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屬於青春的足球
現在是下午四點半，初夏的太陽這個時候依然還半懸在西方。
有點刺眼的金光散在翡翠四中的足球場上。
翡翠四中的足球場位於新教學樓的正前方，是進入校門的第一到風景線。
為了學校的麵子邱校長不惜重金投入，對這個已經使用多年有點破舊不堪的足球場進行重建。
經過邱校長大力的改造翻新，變得非常嶄新漂亮。
以前鋪著煤渣的四百米跑道上鋪上了一層紅色的環形塑膠跑道，跑道上有白色的線從外到裏分成六個小跑道。原來是滿是黃沙的足球場也鋪上了草色的塑膠地毯。這些地毯上撒了些白色的小沙子以減小地毯的摩擦。紅色塑膠跑道的左側靠學校圍牆處修建起了一個可以坐下數百人的觀眾看台。
唯一沒有變化的是球場東西兩角分別聳立的兩棵大榕樹，而榕樹下用水泥和白色瓷磚切成了一個新的小圍欄。
足球場上有六個球門。因為考慮到學生的體力和場地的限製。
比賽是在一個大足球場以半場為界把左右兩邊球場變為兩個小足球場。所以在大球場的兩邊邊線多出了四個掛著白色球網的稍微比正規球門小了點的球門。
一群身著橙色上衣白色短褲的荷蘭國家隊足球服的少年和一幫穿著白色的皇家馬德裏隊服的少年在足球場上圍繞這一個足球展開了一場比賽。
林小語就是這批橙衣軍團中的一員。
林小語穿著這件亮橙色的球衣的與自己隊友的衣服有一點不一樣。衣服都是一樣的款式，但是在白色的球服短褲的印號卻有點不同。
其他人的印號都是在球服短褲前麵的右邊大腿處，而林小語身上穿的球服短褲上的印號卻在他的左邊屁股後麵。讓人感覺林小語好像穿反了褲子一樣。
林小語並沒有穿反，而是這件球褲印反了。說起這件球褲還有個小故事。
初一三班的球服是剛剛發下來的，大家都歡天喜地地拿到了印有自己報的號碼的球服。林小語對於球衣號碼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就隨便報了個20號。可是其他的同學卻不像林小語那樣隨便，他們都搶著想穿上自己喜歡的號碼的球衣。所以一些球星比較雲集的號碼成為了大家爭奪的熱點。
10號球衣。這個無論在什麽球隊都屬於是球隊靈魂人物所穿的球衣號碼深受足球迷的青睞。在林小語的班上也同樣不例外。好幾個人都為這件10號的球衣虎視眈眈。
可是10號隻有一件，為了不傷和氣，球隊比較有威望的隊長張誌林決定采取抓鬮的方式決定這件球衣的歸屬。大家也一致同意。最終是球隊的軍師極人物四眼得意洋洋的拿到了這件與自己實力相差甚遠的球衣。
四眼的得意沒能持續多久，幾天後訂好的新球衣一發下來四眼就傻眼了。
這件10號球衣和四眼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橙色球衣上的黑色帶金邊的大大十號讓四眼非常滿意，可是球褲的那個小10號卻印反在了屁股上了。這是全隊唯一一件印反的。或許這在冥冥中更加體現著10號球衣的不凡吧。
四眼對這件印號印在屁股上的球衣非常不滿意，仿佛穿著在那個左邊屁股上的印號如燒得火紅火紅的烙鐵一樣地會刺痛著他的屁股。於是四眼四處推銷著他那件人人爭奪的10號球衣。
印反的球衣就好比是個長錯了五官的人。一雙眼睛無論長得多麽明亮動人，多麽媚如秋水，多麽勾魂奪魄，可是一旦這眼睛長在了人的額頭上，估計就沒人會想自己長著這麽一雙美目了。現在這件球衣也是一樣的，沒有人肯要這件把號碼印在屁股上的球衣。四眼對此非常無奈。
