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按常理
林晚抵著盧俊昭,氣惱地一腳狠狠地踹在盧俊昭腿上,口齒不清地吼道:“我在跟你說正事!”
盧俊昭悶哼一聲,雙手縛住林晚的手,在林晚唇上流連輾轉,好半天才抬起頭來,微微鬆開林晚,眼底笑意彌散,低聲道:“嗯,阿晚,你說,我聽著。
林晚臉漲得通紅,啪的一下拍在盧俊昭手臂上,怒道:“我在說連城的事,你到底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你要在連城做生意,那邊有個港口。”盧俊昭討好地笑著,目光卻在林晚的紅唇上流連。
林晚心頭一陣羞惱,沒好氣地拍開盧俊昭的臉,磨著牙有些底氣不足地威脅道:“你再這樣,咱們就別見麵了!”
“別,”盧俊昭急急地握住林晚的手,低聲認錯,“我不親你了,阿晚,我好好聽你說話,好不好?”
林晚撇了撇嘴,眼裏臉上全都是不信,擰著盧俊昭的胳膊冷哼道:“你上回也這麽說,結果呢?”
盧俊昭訕訕地笑了兩聲,咳道:“我隻是說那一回……好好好,阿晚你別瞪我,我說話算話,你不願意,我就不親你了。你剛剛說連城,你在連城那邊要做什麽生意?我去跟那邊縣令打個招呼?”盧俊昭瞄著林晚的臉色,生硬地轉了話題。
“誰要你去打招呼?”林晚無力的呼出一口悶氣,臉上的潮紅漸漸褪去,一把拍開盧俊昭的手,正色道,“我跟你說正經的,連城那頭,盧家說話能有幾分用?”
盧俊昭身子一僵,目光疑惑地看著林晚。“連城靠著盧家的治地,雖不歸盧家管轄。但那頭朝廷本來也不上心,盧家說話還有幾分用,你的意思是?”
“我沒什麽意思!”林晚斷然地回了一句,“我就是跟你說說,日後連城是個能做生意的地方,那地方的港口能用起來,那就是錢庫。”
盧俊昭凝神聽著林晚的話,眼睛越來越亮。隨後猛地在林晚額上一吻,嘴角上揚,臉上笑容一點一點散開,溫柔而燦爛,如煙花綻放一般晃眼,看得林晚有些怔愣。
“阿晚,能遇到你,我何其有幸。”盧俊昭攬著林晚,下巴抵著林晚的額頭。聲音低低地感歎了一句。
“嗯,我也深有此感。”林晚揪著盧俊昭的胳膊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她遇上盧俊昭也不知道算是倒了黴還是撿了便宜,反正他能遇到她肯定是幸事。以這廝的脾氣性格,能在京城裏娶個媳婦兒就不容易了!
盧俊昭聽著林晚的回應,一陣錯愕,隨後摟著林晚笑得渾身顫動。
等盧俊昭將林晚送回崇安侯府,已經是午時了,盧俊昭看著林晚進了院子,眼裏的溫柔笑意看得周川也裂開嘴得意地笑了起來。可還沒笑一會兒。盧俊昭冷冷地瞥了周川一眼。周川臉上的笑容猛地一僵,打了個寒噤,忙扯了扯嘴角,上前賠笑道:“爺有何吩咐?”
“讓周明出來,爺有話問他。”
周川眨了眨眼睛,卻不敢耽擱,忙點頭應了。朝院子裏吹著哨子。
不大一會兒,周明一身黑衣從牆內躍了出來,朝盧俊昭拱手行禮問好:“爺。”
盧俊昭掃了周川一眼,周川立馬退遠了些,眼睛四下環顧戒備著,耳朵卻豎了起來,凝神聽著盧俊昭和周明的話。
“這兩天府裏有什麽事讓姑娘煩心了?”盧俊昭盯著周明,皺著眉問道。
周明呆愣了一瞬。心裏疑惑,微微覷著盧俊昭的臉色遲疑地回道:“回爺的話。也沒什麽。姑娘這幾天都忙著生意的事,見了廖仲文和胡萬達,還有幾個其他的掌櫃。再有就是朱七來了好幾次。”
周明苦惱地皺著眉仔細回想著林晚最近做的事,突然靈光一閃,拍著腦袋恍然道:“對了,這兩天崇安侯林致遠和夫人似乎鬧了不快,好像是為了林家二爺林承孝的事。屬下隱隱約約聽到些,仿佛還牽扯到崇安侯的小妾鄭氏。姑娘對那個鄭氏,似乎,不大喜歡。”周明不確定地瞄了眼盧俊昭。
盧俊昭眼裏閃過一抹恍然,凝神想了片刻,竟細細問起了林致遠夫妻還有鄭姨娘的事。
周明滿肚子疑惑加驚駭,麵上卻忍住了,認認真真地答了盧俊昭的話,後背卻覺得有些發冷。爺該不會是撞鬼了吧?居然關心起林家後宅的事了?
半刻鍾後,盧俊昭才微微鬆開了眉頭,揮手讓周明下去了。
周川在一旁聽著,臉上由疑惑到驚恐到擔憂,最後卻隻剩下無奈和歎息。爺一遇到跟姑娘有關的事,就沒做過幾件符合常理的事。哎,這會兒就算問問後宅的事,他也見怪不怪了!
