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寅,現在提起這個名字,也許很多人都並不熟悉。
林夏坐在車子裏,閉著眼睛,聽著身邊竊竊私語的同行,心裏暗歎。
現在才06年,還要等六年,這顆星星才會綻放異彩,才會被世人廣誦。
上輩子,直到他獲獎之前,林夏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而他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之後,他的書一度脫銷,短短十幾天之內告罄,所有的網站和實體店被人問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有徐寅的xxxx麽?”
簡直是一書難求!
從古至今,但凡能寫出有曆史現實意義的作家,都經曆了一番寒徹骨。
許寅出身農家,自小天資聰穎,後因“蒺藜造反大隊”而輟學,而後被“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係錄取。
本以為一輩子會順風順水,走文化這條路。誰成想“文化大**”又爆發了,所有知識分子被遣下鄉做苦力。
徐寅在農村勞動多年,手裏很多苦,流了很多汗。
因為這些經曆,那個時期的湧現了一係列的鄉土作品,充滿了的作品“懷鄉”以及“怨鄉”的複雜情感。
這類作家,被歸類為“尋根文學”作家。
而林夏重生後,自從開始寫作,自然就開始關注徐寅。
中國第一個諾貝爾獲獎者啊,這才是真正的名人,有木有!
可惜那個時候她有心無力,後來搬到容城居住,可憐找遍容城那些書店,也沒撿到徐寅這個名字。
再後來趁在B市培訓,就將徐寅的所有作品都通讀了一邊。而最近兩個星期,他的所有書更是放在自己床頭,尤其是那本在六年後獲獎的《**肥臀》,更是用看《紅樓夢》的那股熱情去對待。
想到自己所做的功課,林夏心裏隱隱鬆了一口氣。
但想要現在要去他家,未來大文豪的家裏,林夏剛剛放鬆的心又有些緊繃了起來。
看了一眼在一旁聊的歡的琴墨,林夏居然有些羨慕她們了,因為不知道未來,所以無畏。
放鬆放鬆,就當去看自己的偶像好了。
這樣一路催眠,等到了目的地的時候,林夏心情確實放鬆了不少。
因為作品多次獲得過大獎,所以徐寅被許多大學特聘為兼職教授,比如山東大學,汕頭大學。後來獲諾貝爾文學獎之後,他被燕京大學聘為教授。
現在百度沒有那麽方便和普及,大家對他也不是很熟悉。
當汽車開始減速,轉過路過,經過這個古建築大門時,車內的人都驚呼了起來。
從燕京大學側門駛入,緩緩的進入了這所古老的大學,看著那朱紅色大門上麵的匾額,林夏的那顆並不平靜的心也仿佛被沉澱了下來。
徐寅的家居然在燕京大學。
這是個一個老住宿區,已經很有了些年頭,鋪天蓋地的梧桐樹將道路上方遮的不留一絲縫隙。
穿著長衫的老人悠閑的聚在樹下下棋談話,推著嬰兒車戴著鏡片的老婆婆慢慢的從身邊經過,生活幽靜而安逸。
遠離了B市的喧囂嘈雜,這裏仿佛就是一個世外桃源,而衣著光鮮的她們,尤其是一身職業裝的陳清,與這裏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將車停好,一行五人往小區深處走去。
真的沒想到,徐寅的家居然在這裏。
“若能在這裏生活,真的感覺像做夢一般。”琴墨歎道,“簡直就是所有文人夢想中最終的歸宿之地啊!”
林夏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眼前所見的房屋,牆壁上都長滿了爬山虎和藤蔓,懷舊古樸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人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
“若能住在這裏,我一定能寫出更多更好的小說。”林夏喃喃道。
琴墨和她挨著最近,噗呲笑道:“這個人著魔了,做夢都想著寫小說呢。”
陳清笑道:“別做夢啦,這種地段的房子現在你有錢都買不到的。”
林夏一想,也是,B市還缺有錢人麽?
買的起這種地方的人,也不差那幾個錢。
從外觀看是老古的筒子樓,樓棟前麵是一個院子,大門是那種老式的鐵門,沒有外戶,走進去很是安靜。
四單元三樓。
倒是個好地方,既不陰暗潮濕,樓層也沒有太高,每天爬爬樓梯,對身體也好。
按了門鈴,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開了門,想必就是徐寅的夫人了。
“阿容,是《細雨》的人來了吧。”一個有力且矍鑠的聲音從門內傳出,陳清忙道:“徐老師,是我小陳啊!”
