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便利店
我們正聊天的時候,帳篷外忽然傳來一個女人嬌柔的聲音:
“神祭大人。”
卓遠遠眉頭一攏,迅速的收斂了臉上激動的神色。他背對著帳蓬口,眼睛仍是一瞬不瞬的注視著我,但是剛剛那一番表白時的激情已經被他收納進了箱底。
帳蓬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似是長長的布料拖拽在地麵行走時的聲響。
影的身形微動,身影漸虛,迅速隱入黑暗。
一個類型屬於貝芙塔爾的豐滿美豔型女子出現在帳蓬內。她有著小麥色的健康肌膚,有著蓬鬆大卷的紅色頭發,有著高高的尖勾鼻梁,有著深邃無底仿佛蘊藏著一汪青潭的碧綠眼眸。她的嘴唇紅得熱烈,似一朵盛開正怒的玫瑰,隨著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那朵玫瑰花的花蕊一開一合,仿佛最誘人的邀情。誰敢盯著她的雙唇看上一兩分鍾,必有為一親芳澤不惜一死的衝動。
這是一個很容易讓男人精蟲上腦的女人。
嗯,這麽說太刻薄了,顯得說話的人很酸葡萄的心理。還是改為“這是一個非常性感迷人的女人”來描述好了。雖然詞匯是普通了點,但好歹也顯得我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不是?
想到威廉說要給我換副身體來陪他幾十年一百年,喵了個咪的,這個世界的女人都是肉型的,這個世界的男人都是蟲蟲型的嗎?
我不禁神色嚴肅的瞪向了卓遠遠,這家夥在這個世界裏呆了二十年,會不會也變成蟲蟲型的了?
卓遠遠一直注視著我,對我臉上的神色變化自然收盡眼底。
我瞪過去的時候,便接收到他如墨黑般的眼珠子,晶晶亮的,清澈如一汪流水,卻又熾熱如一炬火焰。
卓遠遠嘴角一勾,便露出了了然如心的笑容。這笑容如夢如幻,美麗得攝人,可卻偏偏讓我瞧了心裏麵發慌,仿佛什麽秘密被人窺伺到了一般,臉上一陣燥熱了起來。
“神祭大人,我們是不是要……神祭大人?這女人是誰?”
步入帳蓬裏的女人一進來便先是低著頭行禮,行完禮抬起頭來,看到站在卓遠遠身旁的我,她說到一半的話立刻丟了,轉為神色大變的質問。
隻是短短一瞬,便由千分的謙卑轉為厲色的質問,可見她對卓遠遠的恭敬並非出自真心。
卓遠遠的臉上仿佛蒙上一層麵紗,對我的各種直白和激動都掩藏在這層麵紗後。他俊美得出人意料的臉上,露出淡淡的距人於千裏外的冷漠。
“安塔那娃,你失禮了。”
被叫做安塔那娃的女人臉上眼角那一帶的肌膚**,她嘴唇開合,嘰哩呱啦的一串流利的語言便從紅豔豔的雙唇中流動出來。
這個世界的任何人說的話,我都是通過花戒的翻譯才聽明白的。因此我的反應總是慢上一拍。
花戒翻譯過來,這女人說的是:“神祭大人,這個女人是誰?為何她會出現在你身邊?神祭大人,雖然您為我軍的神職首領,可是我父親是安達族的族長,我身為族長之女,又是火焰城的魔女,我們追隨您的腳步,為達到我們神聖的目標而努力,這一路漫長,您貴為首領也難免有疏忽的時候,尤其是女人,您如此俊美如此明亮,難保有各種目的詭譎的女人想要接近您,傷害您。為了保護我軍的勝利,清除您身邊的隱患是我的職責。神祭大人,今天就是我無禮,那也隻能是無禮了,可是您為了這一個突然出現的女人,便指責我的行為為無禮,可見這個女人極不簡單,我一刻也不能讓她留在您的身邊”
安塔那娃說完,便伸出手清脆的啪啪了兩聲。
帳蓬外立刻響起了腳步聲,兩個身高體肥的身影出現在外麵。
當花戒將這一長串的話翻譯給我聽明白後,便是進展到了這個情況。
卓遠遠眼神一厲,喝聲道:“誰敢進來”
這一聲喝飽含著威脅,誰若敢踏進一隻腳,相信他會毫不猶豫的把刀抽出,誰來砍誰。可是鑒於他不用刀,所以估計會換成別的什麽法子,但是絕不留情。
卓遠遠這一聲喝,如果還不能阻止外麵的人進來,我覺得他就不用留在這裏混了,還什麽此一世的目標,不如回去上課。
