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大結局(上)

“讓人查查?”盧俊昭饒有興致地朝人群中了看一眼,“此人性子沉穩,功夫也不弱,在軍中倒是可以一用。

“再看看吧。”林晚看著巋然不動地盯著大門的何中山和藏在何中山身後的小姑娘,低聲建議道。

不大一會兒,那小廝開門露出個臉來,指著何中山道:“我們四少爺說了,老哥受人蒙蔽而不自知。既然硬要個說法,四少爺也不為難你,請老哥進去,說清楚,這位姑娘還請老哥帶回去。各位街坊鄰居也做個證,咱們四少爺性子和善,說這位老哥怕是手頭有些緊才做出這等無奈之舉來。這是四少爺給這位老哥解急的銀兩。”

那小廝說著將一小角銀子塞給了何中山身後的小姑娘,朝人群拱著手繼續道:“這銀子雖不多,老哥姑且拿去解解急,若是不夠,咱們四少爺也發了話,願意借給老哥。我看老哥人高體壯,性子也不像那等遊手好閑地浪蕩子,何苦做出這等賣女的事情來讓大家笑話。”

小廝一口氣說完了話,瞄了何中山一眼,不等何中山反應便躬身道:“這位老哥請——”

何中山麵無表情地盯著小廝看了一陣,拽過一旁的小姑娘,將銀子丟到小廝手裏,聲音冷冽地說道:“我何中山還輪不到韓家的人來接濟!”

小廝拿著銀子撇了撇嘴,輕哼了一聲,朝人群無奈地聳了聳肩,指著何中山拽著的小姑娘咳道:“這位姑娘還請留步,省得回頭又說咱們四少爺為難了人,這可真是說不清了。”

人群裏一陣議論,對著小姑娘指指點點地,眼裏有可憐也有鄙夷。

何中山回頭看了小姑娘一眼,沉著臉點了點頭,跟著小廝一道進了屋。

各人都伸長了脖子好奇地盯著大門口一臉無所適從的小姑娘。隨後都沉默地盯著大門口,一時都沒散開。

林晚輕輕捏了捏盧俊昭的手指,仰頭朝盧俊昭笑道:“那位韓四少爺倒挺會做人。”

說著又看了眼站在門口略顯焦急的小姑娘,眼裏閃過一絲嘲諷。這位小姑娘也這不簡單,能在人群中“泰然自若”地哭得那麽嬌弱,從頭到尾隻拉著何中山說過一句完整話。看樣子也不像是嚇得六神無主的,隻是看著有些膽怯。可翻來覆去隻知道喊叔伯……這就讓人起疑心了——要麽是這位姑娘太傻太愣,要麽就可能是心虛了……

不大一會兒,何中山從裏頭沉著臉出來了,那小廝在後頭極為客氣地送著何中山,朝圍觀的人群十分恭敬地抱拳行了一禮,笑嗬嗬地解釋道:“咱們四少爺見了這位老哥,也說了韓家斷沒有這等逼人為奴的事,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讓這位老哥放心帶侄女回去。這位老哥和侄女怕是被人打著韓家的名頭給騙了,日後做事還需謹慎些。各位街坊鄰居也站著也辛苦了,還請各位做個見證。”

何中山冷臉掃了一眼在門口縮著脖子的小姑娘,喝了一聲:“走!”便拽著人一路從人群讓出的路中走出了巷子。

林晚和盧俊昭隱在人群裏,目送何中山拖著小姑娘離去,兩人眼裏都有些深意。

回了客棧。盧俊昭招過周明吩咐了一句,周明閃身出了客棧。林晚看著周明一閃而過的身影,擰著眉頭朝盧俊昭問道:“韓家極其重要?”

“也不算,十幾年前,韓家不比徐家。如今,韓家在北邊文人中的地位倒能趕上徐家。”盧俊昭三言兩語解釋了起來。

林晚目光一亮,挑眉笑道:“先前你說還有施家。咱們來定安城就是要看看韓家和施家的反應?”

盧俊昭笑著搖了搖頭。攬著林晚耐心解釋道:“父親說了,隻要徐成林肯表態,韓家和施家就不用過多顧慮。那些文人,太多了也聒噪。”

“那這是?”林晚疑惑地蹙了蹙眉。

盧俊昭點著林晚的鼻尖笑道:“我看中了那個何中山。”

林晚恍然失笑,隨即無奈地歎著氣搖了搖頭。盧俊昭跟她的看法不一樣。她看到韓家那個小廝不同尋常,倒並不多在意何中山的本事。

“你不是說他是軍中出身的?”林晚皺起眉頭問了起來,“這平梁府的軍士……”