陳清是燕京大學中文係畢業的,所以和住在這裏的徐寅也有一些共同話題。
然後一個五十幾歲,容貌清瘦,著藍布長衫的老者從裏麵走了出來。
“你們來了啊,快請進來。”居然是一點架子都沒有,“阿容,上茶。”
“徐老師好!”“徐老師您好!”大家都紛紛上前給徐寅和他夫人打招呼。
他夫人上了茶水,和大家寒暄了幾句,便進了書房。
林夏了然,看她那一身睿智的氣息,都知道平時看書極多,從詩書裏麵熏陶的一股氣質,淡定而從容。
這股氣質林夏身上還隻是雛形,還有一個人身上也出現過,就是謝郗彤安靜下來看書的時候,那種沉鬱的氣質,就是林夏自己,也得遜色三分。
大家紛紛落座,坐定之後,借著喝水的機會,林夏不著痕跡的打量了四周。
外表看著古樸,裏麵倒是裝修的簡潔亮堂,很是現代。
“……今天過來打擾徐老師了。”前麵寒暄了幾句,陳清這才進入正題,“這幾個就是我們雜誌社寫文寫的還比較拿得出手的作家,這是琴墨,她的作品和徐老師有些相似,都是比較偏現實的。這是……”
把她們幾人輪著介紹了一邊,徐寅倒是多看了林夏幾眼。
沒辦法,幾人當中林夏年齡是最小的。
“那本《謀盡天下》是你寫的?”
林夏點了點頭,顯得有些拘謹。這樣的她倒是讓徐寅笑了起來,“小小年紀能寫出次數,倒也算一顆好苗子了。”徐寅歎道,“果真是歲月催人老啊,長江後浪推前浪,現在的年輕人,老夫是不敢小瞧喏。”
因他笑了,其餘人也都跟著笑了起來,氣氛頓時鬆泛了不少。
“不過是隨手之作,登不了大雅之堂,哪裏及的上老師萬分之一。”林夏認真道,“徐老師的作品我都看了。”
“哦,你真的都看了,這個年紀,能耐下性子來看我這些鄉下文,倒也著實少見。”徐寅倒是來了些興趣。
“以前看古典名著比較多,比如四大名著,《儒林外史》之類的,現代作品除了張愛玲和亦舒的,其他作家的看的比較少。上次《細雨》培訓,我聽了徐老師的講話,感觸頗多,便讓清姐幫我買了徐老師的全套書籍,回去也都一一細看了。”
“哦,那你說說,你覺得我那部作品最好。”徐寅聽著倒起了一絲興趣,其他人坐著不說話,除了沒林夏看的細致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年代的斷層,對那個時代沒有切身的京裏,感受不深。
除了草草看過一遍,知道書裏的內容,倒真的沒有細看。
再者徐寅雖有成就,但比起幾年之後,這點成績倒也沒有太讓人重視,故而眼下也隻是傾聽,並沒有多言插嘴。
可接下來林夏的一番話倒是讓眾人嚇了一跳,隻聽林夏緩緩道:“徐老師的作品自然都是極好的,隻是我印象最深的作品是《**肥臀》。”
《**肥臀》徐寅的代表作,97年更是奪得中國有史以來最高額的“大家文學獎”,憑借此作品,徐寅與2012年榮獲諾貝爾文學獎。
該書在讀者中產生了廣泛影響、同時也引起了很大爭議。
但不管怎麽樣,有爭議的作品,就是好的作品。
“這本書熱情謳歌了生命最原初的創造者——母親的偉大、樸素與無私,生命的沿襲的無與倫比的重要意義。在這一幅生命的流程圖中,彌漫著曆史與戰爭的硝煙,真實,不帶任何偏見,再現了一段時期內的曆史。”
林夏的衣服一向素雅,加上知道今天是見這位在文革期受了很多苦的文豪,他是文豪,可也是一位老人。
老人經曆過苦難,所以都崇尚節儉。
敘述緩慢,語調平穩,本就平淡的五官在衣飾的襯托下顯得極淡。
然而在這鬥室隻見,朗朗而談的林夏居然有了一股難言的風采。
如果不錯,我們可以稱它為氣質。
幹淨純粹,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沒有經曆過社會,這樣不大的年齡,麵對這樣的學術泰鬥,不卑不亢,講述自己的見解。
一時間,比她長的漂亮的琴墨和陳清都被林夏的風采給比下去了。
年華易逝,容顏易老,隻有這一身的風華氣度,才識學問,才是世間一切奪不走的東西。
“在本書中,母親是一種意象符號,是中國所有偉大母親的集合,同時也涵蓋了老師您對民間苦難及其承受者的愛戴、同情和關懷,是一本為了老百姓寫作而而作的書。”
“大苦悶、大悲憫、大抱負,天馬行空般的大精神,真應了《紅樓夢》中的那句話,‘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幹淨’,隻讀這一本書,就能知道老師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看了老師的書, 覺得自己寫的這些東西都太淺薄了,所以說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和老師學習,前麵的路還很長。”
PS:書中人物或真或假,燕京大學就是北大,徐寅就是莫言大大,大家懂了就好,勿深究。求粉紅呀求粉紅~~喵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