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自從他跟著小時在練功房裏麵搞什麽鍛煉的,就成日裏給人惹事生非的,他不惹別人我就謝天謝地了,他還能出什麽事。”

林老媽不滿的抱怨。

聽她這麽一說,林夏才反應過來。

也是,林輝跟著小時學武功也有一段時間了,成果還是非常卓著的。林輝的身手雖說不能算十分的厲害,一兩個普通人卻也不是他的對手。

而熱血青年嘛,哪裏都有,偶爾頭腦一衝打個架掛個彩什麽的也是常事。

他們這種年紀男孩的心理,女孩確實無法理解的。

“嗯,那老媽你慢慢看,我先上去休息了。”林夏道。

“唔,廚房裏還燉著排骨湯,喝一碗再上去吧,這麽冷的天,也暖暖胃。”林老媽突然想起來,起身道,“我去給你盛一碗。”

“嗯,”一個“好”字還沒有說出口,林夏猛然間驚醒。

剛剛示警之所以出現,是在她拿杯子喝水的時候,難道——

“媽,我有點事兒,先出去了,晚上再給你打電話。”想到這裏,林夏猛的起身,從桌子上拿了鑰匙開門衝了出去。

“誒,你這孩子……”

林老媽後麵的話,林夏已經聽不見了。

她的腦子,已經滿滿的被這個念頭所取代了。

“就是這個!”從車裏將杯子取了出來,林夏再次試驗了一番。

果然!

她剛試圖喝杯子裏麵的水時,手指上就會不由自主的產生灼燒感,杯子就掉落到了地上。

這裏麵一定有貓膩!

林夏看著水杯若有所思。

想到這裏,她上了車,發動了引擎。

“喂——”

“夏夏啊,這麽晚了找我有什麽事麽?”

“我有個東西,想讓你幫我化驗一下裏麵的成分。”

“沒問題,你現在過來吧,我在實驗室這邊。”

“嗯,已經在路上了。”林夏收了線,轉了一個彎,醫科大行去。

到那邊的時候已經比較晚了,加上趙茜的實驗樓比較老,裏麵的采光並不太好,高跟鞋和走廊水泥地麵撞擊的聲音,在這樣北風呼嘯的夜晚顯得很是陰森。

林夏握著水杯,卻渾然不覺,直奔目的地。

“咚咚咚——”

“門沒關,進來吧。”趙茜的聲音從裏麵傳來,隱隱的,配著這樣的氣氛,更顯得恐怖。

外麵的設施老舊,裏麵倒是很現代。

推開門,就是一個成年男子的骨架映入眼簾,陰森森的牙齒,配著黑黑的眼洞,倒把林夏唬了一跳。

恐懼擊敗了心裏的焦慮,林夏開口道:“茜茜,你在哪裏?”

“這兒呢。”趙茜抬起頭,朝她招了招手,“我這兒正在解剖呢,你要過來看看麽?”

看著趙茜身後那個蒙著白布屍體狀的東西,林夏隻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了。

“大晚上的搞解剖,你不怕把誤闖入的人給嚇死啊!”

趙茜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道:“嚇死活該,誰讓他們膽小的。”

掃了一眼實驗室,裏麵約莫百來平米,長十來米,寬七八米左右,用玻璃隔成了三間,互相連通,卻又互不打擾。

“咦,這麽大的實驗室,怎麽都沒什麽人啊!”

趙茜一邊解下手套,一邊問道,“現在幾點了?”

“九點了。”

“哦,難怪了,聽說這實驗室晚上鬧鬼,所以每到九點之後,整棟樓都沒什麽人了。”

“咦。”林夏抖了抖胳膊,“你別這麽嚇人好不。”難怪剛剛進來的時候,兩邊實驗室的門都鎖著,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趙茜攤手,“你不相信也沒辦法,對了,不是說有東西給我化驗麽,什麽東西。”

“諾,這個,你幫我看看裏麵是什麽玩意。”

反正不會是水。

接過她遞過來的水杯,趙茜奇怪道:“這不是你喝水的家夥麽?怎麽了?”