盧俊昭背著手轉過崇安侯府後頭的巷子,在巷子口停了片刻,抬頭看了眼崇安侯府的院子,轉身大步往侯府大門而去。
周川咽了咽口水,隻覺得自己腦袋真轉不過來了。爺這才從人家後角門出來,轉身就往大門口去是什麽意思?
盧俊昭在崇安侯府的大門口外停住了腳步,示意周川上前去敲門。
周川腦子還有些暈乎,卻半分也沒遲疑,答應了一聲,直接上前叩了門。
崇安侯林致遠此時正在書房內吩咐林大管家給林承孝找個先生的事,聽說盧俊昭上門來了,詫異萬分,皺著眉快步迎了出去。
“盧將軍今日怎麽來了?又要去逸梅院?”盧俊昭先前隔一兩天往崇安侯府跑,林致遠心知肚明,遠遠見了他就一臉嫌棄。盧家雖說門第高,可一門武將。三弟當年可是探花郎,晚姐兒是三弟唯一的骨肉,卻給了這麽個五大三粗武將。林致遠打心底裏將盧俊昭劃作目不識丁粗俗鄙陋脾氣暴躁的人群裏去了,覺得這樣的武將配不上林晚,這會兒說話自然也沒怎麽客氣。
“小子今日是來找大伯父的。”盧俊昭客氣地朝林致遠行著禮。
林致遠被盧俊昭這一聲“大伯父”一噎,訓斥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語氣卻仍舊不怎麽客氣。
“找我?我一個文官,你一個武將,找我能幹什麽?”
盧俊昭臉上仍舊恭敬地笑了笑,耐心解釋道:“小子今天來不為朝事,是想跟大伯父說說家事。”
林致遠古怪狐疑地打量了盧俊昭一眼。“家事?”
盧俊昭點了點頭,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聽說有人給二舅爺提親,是文家的人?文家是二皇子母家,二皇子如今頗得聖上器重,接連領了不少差使,朝廷眾臣也對二皇子讚賞有加……”
林致遠聽得一怔,隨即尷尬又惱怒地咳道:“沒有的事!”說罷又瞪了盧俊昭一眼,強調道,“我林家不圖什麽,隻圖個安穩。皇子的母家,林家高攀不上!”
盧俊昭了然地點頭笑道:“大伯父比小子經曆得多,自然也看得明白。”說到此話頭又陡然一轉,“聽說二舅爺還有個生母姨娘,小子倒想起先前咱們王府上鬧的笑話。子不言父過,小子就不多說了。家和萬事興,想必大伯父比小子更清楚。”
林致遠氣得麵色鐵青,手指顫抖地指著盧俊昭,半晌沒說出話來。他一個小輩,居然管起長輩的內宅來了!他還不是林家的人!不知禮數,粗俗鄙陋,簡直是讓人不堪,丟臉至極!
大廳內,兩人大眼瞪小眼,林致遠怒火中燒,胸口起伏著,顯然氣得不輕。盧俊昭卻是一臉坦然地迎著林致遠的目光,略等了片刻,才朝林致遠拱了拱手。
“小子性子直,不會說話,隻是一片心意還望大伯父體諒。小子今日就先告辭了。”說著也不管林致遠如何怒目而視,直接轉身出了崇安侯府的大門。
林致遠惱恨地瞪著盧俊昭的背影,好半天才緩過氣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啪”的一聲,驚得外頭侍候的小廝們都打了個寒噤,呆愣愣地看著林致遠寒著臉出了屋往內院去了。
馮夫人愕然得看著林致遠冷著臉大步直奔進屋,就那麽直愣愣地往椅子上一坐,一手重重地拍著桌子,恨罵道:“不知禮數!”
馮夫人皺了皺眉,朝趙嬤嬤使了個臉色,趙嬤嬤忙帶著一幹丫頭婆子退了出去。
“侯爺不是去見盧家二郎了?”
“別提他!”
林致遠“啪”的一聲又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騰地一下站起來,又在屋子裏轉了幾圈,平息下胸口的怒氣,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馮夫人吩咐道:“鄭氏,先讓她去莊子上住著吧。”
馮夫人渾身一僵,心頭微顫,麵上卻平靜無波地看著林致遠沒說話,眼裏漸漸地有了些嘲諷。
林致遠避開馮夫人的視線,咳道:“盧家那小子不會平白無故跑這一趟。林家,崇安侯府,要一個長久安穩,我不能對不起祖宗。鄭氏見識短,耳根子也軟,二郎這些年被慣得不知天高地厚……文家那事,說不定是有人教唆。林家統盧家結了親,盧家在朝堂舉足輕重。先把鄭氏送走,也免得有人借機把主意打到林家頭上來。”
馮夫人定定地看著林致遠,半晌才聲音平淡地回了一句:“鄭氏一直伺候侯爺多年,也深得侯爺歡心,侯爺如今卻說要送她到外頭住一段時間,我還真沒個主意。要送到哪個莊子?派哪些人去伺候?怎麽跟二郎說?還請侯爺給我個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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