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聖櫻高校報到

85:聖櫻高校報到

“你就是英華學校來的潘妮?”

負責辦理新生入學手續的老師一臉鄙夷的目光恥高氣揚的斜著我:“學費帶來了嗎?本校不資助貧困生的。”

“帶來了。”我聲如蚊蠅,不過仍然努力的說完要說的話。經過計程車司機的一路熱身,眼前這枚老師身上發出來的利刺已經不足為懼,不就是尖銳一點數量多一點嘛,刺來刺去還不是那老一套:鄙視,不屑,外加大驚小怪。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應該有錢,沒錢的人就不是人一般。

但我不認為錢是可以衡量一個人的貴賤準則,所以道不同不相為謀,眼前這位老師的世界觀明顯與我十萬八千裏,他的所有意見和想法我可以無視到底。

想是這樣想,麵上卻萬分不敢表露。

我小心翼翼的掏出手機,向老師要了學校的對公帳號,拔通電話讓守候在另一端的爸爸趕緊把金額轉了過去。

曆時一個小時的鎖碎辦理,終於把入學手續辦好了。

“真不懂校長在想什麽,擴張生源嘛,也不用把這種貧寒的學生也招進來吧,這不是有損我們學校的名氣嗎?”

“聽說,這個學生的成績還很差呢普通學校都不願接收,不知道她是通過什麽手段居然申請到我們聖櫻來了。”

“不是吧,難道她有背景?”

“不知道,如果真有背景可就玄了,我調查過,她的父母明明隻是普通的工薪階層,月收入不超過五千的……”

接下來要辦理寄宿手續,我坐在招生辦公室內開始填寫表格,負責辦理手續的老師離位去整理文件,他剛走到旁邊的座位上,就和鄰桌的老師大聲的聊侃起來,旁若無人的聊著,然而內容的字字句句都是針對我。

我頓時如坐針氈,隻有拚命的想著影,想著白阮,才能使自己平和的寫下每一個字。

影除了聖櫻學校外,什麽線索也沒有給我,所以來到這裏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它,隻能按照正常的步驟走下去,被動的等待它的出現。

“咦,潘妮來了嗎?”

這時候,一個氣質文雅的女性職員手持A4大的白色紙張蓮步輕移的走了進來,一入室內立刻滿場搜索,不消一刻便將目光鎖定在我的身上。

“你就是潘妮同學吧。”女職員氣質優雅的將手中的白紙遞給我:“正在填寄宿申請嗎?不用填了,這是你姑姑家的地址,校長交代你可以到姑姑家寄住,以後來學校走讀就行了。”

姑姑?校長?

我怔了,一閃神間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關係,接過女職員手上的白紙迫不及待的閱讀起來。

“校長?林老師,你說這是校長親自交待的?她是校長的……”正在鄰桌侃侃而談的接待老師聞言臉色立變,巴結奉臾的衝過來問道。

被稱為林老師的女職員隻一眼就明白了接待老師的意圖,她嘴色一撅,半真半假的嗔道:“是啊,李劍生老師,這位小同學可是校長的遠親呢,你可千萬不要對她怠慢了,否則後果自負哦”

接待老師——李劍生老師連同剛才一直和他侃談的老師臉色瞬間慘白。他們明白,在聖櫻學校裏麵混,神仙也可以得罪,而唯一不能怠慢的就是學生。

兩名老師的眼睛帶著乞求的目光同時望向我,期待我的原諒。但他們卻悲催的發現,我剛剛坐著的位子空了,人不知何時走了。

林老師所給的地址上寫著:江淮路,129號。

江淮路,129號,就是這裏的附近

一路上,我無視眾多路過的學生眼底的詫異和驚疑,拖著行李箱嘣嘣嘣的直奔下樓梯,也不管在後麵顛得快變形了的行李箱有沒有損壞,下到一樓立刻朝門外直衝出去。

聖櫻學校是很大的,也幸好招生辦公室設在大門最近處的一幢大樓裏,否則就憑我的兩條腿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橫穿整個校園。

我衝出了大門,逢人就問129號在哪裏,當問到學生樣的人時他們就搖頭,同時朝我露出奇怪的神色。問到上了年紀的本地人時,他們才稍稍給我指明了方向。終於在半小時後,在聖櫻高校的1000米處,一條僻靜的小巷裏,一個被圈上待拆的建築樓群中,找到了一個掛著129號門牌的民營自建樓房。

自建樓房是單棟獨立的,它的周圍可看出明顯的拆遷搬移痕跡。開發商看上了這裏,並開始逐一的收購行動。或者說,他們早就開始收購的行動了,卻不知為何,房子隻拆了一半,就再也沒有拆下去。129號樓前後左右的房子都拆了,剩磚殘瓦在周圍堆砌著,仿佛災後的現場,一片淩亂。

