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第八層(七)
範小玲的哭嚎聲從樓上傳來。(:?手打)聽到聲音,我扶著鄧潔半跑半跳的奔上樓去。
我們剛才所站著的是第八層,再上一層樓梯,仍是第八層。這等詭異的情況,我們已經無心去理會了。隻要範小玲還在上麵,便是重點。
範小玲就坐在張誌明墜落下去的位置的走道上。我們跑過去,叫了她。聽到我們的叫聲,她抬起頭,恐懼得扭曲的淚眼中一見是我,竟然迸射出博命的怨毒來:
“是你你為什麽要害死阿明,為什麽害死他他不喜歡你,你也用不著取他的性命啊——”
“我?”還未奔到範小玲的身邊,便被她反身撲過來的衝力一撞,我和鄧潔便分散開,鄧潔腳下吃痛,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玲,你說什麽呢?蜜蜜怎麽會害死阿明,她一直和我一起啊”鄧潔痛得眼淚都飆了出來,仍不忘替我解釋。
“不是她。鄧潔你不要被她騙了,是我親眼所見她把張誌明推了下去……剛才,就在這裏,我親眼看到——”
範小玲咬牙切齒的說著,她不顧一切的衝上來掐緊了我的脖子:“難怪你事先來這裏踩點,裝神弄鬼的嚇我們,其實殺人凶手就是你,是你……”
範小玲仿佛瘋了一般,手裏的力道大得無法想像。又因為事出突然,我還未反應過來,沒有防備,就這樣被她緊緊的扼著脖子。
空氣驟然從肺中被抽出,喉嚨處火辣辣的,我仰著頭隻能看著頂上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手指扳了扳,便無力的垂墜下去。
就在這一刻。
在我即將暈厥之時。
誰也沒有看清是什麽狀況。
但覺耳旁風聲一陣,坐在地上被嚇傻的鄧潔輕呼了一聲,緊緊扼著我脖的範小玲身上一緊,她猙獰的臉上出現了痛苦。
扼著我脖子的手鬆了。
我往後靠去,順著牆麵滑倒。
空氣猛然灌入我的肺中,咳意從身體裏湧現出來,止也止不住,劇烈的咳嗽使我暈頭轉向,半天沒有回複過來。
因為這樣,我沒有看清眼前出現了什麽。隻在一片迷亂匆忙中,看到範小玲的身旁多出了一個人影。
那人影背對著我,我看不倒他的臉麵。即使能看到,現場一片漆黑,除了滾落地上一隻手電發出的微弱光束,再沒什麽光源,我也認不出他來。
他沒有發出聲音,全程一直沉默無聲。
範小玲似乎被他紮了一刀,倒在地上。抽搐著爬起,又無力的坐了下去,腳蹬著地麵不斷的後退:“不要……不要……不要……”
她瘋狂的流著淚苦求,不斷的搖著頭。
她向後退了一段距離,地麵上便涎出一片紅紅的血跡。
範小玲碰到了坐在地上的鄧潔,兩個人的身體緊挨在一起。鄧潔早看到有人出現並捅了範小玲一刀時,就想起身逃跑,可無奈腳下腫痛得厲害,心裏極度恐懼,掙紮了半天也沒站起來。這會被範小玲一撞後背,她啊一聲尖叫出來。轉頭看到一個黑黑的人影站在她們的麵前,更是驚懼不已的叫著:“蜜蜜,蜜蜜……”
範小玲聽到她叫我的名字,一愣。恰時手摸到地上的手電筒,迅速拿起,將光束照到那人的臉上。
“啊”
“啊”
範小玲和鄧潔同時發出不敢置信的尖叫聲。接著光束移動,手電筒照到了我的臉上。
這時,我正瑟縮在牆邊,因為咳嗽而沒有能夠站起來。
範小玲和鄧潔的臉同時刷白了,甚至出現了比見到龔月龍的屍體和看到張誌明摔死時還深刻的恐懼。她們的目光不時的來回遊移在我和那人的身上。鄧潔嘴唇發抖,不斷的發出“蜜蜜,蜜蜜”的零碎音節。
我扶著牆邊站了起來,朝背對著的人說:“你是誰,為什麽要殺死我們?”
當我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我和那人是一樣高。
並且,他也並不厚實。難道是個女生?