林小語向來對10號球衣沒有什麽興趣，林小語其實喜歡的球衣是守門員的那件一號球衣，無奈林小語覺得踢守門員太沒有意思。林小語受不了一場球傻傻地呆在球門前半天碰不了幾次球的感覺，而且偶爾還要被技術好的前鋒戲耍一番，自己把守的球門被洞穿幾個大窟窿後，近距離地在球門前感覺別人在自己麵前得分歡天喜地地慶祝，這種感覺讓因為喜歡《足球小將》裏的若林源三而當過一陣守門員的林小語望而生畏。
雖然自己守門的技術怎麽菜呢。所以不習慣承擔太多責任的林小語選擇了可以自由奔跑的中場，衝到前麵就是個前鋒，回到禁區就是個後衛這種感覺對林小語來非常不錯。
林小語雖然對那件10號球衣沒什麽興趣，但是卻對那件把號碼印在屁股上的球服有興趣。林小語對於一些千篇一律的東西常常不太感冒，但是對於新鮮的事情總是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好奇和喜愛。林小語對這件把號碼印在屁股上的球衣也是有著這麽一種情緒。
在林小語的眼裏這件號碼印在屁股上的球衣並不因為錯印而掉價，恰恰相反，林小語覺得正是因為這個屁股上的號碼才顯得它的與眾不同，林小語喜歡這件球衣個性十足的球衣。於是林小語便找四眼換球衣。
四眼見有人肯要這件把號碼印在屁股上的球衣後萬般高興，生怕林小語反悔似的拿起林小語那件20號球衣就往自己書包塞。林小語和四眼的球服尺寸是一樣的所以他們換得都合身。
就這樣林小語就穿著這件號碼印在屁股上，他自己認為個性十足的10球衣奔跑在了足球場上。
初一三班的足球賽在球場上進行著。比賽場上小球員們踢得十分激烈，但是離精彩一點都不沾邊。
的確作為一群剛剛踢上足球的孩子，什麽精妙的配合，什麽巧妙的傳球，什麽精彩的過人，什麽漂亮的進球這些東西在觀眾的眼裏都很難看到。人們大多數時間都隻是看到一群孩子圍著一個足球亂跑亂撞毫無章法沒有戰術。這樣的比賽讓一些懂看球的人或許會覺得乏味。
但是對於這群在球場上的踢球的孩子來說這場比賽是激烈無比而且精彩紛呈的。
在一種叫做“青春”的東西作為燃料的作用下，這群孩子用他們無比的熱情圍繞這一個小小的足球而展開一場爭奪。每個孩子都是在認真投入地進行著這麽一場比賽。而比賽的目的很單純，就是為了勝利後的快樂。
林小語穿著他那件號碼印在屁股上的球衣跟著那個滾動的足球來回飛奔；四眼在球場上不時地喊著指揮著隊友進攻防守。打邊路的陳永坤依然沿著他的左邊邊路軌道前進後退······每個人的臉上身上都帶上了由他們燃燒著青春時流下的的汗水。
由於雙方水平有限，兩隊打到下半場才打破了場上的僵局。
在中場雙方五六個球員圍著一個足球爭奪著球權，混亂中不知誰的一腳把球捅到了初二的後場，初二後衛慌亂中解圍失誤，初一三班的隊長張誌林得球後直接帶球殺進了對手禁區，在對手緊張得不知該幹什麽的守門員麵前把球輕輕一推送進了球門。
一比零。
林小語和其他隊員歡呼著與打進球的張誌林在對方門前激動擁抱在一起。場邊看台上初一三班的觀眾也爆發出一陣歡呼。
這個進球也是本場比賽的唯一進球，雙方在剩下的時間裏都沒能改寫比分。
隨著場上裁判老師的一聲哨響，比賽結束了。一比零這個比分也被保持到了終場。
林小語和他的隊友們帶著勝利的喜悅和一身的汗水走下了球場。
這時即將落山的夕陽依然播散著他最後的餘暉，將林小語這群孩子臉上幸福的微笑點綴得金燦燦的，而這群孩子臉上的汗水也在夕陽裏閃爍著絢麗的光芒。
林小語躺著足球場外的跑道上跟隊友告別後走到了自己放著書包的看台旁，這時看台上的人都走光了，隻有慕容惠敏一個人坐在他放著的書包旁邊，見林小語過來慕容惠敏紅著小臉遞給林小語一罐飲料，用著她一貫的細小聲音說：“恭喜你贏了，給你飲料。”