我眼勾勾的望著,幸好,迫於他的威攝,外麵的人終究沒敢進來。
我輕輕斜了他一眼,算你沒有丟臉。
卓遠遠的臉色猶怒不變,不過眼角閃了一下。
安塔那娃見卓遠遠動了真怒,心下大感詫異之外,或許她對卓遠遠也有那麽一點真心的仰慕,剛才的撒厲亮狠也不過是一種方式,當下就變了另一種姿態,眼角媚飛,聲音輕柔,傾下身子軟軟綿綿的行了一個禮,嬌嬌的委屈道:“神祭大人……”
這女人的這個樣子一做,卓遠遠的厲色便不好再留,可他收了厲色,仍不改怒色。頭一扭,沒有正視安塔那娃。
“她是我重要的客人。”卓遠遠畢竟不能耍小孩子脾氣,不然的話就成了與安塔那娃的曖昧了。他沉吟了一會兒,漸漸收起了怒意,聲音硬朗的道:“她千裏迢迢來脅助我軍,傳話族長,不可怠慢。”
“是。”安塔那娃扭著身子應了一聲,但她看向我的時候,分明傳達了一種隻有女人才能夠領會的“等著瞧”的意味。
“既然是神祭大人的客人,當然要好好招待了。不過,神祭大人說你是來脅助我軍的,我們反抗軍反抗威廉霍爾城堡的勢力,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一隻隊伍,不知道你來肋助我們,是憑的什麽能力呢?”
安塔那娃對著卓遠遠百依百順,轉向我又是另一副麵孔,即使在卓遠遠麵前,也毫不收斂:“難道,你也是魔女嗎?你是什麽係的?剛才神祭大人為了你斥責我無禮。你讓我在神祭大人麵前失了禮儀,為了守護我的名譽,身為反抗軍守護魔女的我,要求與你一決高下”
這個女人,還真是死不服輸。她倒是分得清楚,卓遠遠是卓遠遠,我是我。為了卓遠遠她可以稍微給點麵子,委屈一下。但對我,她絕沒那麽客氣。哪怕是卓遠遠做了解釋,也不行
她這麽一說要與我對決的時候,我看到卓遠遠的臉上寫著無奈。
對決,一點點便要對決。或許,這是這個世界的一種解決問題的方式。也是,大家都這樣,憑什麽你要比我優秀,占有著我想要的東西,除非你的能力比我強。是男人的話就要打架比我強,是女人就要吵架兼打架比我強。是魔女的話,就要魔力比我強。在威廉城堡的那一間小房子裏,還不是因為貝芙塔爾的魔力比別人的強,能在威廉施了禁咒的房間裏也可使出魔術,這才使得她成為了那一支小隊的首領。
想到這裏,我又領悟了一點。為什麽威廉施了禁咒,卻隻禁得了那些低級的魔女,高一點像貝芙塔爾這樣的卻不禁。原因是魔女的能力都一樣,打起來不分勝負還會把房間搞壞,禁了等級一樣的,隻留一個高級的,不用打,也能分出高下來。
現在,安塔那娃就是為了站在卓遠遠身旁這個位置,要與我分出高下來了。我輸,或許還是卓遠遠的客人,但是這等於打了卓遠遠說我是他“重要的客人,可以脅助我軍”這說法的一巴掌。這事如果傳出去,安塔那娃要計較的話,重可以將我轟離這裏,離得遠遠的。輕則可以安排我住在抗義軍的最尾部,像是收留一隻被遺棄的小狗一樣。既給了天大的人情,又維護了自己的臉麵。
安塔那娃,還真是一個吃不得半點虧的角色。這樣的角色在卓遠遠的旁邊,連卓遠遠也不得不變得無奈起來了。
隱身在角落裏的影定定的注視著這一切,他甚至連呼吸都沒有,卓遠遠恐怕也以為他走了。不過我能夠感覺到,影是不會離開我半步的。
影沒有動作,便表示安塔那娃不值一提。
花戒微微發熱,顯得有些興奮,我知道這小子是有些惟恐天下不亂的性格了,他在等著我的允諾,一旦我接受了,就是他大展發威的時候。
麵對著安塔那娃挑畔和不屑的姿態,我淡淡的,平緩的,一字一句的說:“你是火焰城的魔女?是貝芙塔爾的妹妹嗎?”(實際上是因為我現場重複花戒的話,舌頭不靈,所以說得很慢。)
安塔那娃怔了怔:“你認識我表姐?”
我微微點頭,又一字一句的說:“嗯,她在威廉的城堡裏……她的風係魔術使得不錯,不過頭發被我燒焦了一些。好吧,我答應你的要求。”
話一說完,果然是見到安塔那娃的神色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