開嘴巴,但此時厲司言已經開始結結巴巴,他的思路好像全部被剛剛的陽光打斷了。
“嗬,”陸南枝簡直想挖開厲司言的腦子,看看他的腦殼裏麵是不是空的。
“葉晴晴相信陸泠泠的話認為我隻是陸家的一個窮親戚,所以出言嘲諷我,我頂撞激怒了她她就想動手。”
斜楞一眼厲司言,“她這是自作自受,我幹嘛要幫她?”
厲司言的臉色實在說不上好,他想起來一開始泠泠在向同學介紹陸南枝的時候好像真的沒有提到陸南枝是陸家曾經抱錯的親生女兒。
她為什麽要誤導大家?
來不及多想,厲司言暫時還是坑巴地補充了一句。
“反正,反正我是不會跟你聯婚的,我……我隻喜歡泠泠!”
“誰管你喜歡誰?”
“還有,我隨時歡迎你立刻終止婚約。”
懶得再多費口舌,陸南枝直接轉身離去。
他厲司言怎麽那麽自戀自己就一定想跟他聯婚。
記憶中又跳出了厲驍擎衝進大火救自己的那一幕,陸南枝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厲驍擎……你真的不後悔那天嗎?
看著陸南枝的身影在自己視線裏越來越遠,厲司言不知道為何心中湧現了一種慌亂的感覺。
他張了張嘴巴,但是卻沒有成功叫住陸南枝。
踉蹌了一下,他忽然有一種陸南枝從此就要在自己世界中消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