這灌飲料是比賽還沒開始的時候慕容惠敏就到學校的小賣部給林小語買的，在林小語比賽的時候慕容惠敏一直雙手握著這灌飲料看著林小語在球場上踢球，默默地給林小語打氣。
林小語不客氣地接過飲料，一邊拉開拉環，一邊高興地對慕容惠敏說：“謝謝。怎麽樣我們踢得不錯吧？”
看林小語喝著自己給他的飲料慕容惠敏覺得這比林小語贏了比賽更讓自己高興，慕容惠敏依舊紅著小臉但是語氣帶著些許高興說：“恩，你踢得真好。”
慕容惠敏整場比賽都是盯著林小語看，其他的都沒怎麽留心，就連那個唯一的進球她都不知道是誰怎麽踢進去的。
這句話說得林小語有點不好意思了，雖然林小語自己知道自己在球場上除了亂跑基本沒什麽貢獻，但是被人一誇心裏還是挺美滋滋的。
慕容惠敏記起比賽的時候林小語在球場上摔了一次，她當時心裏嚇了一跳，以為林小語受傷了。但是很快見到林小語又從新爬起去追著球後，慕容惠敏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了，現在忽然記起便關切地問：“小語，你剛剛在球場摔了一下沒事吧？”
聽慕容惠敏踢起林小語記得自己好像是跟人拚搶的時候摔了一下，自己也不記得自己摔到哪了，低頭一看自己的右邊膝蓋有點擦傷，傷口向一塊錢的硬幣大小，血基本幹了。這點小傷林小語也習慣，就不大在乎。
“沒事，擦傷了小塊膝蓋，過幾天就好了。”林小語擦了下額頭的汗對慕容惠敏說。
看到林小語膝蓋上的傷口，慕容惠敏有點吃驚，櫻桃般的小嘴不由自主地微張，關心的問：“真的沒事麽，都流血了啊！要上醫院麽？”慕容惠敏從來沒受過什麽傷，見到林小語流血有點緊張。
“嗬嗬，小傷沒事，我以前經常這樣的，擦點碘酒就好了。”
“哦。疼嗎？”慕容惠敏依然很關心林小語，她自己小時候摔跤的時候那次不是哭了半天的鼻子，見到林小語流了那麽多血也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心裏更加佩服林小語的勇敢了。心中林小語那個王子的形象再度被慕容惠敏完美化了一點。
“不疼，”林小語見慕容惠敏手上就自己這一罐飲料，還給自己喝了就問到：“你渴麽？要不要也來一口？”
林小語從小就和李靜如分享著各種食物，對於一起喝一罐飲料覺得是件在平常不過的是事情。可是這句話在從小到大沒有試過和男孩子一起玩過的慕容惠敏這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聽來是多麽的震驚啊。這在慕容惠敏看來等同於林小語要與自己接吻。
“接吻”這個詞語在慕容惠敏心中冒出來的時候，慕容惠敏本來隻在小臉處的淡淡紅暈立馬散到了耳根，小臉像火燒的一樣滾燙，心裏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恩。”那一聲害羞至極的聲音發出來後，慕容惠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答應要喝飲料的，那個聲“恩”好像沒有經過自己的思想就已經發出去了。
林小語見慕容惠敏臉蛋紅彤彤的在夕陽下有種說不出的可愛和嬌媚，看得林小語不由呆了一下，他以為慕容惠敏是天氣熱的緣故而臉紅便把那罐自己喝了一半的飲料交到了慕容惠敏的小手上，說：“你喝吧，我得回家了，今晚晚自習見吧。”林小語說完拎起在慕容惠敏一旁的書包走向足球場外教學樓後的停車處。
