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梓清刀子似的眼神,陳子墨眉心微蹙,輕輕道:“梓清。”

聽了他的聲音,柳梓清渾身一震,一雙妙目盯著陳子墨,裏麵是說不出的複雜。

看著這樣的柳梓清,陳子墨心裏閃過一絲複雜和隱隱的愧疚。

雖然他沒有愛過她,但這麽多年了,兩人在一起的情分也不是假的。

看著柳梓清變得越來越冷漠孤僻,陳子墨心裏也不好受。

隻是他從未對她承諾過什麽,若將柳梓清所有的改變都歸咎於他,也有失公正。

看著眼前這兩男三女,林夏心裏也不由歎了一聲。

柳梓清待陳子墨一心一意,便是出現了一個比他優秀這麽多的男子,也不曾變心,這是她的優點,也是讓林夏最為欣賞的地方。

同樣,趙昕和陳子墨是自由戀愛,也無法苛責。

畢竟柳梓清和陳子墨沒有結婚,也沒有什麽名分,從道義上來說,無法指責趙昕是第三者。

而陳子墨也沒有像小說中的那樣,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喜歡上趙昕,就一心一意待她。即便是和柳梓清又從前的情分,卻也隻當是朋友之義,沒有耽誤人家的年華。

林夏生平最恨的就是瓊瑤奶奶《一簾幽夢》中的楚濂那種男人,和人家姐姐在一起,卻又撩撥人家的妹妹,還打著不願傷害人的幌子,將姐姐隱瞞。

這樣比直接告訴人家還殘忍,畢竟沒有睡願意生活在一堆的謊言之中。

柳梓清雖然痛,但至少還是清醒的。

謝郗彤和柳梓清的關係並不好,此刻自然也不會上前多說。

氣氛正尷尬的時候,那賣棉花糖小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幾位,你們的棉花糖,拿好喏。”

林夏鬆了一口氣,拉著謝郗彤轉身,小聲道:“好啦,她們的事咱們就別攙和了,真是一筆爛賬啊。”

見兩女轉過身子,許逸宸的眼中閃過一縷訝色。

上輩子謝郗彤愛他愛的死去活來,這輩子居然對他熟視無睹。況且上輩子那個謝郗彤不過是個草包,嬌蠻無禮,不過車禍之後,她居然變了不少,若不是親眼所見,隻怕他還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沉靜的少女是上輩子那個癲狂瘋魔的女人。

“子墨,這個女人。”

“梓清。”陳子墨打斷了她的話,“阿昕是我的女朋友,而且即將成為我的未婚妻,我希望你能夠尊重她。”

雖然從父母那裏聽到了消息,但柳梓清心裏仍存有一絲僥幸。此刻被陳子墨說出來,柳梓清心內大震,身子不由晃了晃。

看到許逸宸一陣心焦,不由猿臂一伸,上前一步攬她入懷。

見許逸宸如此,陳子墨心裏一鬆,真誠道:“聽我外公說,你父親有意和這位許公子結親,而且我觀這位公子年輕有為,比我好上數倍,而且對你情誼深重。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在我心裏,你就和我另一個妹妹一樣,我打心眼裏是希望能夠看到你幸福的。”

看著陳子墨那毫不作偽的神情,許逸宸心下大定,隻要沒有這個情敵,柳梓清的心他一定能拿下來。

而聽他這番話,便是許逸宸如何不情願,也不得不承認,陳子墨確實得天獨厚。隻要不是秦映雪那樣的瘋女人,一般女子都會很輕易的喜歡上他。

當然,兩世為人,他的心也已經很堅硬了。

眼下陳子墨這一番真心實意為柳梓清著想的話,雖然能讓他心中略起波瀾,卻撼動不了分毫。

他所有的柔軟,都給了他懷裏的這個女子。

想到秦映雪,許逸宸淩冽的的鳳眸裏閃過一絲寒光,敢動他的女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實力。

聽著陳子墨的話,柳梓清隻覺得天旋地轉,連心碎的聲音都聽不到。

清冷的雙眸裏透出哀傷,然後狠狠的瞪著趙昕,“這個女人不過才和你相識一年,她有什麽好,居然比的過我們相識多年的情分。”

看著柳梓清那眼神,林夏心裏一跳,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清冷的柳梓清也會因感情而爭風吃醋,失了理智。

情之一字,確實害人不淺啊。

果然,聽了她的話,陳子墨皺眉道:“阿昕不是你口中的‘這個女人’,彤彤出事的時候,她幫了我們家很多。你也知道彤彤的腿當時受傷極重,要不是阿昕細心照料,眼下彤彤的腿也不會好這麽快,我們全家人都很承她這份情。”

原本許逸宸還訝異謝郗彤的腿為何好的這麽快,現在也隻有一點顛簸,不細看都看不出來。

原來是這個趙昕在其中出力了。

男子愛美女,不管是不是自己喜歡的,對待美女總會優厚兩份。看著嬌媚可人的趙昕,想到自己為了柳梓清付出的一切,許逸宸不禁生出幾分惺惺相惜之感。

趙昕為了陳子墨,和他為了柳梓清,何其相似。

“她不過是惺惺作態,就把你們都籠絡過去了,那我們這些年的情分算什麽?”柳梓清質問道,“還有你妹妹,我為了你,對她處處忍耐,你就是這麽對我的?”