“有大部分都是盧家的屬軍。”盧俊昭輕聲笑了起來,想了想,緩慢而細致地解釋了起來。

“平梁府的駐軍盧家也有人,隻是畢竟不比定北路和隴川府,明麵上挑人還有幾分不妥。再者,那個何中山雖是軍人出身,可如今十有八九已不在軍中。那人功夫不弱,也沉得住氣,怎麽離了軍營咱們不得而知。再有,今日之事,隻怕也有幾分蹊蹺。我讓周明跟著他去看看,若是這人能用,日後在平梁府興許能起些作用。你不是說了,連城的港口若是能控製在盧家手裏,再把港口建起來,這就是北邊的錢庫。連城隸屬平梁府,徐開言過去任了知縣,若是守軍再能起些作用,連城就能控製下來。”

盧俊昭說到此頓了頓,想起先前那個小廝,眼裏閃過一抹沉思。“至於韓家,這個日後再提也不遲。”

林晚目光怔然地看著盧俊昭,心裏詫異的同時又有些驚喜。她從不知道,這廝還有這麽深思熟慮細致認真的時候——她對他,還是了解得太少了。

“嗯,是這麽個道理。”林晚點著盧俊昭的胳膊輕聲嘀咕道:“你這莽夫也有深思熟慮的時候!”

盧俊昭眼裏笑意散開,點著林晚的鼻尖輕聲笑了起來。

林晚看著盧俊昭眼裏粲然的笑意,心裏微微一動,笑著感歎道:“不過韓家那個小廝也挺有意思。也不知道韓家當家人是什麽模樣?”

盧俊昭笑著搖了搖頭,朝遠遠候在一旁的掌櫃掃了一眼。

掌櫃的見狀戰戰兢兢地上前,低著頭恭敬地跟林晚和盧俊昭見了禮。

“爺,夫人……”

盧俊昭目光溫和地看向林晚,林晚好笑地捏著盧俊昭的手指,扭頭朝掌櫃的問了起來。

“掌櫃的可知道韓家的情況?”

“回夫人話,小的知道一些,韓家當家人是韓老太爺韓太德,當年是大秦的進士,在朝廷任了幾年職,後來又回了北邊,在平梁府一待十幾年,如今告老還鄉在家裏養老……”

林晚笑著揮手打斷了掌櫃的話。

“你且說說韓家老爺子為人如何,喜好如何,韓家家風如何,關鍵是——對朝廷和盧家的態度如何。”林晚聲音裏帶了些笑意,語氣上揚,一字一句說得極為緩慢。

掌櫃的愣了愣神,下意識地望了盧俊昭一眼,見自家爺一臉理所當然和溫柔地看著夫人,心思一動,忙笑道:“韓老爺子為人極有分寸,學識自不必說,在字畫上頭也有幾分造詣,喜好收藏前朝字畫和古籍。老爺子對韓家後背子孫也極為嚴格,韓家嫡支人口簡單,旁支極多,不過韓老爺子在韓家說一不二,一旦做決定,無人能駁。至於韓老爺子對朝廷和,咳咳,盧家的態度,這個小的卻說不準了。

林晚臉上掛著些清淺的笑意,眼裏一片平靜,讓人看不出情緒來,朝掌櫃的點了點頭,默了片刻才又問了一句:“韓四少爺呢?”

“小的無能。韓四少爺是韓家嫡支這一輩的獨苗,從幾歲上頭就被送出了定安城,前年才回來。且這位少爺不常出門,認識的人也不多,隻是聽說這位少爺做派有些不好,每回出門都流連於聲色場所。”掌櫃的瞄著林晚的臉色,遲疑著補充了一句,“今兒這樣的事兒,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就是那個何中山還較真。”

林晚眼裏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笑著讓掌櫃的退下了,想了想,朝盧俊昭扭頭笑道:“這回我可真看不清了。我總覺得跟著何中山的那個小姑娘有些不對勁,可如今聽掌櫃的一說,那個韓四少爺似乎也不是什麽正經人,這事兒還真是處處透著些蹊蹺。”

林晚說著笑著戳了戳盧俊昭的胳膊,柔聲央求道:“二郎給我說說,你怎麽看的。”

盧俊昭被林晚溫柔的目光注視著,耳邊浮動著林晚軟膩的聲音,滿心都是柔軟,不自覺地上揚了嘴角。想了想韓家先前那個小廝的舉止和沒什麽印象的小姑娘,眉頭又蹙了起來,半晌才看著林晚沉聲道:“那個小廝不是下人,何中山的用意也不在他那個侄女,那個小姑娘……”盧俊昭頓了頓,朝林晚征詢道,“讓朱一去查查?”

“朱一也跟來了?”林晚驚訝地挑了挑眉,語氣裏帶了些戲謔。

盧俊昭不知想到了什麽,攬著林晚突然笑了起來,胸腔顫動著,直笑得彎了腰,吻了吻一臉莫名其妙的林晚,邊笑邊溫柔地解釋道:“朱一有些怕你。”

林晚輕哼一聲,擰著盧俊昭的胳膊一臉嫌棄撇了撇嘴,仰頭嗔道:“活該!誰讓他那時候來打探我!你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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