這個想法讓我難以置信,一個女生如何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悄無聲息的殺死了龔月龍,又如何能把張誌明這一個大男孩推倒下樓。這棟樓的護欄,可是齊腰高的水泥半牆
我這一問,那人不知怎麽,頓了頓慢慢靠近範小玲和鄧潔的腳步。
範小玲與鄧潔因此而屏住了呼吸。
“蜜,蜜蜜。你是黃……”範小玲看著那人,又看看我,張口想說什麽。然而,她話未說完,那人朝向她揚起了右手。
範小玲的瞳孔一縮,透出了沒頂的恐懼。
那人的右手上,是一把磨得鋒利的,閃著銀光的長剪刀。
窄長的剪刀麵反射出一條美麗的銀光弧線,白皙的手握著的刀把往空氣中狠狠的刺插了下去。
“啊——”
範小玲被插進了眼睛,鮮血頓時從眼窩裏噴湧而出。有幾滴溫熱的血液,經過夜的冰冷空氣,濺到我的臉上時,粘濕濕的,猶帶一絲餘下的溫度。
我看到範小玲的鼻梁上橫著一把銀色的長剪刀,剪刀的兩端分別插入她的兩個眼窩中,眼球被刺穿了,凸出眼窩。濃黑的血水從她的眼窩裏出來,灑在地上。她捂著眼睛,痛苦的嚎叫著,倒在鄧潔的身上。
鄧潔見了,嚇得早已哭啞的聲音又連連的尖叫著。她奮力的推開壓在她腳上的範小玲,不住的蹬著沒受傷的右腳,不停的往後退。
我衝上去想製止那人,那人卻像知道了我的意圖,在我站起時忽而轉身,低著頭往我的小腹處猛力一拳。
“嗯——”小腹劇痛,我無力的軟跪在地。
那人將我暫時擊倒後,複又轉向範小玲。範小玲痛得在地上不斷的翻滾著,他趁著範小玲滾到正麵時,手上一拔,剪刀帶著血粘著肉肉從她臉上拔出。範小玲又是一聲尖厲慘嚎。
看到這一幕,鄧潔傻了,隻知道不斷的後退,機械的蹬著雙腳。
拔出來的剪刀沒有停留多久,範小玲還來不及痛得滾到另一邊,銀色的剪刀尖已經在她的身上不斷地戳出好幾個洞洞。其中一次,還刺穿了她細長的頸項。那一刻,範小玲的慘叫和抽搐滾動停止了。
時間仿佛靜止在那一刻,我眼睜睜的看著被紮成人血的範小玲停止了呼吸。
那人將範小玲身上的剪刀繼而拔了出來,又一步步的踩著地上的血印,往鄧潔的方向走去。
鄧潔驚恐至極,與我同時叫出:“不——”
“不要——”
我從床上一坐而起,這一叫,把睡得正香的小美和蘇晴都驚得跳了起來。
“妮子,怎麽了?”小美睡在下鋪,一翻身就能衝到我床上來。看到我的睡衣上浸濕透的汗水,不由關心的問:“作惡夢了?真沒想到,連你也會做惡夢啊”
麵對小美的調侃,我無力回答,眼神直直的望著前方,整個身心還沉浸在那血腥恐怖的夜中。
自接觸到靈異事件以來,恐怖的事件我經曆的不少。但像這樣,活生生的看著自己的朋友,一個個的死在眼前,這種無邊無際的恐懼感,我還是第一次。
哪怕醒來知道這是夢,我也無法平常待之。太真實了。
可是,這真的是夢嗎?
我的手一捏,緊緊的抓著膝上的被子,陷入了沉思。
“妮子,喝杯水吧。”小美下了床,到客廳處給我倒了杯溫水,遞了過來。
我茫然的接過,卻沒有喝。
睡在上鋪的蘇晴將兩隻腳淩空的垂在床邊搖擺著,一邊捋著頭發一邊朝小美道:“小美,我也渴呢”
小美瞪她一眼,想說什麽,看到我的神色不對,又沒作聲,轉身出了客廳。
待到小美走後,蘇晴才說:“做惡夢了?”
我緩緩的抬頭,看向她,眼中仍是一片茫然,猶帶著無法抑製的懼意。
蘇晴看我眼色不對,跳下地麵,從床頭櫃中抽出紙筆,在上麵沙沙的畫著什麽,畫好之後遞給我:“盯著它看。”
我盯著紙上不知名的符號和字體看了一會,心中漸漸平靜,腦中的畫麵遠去,身體中的懼意也消失殆盡。
“這是可以讓你靜心的暗語。竟然需要用到這個,不隻是做惡夢這麽簡單吧?”
蘇晴抱臂倚著小美的床頭,淡淡道:“看到什麽了?難道是有人在夢裏追殺你?”
“有人追殺你?誰敢追殺你啊?”小美正好走來聽到這一句,將手中的水杯遞給蘇晴,好奇的挨過來問。
我捧著手裏的水杯,輕輕的抿了一口。
“沒什麽,隻是一個夢而已。”
從那個世界裏回來已經一段時間了。在那裏待了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在這裏卻不過一個星期左右。
這一個星期裏我沒有上課,但有鬼瞳紫月的關係在,沒有人給我什麽曠課記錄處罰。
閆禦自從回來以後,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上一次在校園裏碰到狄諾,感覺他有些魂不守舍。問他關於閆禦的事,他也沒有清晰的回答。不過,他告訴我,閆禦從異世界回來後,一直昏睡不醒。這事驚動了霍爾家族,閆禦與卓遠遠在校學生會大樓裏內鬥的事,便遮掩不住了。
他好心的提醒我,用不了多久,霍爾可能會重新找上我和卓遠遠,叫我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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