見把謝郗彤卷進去了,陳子墨微微皺眉,“若你真看重這十幾年的情分,就不該處處和彤彤作對。彤彤不過是小孩子,天真浪漫,你何必針對她。況且自從彤彤出事之後,已經變了很多,她和夏夏阿昕她們都處的極好,為什麽就和你相處不來,難道你就沒有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麽。”

見越說越過分,又是在大街上,這人來人往的,現在她們站的地方也已經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一圈,都是看熱鬧的。

未免影響不好,趙昕小聲道:“子墨,這是大街上,咱們都別在這裏站著了。若真有事要說,下次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好了。”

真是識大體,林夏早就對被人像猴子一樣圍觀不滿了,忙道:“昕姐說的對,棉花糖已經買了,咱們走吧,這裏都被堵著了。”

最關鍵的是,這一群俊男靚女的,本身回頭率就已經很高了,還在這大街上吵架,都沒腦子麽?

陳子墨顯然對自己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圍觀很不喜,臉色也沉了下來,對柳梓清道:“那我們先走了。”

說著,對許逸宸微微頷首,“以後梓清就交給你了,她是個好女孩,好好待她。”

許逸宸盯著陳子墨,傲然道:“我的女人,我自會好好待她,不勞你這個外人費心。”

“子墨。”趙昕扯了扯他的衣裳,“別人把你的好心當作驢肝肺,你何苦費這個心思,咱們走吧。”

牽著趙昕的手,陳子墨對謝郗彤林夏道:“咱們去那邊逛逛。”

說完,也不理柳梓清兩人,往一旁走去。

他和柳梓清雖然有感情,卻被許逸宸的話傷了自尊,尤其是在他喜歡的人麵前。

本來也是,兩人雖然相處多年,真正算起來,並不是親戚,他陳子墨沒這個權利和義務管柳家的事。

看著兩人攜手的背影,柳梓清貝齒緊咬住下唇,看著前麵的兩人,再看著旁邊走過的謝郗彤,柳梓清眸子一閃。

見沒什麽好戲看了,看熱鬧的人也都往外麵走,隻是圍著的人有些多,人散的比較慢。

然後變故突生,站在柳梓清旁邊的一個看熱鬧的觀眾,不知道踩到了什麽,身子不穩,一個前傾,手裏的飲料脫手而出,射向站在他旁邊的謝郗彤。

這麽冷的天,大家喝的也都是熱飲,要真弄在身上了,得燙的不行。

林夏眼疾手快,將手裏的棉花糖一扔,一把扯過走在身旁的謝郗彤。兩人雖然沒有被飲料直接灑在身上,但臉上不免還是濺了一些。

而那用紙杯裝的飲料,可是不長眼的,除了濺在林夏和謝郗彤身上,其他路人身上也是不少。

頓時大家紛紛咒罵起來,往四周散去。

今天是聖誕,都穿著自己的新衣服,看熱鬧可以,可誰樂意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陳子墨和趙昕走在前麵,雖受到了波及,但沒有林夏和謝郗彤嚴重,忙湊在兩人身邊,“有沒有被燙到,感覺怎麽樣?”

林夏搖了搖頭,“我還好,穿的比較多,幸好沒有嫌麻煩摘了手套。”

謝郗彤也直點頭,“剛剛我還打算摘掉手套呢,幸好夏夏勸住了我。”

趙昕檢查了兩人一番,見沒有事,陳子墨放皺眉看著那個闖了禍的少女,“怎麽好好的,就摔倒了。”

那少女被其他人咒罵,臉頰已經羞紅了,眼下見陳子墨看著她,那少女從臉到脖子都紅頭了。

又是一個陳子墨的褲下之臣。

看著那張天人般的臉龐,那如墨般的眸子,少女早就神魂顛倒,哪裏還知道思考,愣愣道:“剛剛走在那裏,被人從旁邊推了一下。”

一下子,所有人的眼光都集向了柳梓清。

見狀,許逸宸出頭道:“是我,看不慣謝郗彤那趾高氣揚的樣子,剛剛是我推了她,你們待如何。”

說完,一雙利眸掃了在場的人一眼,陰冷道:“你們既然過來看戲,還看的這麽高興,不付出點代價,豈不是讓其他看戲的人掃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