慕容惠敏仿佛沒聽見林小語道別一樣，依然低著頭眼睛看著自己雙手握著的那罐飲料。
許久，這時足球場周圍早就已經沒有人，整個校園也靜悄悄的仿佛沉寂在著一片夕陽之中，慕容惠敏依然安靜地坐在足球場最裏麵的那處看台上，夕陽在她的身旁描繪出一片淡淡的身影和婆娑的樹蔭，微風拂動這這個少女那略帶芳香的烏黑發梢。
慕容惠敏慢慢地把那罐飲料捧起到嘴邊，櫻桃般的紅唇緩緩地靠向飲料開口處，慕容惠敏仿佛能在這裏聞到到剛才打開這罐飲料來喝的他的氣息。
慕容惠敏的小嘴唇終於靠在了飲料罐那略微冰冷的邊緣，有種滑溜的**在這金屬的罐壁上，慕容惠敏清楚知道這是什麽東西，這是他喝飲料時嘴唇接觸的地方。
一想到自己的嘴唇透過飲料罐這個介質跟他的嘴唇零距離地接觸在了一起，慕容惠敏的小臉紅幾乎可以滴出血來。
微微地把頭後仰，一股甜絲絲中帶著點酸的**流到了慕容惠敏的喉嚨，不單單是喉嚨，這種酸甜的感覺還流進了慕容惠敏那單純青澀的少女心中。
這是一種慕容惠敏從未感受過的味道，仿佛美酒一樣讓慕容惠敏醉心其中，不能自拔。
從此，慕容惠敏便喜歡上了手裏這罐名字叫“心情”的果汁飲料；從此，慕容惠敏這個少女的心中也愛上了一個名字叫林小語的人。
走到自己停車的位置，林小語看到李靜如扶著她那輛淺黃色的女士腳踏車站在他的車旁。
林小語興高采烈地問她：“小如我們贏了，你看我們踢球了麽？”雖然林小語沒有在球場邊上看到李靜如的身影，但是他知道她肯定會看自己的比賽，因為她答應自己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失約過。
“恩，我看了。我在教室走廊的陽台看的。”李靜如一邊對林小語說，一邊從衣兜裏掏出自己那條白手絹遞給林小語，“擦擦汗吧，看你累的。”
林小語接過手絹擦著額頭的汗，李靜如又從自己的車籃拿出了一個水壺交給林小語，說：“走吧，時間不早了，今晚還要上晚自習呢。”
林小語擰開壺蓋，猛喝了兩口，果然是菊花茶。林小語從小學開始就喜歡喝李靜如媽媽泡的菊花茶。在這菊花茶水中那淡淡的菊花香裏有著一種很讓人回味的甘甜。這時踢完球後喉嚨幹渴，林小語幾口下來滿壺的菊花茶就沒了大半。
“小如，你載我回家吧，我累的不想騎車了。”林小語現在真的是很累，一場球下來滿場飛奔的林小語的兩腿好像灌鉛一樣沉重了。
林小語決定把自己的山地自行車放到學校的單車棚，今晚上晚自習後再騎回家。
“恩，好，不過你這個星期得請我吃雪糕。嘻嘻。”李靜如不會放過小小敲林小語的機會。
“行，快點開車吧，司機。”林小語對這種小敲詐習以為常了。
“不許叫我司機，再叫我就踢你下車······”李靜如回過頭對這坐在自己身後的林小語說。
“知道了，我不叫你司機行了吧。司機大人。”林小語橫坐在李靜如的車位架上舒服地閉著眼睛說。
“我沒叫你司機啊，司機大人比司機身份高多了。”林小語無賴地反駁。
“再說我真的把你扔在路上，讓你走路回家。”李靜如用威脅的語氣說。
“你扔吧，你騎車走的時候我在跳上車。”
“小如，今天我踢得厲害吧？”
“沒看見，我隻見到有人傻嗬嗬地摔倒在球場上，對了你沒摔傷吧。”
“幫你塗碘酒的話，你就得請我看電影。”
踩著腳踏車的李靜如與坐在她車尾的林小語在回家的路上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話，不知不覺間便到了他們居住的那個小區。
（PS：請砸點票吧?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