林夏:“……”

見她這麽豪放的模樣,林夏實在忍不住,小小的提議道:“咱能不能淑女一點。”

話說當年那個文靜靦腆的趙茜去哪裏了。

在林夏抱怨的時候,趙茜已經擰開了保溫瓶外麵的蓋子,正打算打開裏麵第二層。

見狀,林夏忙道:“誒,等等。剛剛我把這個瓶子摔了兩邊,裏麵不知道什麽東西,說不定沾在裏麵這層瓶蓋上了,你還是先換一副幹淨的隔離的手套,以防萬一。”

“哪有這麽誇張。”趙茜低估道,不過還是聽了林夏的話,重新洗了手,換了一副手套,將東西拿到了觀察室。

而林夏則在外麵胡思亂想,這裏麵到底是什麽玩意呢,又是誰放在她的杯子裏麵的。

這樣想著,一時覺得時間過得太慢,想要立刻知道結果。

結果這一等,足足等了三十分鍾。

而趙茜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件幹淨的外袍,顯然那件染血的袍子廢了。

見她一臉嚴肅的樣子,林夏的心,就像沉入了海底,比外麵的天氣還要冷。

事情,居然有這麽嚴重麽?

“夏夏,老實告訴我,這裏麵的東西,你是從哪裏弄過來的。”

“怎麽了?”被她感染,林夏肅容道,“有什麽問題麽?”

“何止是有問題,有天大的問題。你先告訴我,這東西你從哪裏搞來的。”

林夏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剛剛在片場的時候,原本打算喝裏麵的水,結果因為出了一些意外,所以沒有喝成。當然,我也從其他渠道知道了裏麵的東西根本就不是我原來的那瓶水,就過來找你了。”

趙茜呼出一口氣,“還好你沒有喝。”

頓了頓,她忍不住道:“你知道裏麵是什麽嗎?這裏麵都是蠅蛆卵,並且是很小很小的那種,肉眼都很難分辨出來的。若不是用了專業的工具,隻怕我也分辨不出來。”

林夏根本沒聽說過這個東西,小白道:“這是個什麽東西?”

趙茜沒好氣道:“這不是個東西,這是一種寄生蟲,並且生命力超級頑強。在國內,這種蟲卵又分為很多種,比如皮膚蠅蛆病、口腔蠅蛆病等等;而你這一杯子裏麵,居然將這些都包括進去了,我真不知道,究竟是誰,心腸這麽歹毒,居然這麽對你。”

“要知道,這種病在國內雖然罕見,但也不是沒有過。這些蟲卵一旦接觸到人的皮膚,就會順著人的毛孔鑽入人體內,然後寄生於人體,在裏麵生長繁殖。最可怕的是,在它們沒有長大,沒有長的能讓人看得見之前,醫生根本就束手無策,沒有辦法醫治。”

“並且若試圖用器械將蠅幼蟲取出的話,會使幼蟲破裂造成嚴重感染。而像藥曆網那種網站裏麵推薦用手擠壓腫塊以捏死幼蟲更是不可行,若患了這種病,個別嚴重患者會導致殘疾甚至死亡。”

想到剛剛在顯微鏡下麵看見的蟲卵,趙茜一陣無語,“B市作為中國人口密集型城市,又是國家行政中心,這麽危險的東西,怎麽可能有人能運進來,還放在你的杯子裏麵。要知道,這種病多見於牧區,並且病人要經常接觸牛、馬的病史,;或者發生在重症病人、兒童、張口呼吸及野外工作者身上。”

“這也就是為什麽醫生一般都會說張口睡覺是一種病,打呼嚕也是一種病的原因。因為這樣,染病的幾率會比一般人高。”

隨後,趙茜又在網絡上找了一些這樣的圖片給林夏看。

隻看了一張,林夏當場就惡心的吐了出來。

你能想象那些原本該長在廁所裏的東西,長在活人體內的場景麽?