然而孤伶伶的矗立在殘桓中的129號樓,卻半片也沒有損壞,完整的獨立著,仿佛遺世獨立的老人,固執的守著自己的一片天地。

在129號樓的不遠處,還矗立著幾棟連挨在一起民房,他們還沒來得及搬遷,便發現收購行動已經停止了,開發商不再拆遷,於是安心繼續住了下來。由於年輕的一輩都向往著城市化的大房子,商品樓,所以遺留下來的人都是戀舊的老人。小巷子安安靜靜的,偶有一兩聲雞犬的鳴叫,在宏偉又氣勢磅然的聖櫻大門襯托下,儼然是另一個世界。

一走近小巷特有的氛圍中,我立刻嗅到了便利店的氣息。所以當我看到129號樓,一樓孤立的三層樓的自建民房,其一樓是用作銷售日常貨物的小超市時,我立刻明了了。

“影是你嗎?你在這嗎?”

激動的心情不言而喻,還未進到房裏,我已經扯開了嗓門大叫。我以為我會見到一隻黑貓冷冷的蹲坐在貨架上,然後我上前擁抱……不料迎接我的卻是一個身材豐腴的陌生女人,她的年紀似乎比我母親大一些,圓潤的臉上不見多少皺紋,是那種沒有刻意保養卻皮膚很好的類型。她的穿著很普通,符合民房主人的穿著品味,一條碎花的連衣裙,花樣樸素但也清爽。她的長相一般,屬於中上之姿,落入人群中不易被窺見,單揀出來則另有一番韻味。

“你……”我愣了一愣,想到影的呼喚和神秘的校長交待,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我那個不存在的“姑姑”?

姑姑,既是自己父親家裏的妹妹,很明顯眼前女人的長相與我父親的長相八杆子打不到邊。她不可能與我有親戚關係,即使有,聖櫻高校的校長也沒有理由知道而我卻不知道。再則,就連聖櫻的校長更有沒理由知道我。

“妮子,你終於來了。”女人笑mimi的迎向我,親切而和藹的接過我手中的行李,替我擦拭額上的汗珠,眼裏溢著母親的光芒,一遍遍的流連在我身上。“這一路上辛苦了,姑姑可想你了,可惜姑姑沒有車,還要看店,又不能親自去接你。”

“姑姑”眼裏的關愛太真切,直白白的表露著,旁人見了還以為我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兒,終於歸家了呢。

“你……你認識我?”惴惴不安的扭著身子,視線一勁兒的在窄小的店內尋找,惜到處窺遍了,仍不見罪魁禍首的身影。

影是對她和聖櫻校長都使用了迷心術了吧,不知道這種法術能維持多久。

“妮子,說什麽傻話呢,幾年不見,就不認識自己的姑姑了嗎?”“姑姑”關愛的撫著我的發絲,牽起我的手將我領向三樓的臥室。

在三樓的盡頭有一間粉飾一新的女孩臥室,粉紅色的牆紙貼滿了壁麵,床上還擺著一個嶄新的泰迪熊,女孩用的梳妝台,發飾,新睡衣,新鞋新裙,新的洗漱用品一應俱全。

從“姑姑”為我所準備的一切以及她的反應看來,我覺得這似乎不隻是迷心術這麽簡單,從她身上我感受到一種對女兒失而複得般的感謝天恩的欣喜之情。

果不期然,在書桌上我發現了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女孩與我年紀一般大小,但她的眼睛小小的,幾乎眯成一條縫,這是一個單眼皮女生。

單眼皮女生的輪廓神韻皆有幾分“姑姑”的味道,我知道這才是她的女兒。或許,這間臥室也是她女兒的臥室。如果,這間臥室被我占用了,那麽她女兒呢?她住哪裏?她不會被影用法術從女人的記憶中抹去了吧……她,不,不行,影不可以這麽做,無論它有什麽理由,也不能這樣占據別人的房子,一切。

我突然間憤怒起來,就在我的怒火高熾至頂點時,驀地從我的頭頂傳來一聲貓叫,影的身子倒立著站在房內的天花板上,幽幽的藍眼睛爍礫的燃著光芒,以它一向優雅得如紳士模特般的貓步緩緩向我踱來。

“笨女人,我才不會做這種事呢,她的女兒死了,思女成疾,她才將母愛轉移到你的身上,我隻不過替她虛構了一段記憶,暫時借用這個地盤而已,她要怎麽對你,那是她自己的事。”

影洞悉我的想法,它就站在我頭頂的天花板處,但是站在我旁邊殷勤的替我整理行李的“姑姑”卻對它視而未見,甚至仿佛聽不到它的聲音一般,麵色如常的做著手上的事情。

“她看不到我的。”影說:“我還不想讓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