見她這樣,趙茜倒和沒事人一般,一邊翻看這些惡心的圖片,一邊諄諄教導:“這種病多見於牧區,像我國青海、西藏、內蒙古、東北及華北等地均有報告,而在廣東等沿海發達地區出現此病較為罕見,B市更不可能了。而預防皮膚蠅蛆病主要就是要講究環境衛生和個人衛生,定期做好滅蠅工作,如有不適,應及時到大醫院的皮膚科就診,以免耽誤治療。”

眼下林夏不止生理不適,心理更是惡心的極了,一想到自己打算喝那個東西,就巴不得立刻回到空間裏用泉水泡它個百十年的,實在是太惡心了。

而在吐過之後,她更是深深的後怕。

由於她隻喝溫水,所以不管在什麽天氣,都會隨身帶一個保溫杯,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正是因為那是她的杯子,所以想要害她再簡單不過了,隻要在她喝的水裏麵放一點東西。

不拘什麽,都能立刻至她於死地。

在水龍頭下麵用水漱口了之後,林夏麵色已經蒼白的不成樣子了。

見她這樣,趙茜也不好拿對付同學的態度來和她說話了,勸道:“誒,你好歹也是個大學生,也沒必要這麽害怕吧。咱們要從科學的眼光去對待這個世界,看待這個世界。”

林夏揮了揮手,“從科學的角度來看,這件事它就是真的,是真實存在的。”

說著,又幹嘔了起來。

“誒,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想想啊,高中我們學過化學是吧,這世界上不管什麽物質,不管它多惡心,從‘世界是物質組成的,而物質又是由元素構成的’這個觀點上來看,無論你看到了什麽,無非是咱們元素周期表上的多種元素搭配組合而成。舉個例子,你看到一頭大象,你可以想,它不過是一些碳、氮、氫、氧元素的合體,更進一步說,它就是由原子分子構成的。”

“再舉個例子,比如我們說某些東西很髒,不要吃到嘴裏去,會對人體不好。其實無外乎是因為,那些東西的化學結構會導致我們細胞中一些養分流失、或者分子變異而已。因為化學鍵的能量不同,會搶奪電子什麽的。除去這些層麵的因素,簡單的看,它們跟我們身上構成的元素都是一樣的。”

“你看,這麽一想,你是不是就覺得這個世界沒什麽可怕的了。因為你所看到的惡心的東西都是表象的,要從它的微觀結構去看待,去分析。包括人類在內,我們不過是一群分子、原子團而已,死了也就死了,被微生物分解,回歸土壤,變成世界的本源。”

“不要因為這種東西而留下陰影,它們其實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可怕。”

聽她這麽一說,林夏心裏好受了一些,搖頭道:“我不是因為惡心才這樣的 ,我隻是好奇,那個害我的人,為什麽不直接下點砒霜在我的杯子裏,為什麽要這樣的惡心人,踐踏人。“

“噗”趙茜直接笑了出來,“你文章寫多了吧,還砒霜。其實砒霜就是三氧化二砷,隻不過古代的生產技術落後,致使砒霜裏都伴有少量的硫和硫化物。其所含的硫與銀接觸,就可起化學反應,使銀針的表麵生成一層黑色的“硫化銀”;而現代生產砒霜的技術比古代要進步得多,提煉很純淨,不再參有硫和硫化物,銀針試毒那一套已經行不通了。”

“至於你說的下三氧化二砷,那更不可能了。下毒之後,你就會立刻死亡,那麽作為法製社會,一定會有人追查。而下這個,你吃了之後染病是一定的,但這個幼蟲在人體內成長是需要一定的時間,這段時間之內她就可以把所有的尾巴清理幹淨,然後身後幹幹淨淨。況且你這不是中毒,這是病,就算去醫院檢查,醫生也會說你不知道在哪裏旅遊或者因為不注重衛生而感染的,根本就不會懷疑其他。”

“這種病要根治很難,少則十幾年,多則幾十年。到時候治好了,你人也不成樣子了;治不好……嗬嗬,與她人何幹?”

越說,林夏就越冷。

喃喃道:“這簡直比直接讓人死還要可怕。”

“這還是因為在現代,才查的出來;若是古代,簡直就是害人的良器。”

“真正的殺人不見血!”趙茜直接下了結論。

“是誰,究竟是誰,這麽惡毒,想要至你於死地不說,還費勁心思這樣糟蹋你。”趙茜摸了摸下巴,“要知道,能將這些東西弄進B市,後頭的人一定有權優勢。夏夏,你好好想想,究竟得罪過什麽人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