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酒店迷宮(十五)

128:酒店迷宮(十五)

小蘭的全名是烏雅蘭,它的阿哥是童旗生。

兩人曾經是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本應該順利成章結為伉儷,卻不料在臨近婚期的前夕,在一次采買的回程途中,小蘭遭遇了歹人的迫害,失去了貞節。

小蘭貴為格格,本不應該親自出門,但因為是采買自己婚禮用品的東西,加上她(因為小蘭是便利店的東西,所以一直稱為“它”在這裏恢複為“她”)想挑選一份精致的禮物送給童旗生,因此瞞著家人偷偷潛出府邸。

失去貞節的當夜,小蘭因為悲憤,後悔,羞恥以及對童旗生的深深愧疚,她經受不住,選擇了自縊身亡。

在小蘭臨死前夕,童旗生闖入她的閨房,抱著她哭喊:“下一輩子,我來做女人,你做男人,讓我來替你承受這所有的恥辱”

(由於酒店的溫泉源頭正是來自於這個古墓之下,我終於知道為什麽會和閆禦換了身體了,都是這個小阿哥的詛咒)

小蘭死後,童旗生也沒有獨活,他要求家人如期為他與小蘭舉辦了婚禮,並且將兩人合葬。

這座古墓,就是在童旗生家族產業之下的一座避暑山莊低下。因童旗生在家中也是深受寵愛的兒子,所以他的要求其父一一照辦。

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以內,避暑山莊裏的傭人居住在這裏的唯一目的就是守護底下的墳墓。

可惜,時光流逝,童旗生的家族漸漸沒落,家中的族人散去,再後來已經沒有一個人知道與之相關的故事。

中國經曆了時代變遷,戰亂和平之後,避暑山莊便漸漸轉為國營,接著是私營,再經過修整,重建,後來的避暑山莊就不再是避暑山莊了,而是改為私人酒店。

盜到小蘭屍體的人,誰也不知道他是怎樣發現這座古墓的。

古墓中還有很多陪葬的寶物,有絲綢,玉器,首飾,錢幣,玩物等等,應有盡有。這些東西散落了一地,在古墓中東倒西歪,可以看出當初是有人想將這些東西帶出去的,或許,已經帶走了一部分。接著,他們發現了墓中合葬的幹屍。

雖是幹屍,但小蘭和童旗生兩人麵目清晰,表情生動,栩栩如生,仿佛隻是剛剛入眠了一般。盜墓人一見之下深知這墓中最貴的不過這兩具屍體,畢竟其他的東西曆史也不過是百年,價值是其遠遠比不上的。

盜墓人果然的首先搬出了小蘭的屍體。

當他再度回去想再搬出童旗生的屍體時,不知發生了什麽,入口轟然倒塌,再挖,便是來一個死一個,來一雙死一雙。死了數十個人後,盜墓賊不敢再惦記這墓裏的東西了,隻想趕緊轉手賣掉小蘭。

於是,小蘭便開始了之後顛沛流離,最終被焚化為灰的曆程,所幸,她被白阮所救,才不至於神形俱滅,魂飛魄散。

而相對於小蘭這邊,童旗生的詛咒和他的怨氣便是在小蘭離去後開始散發,並且影響了周圍的靈體,最終引發了不祥酒店的各種事例。

我將裝著小蘭的瓷壇小心翼翼的放入棺木中,棺中的少年看來不過十七八歲,麵容卻是猙獰得可怕。但在小蘭依偎在他懷中後,少年的麵容驀然一鬆,那股滲入骨髓的怨恨陡然消失,他嘴角微微揚起,似乎還帶有了一絲溫柔的感覺。

愛情的力量真是太可怕了。能瞬間讓人成魔,又瞬間讓人成人……

我打了個寒戰,退離了棺材邊。

但是,小蘭回去了,韋美呢?

韋美是姑姑的親生女兒,姑姑說韋美是在來福臨天聚會後,在回去的路上遭遇了車禍。

可是,張藝卻說來福臨天的一路上,幹淨得連一個黑影也沒有。

張藝也說,酒店的大堂和外麵的路麵一樣幹淨。

結果,大堂裏的工作人員卻是中陰身,而大堂則是中陰地……

如此說來,韋美可能並不是因為發生車禍而離世的,她可能是在踏入酒店後,便遭遇不測了。

我不得不去打擾估計正在耳鬢廝磨的兩人——小蘭和童旗生。

小蘭告訴我,韋美已經出來了,正在上麵等著我,一切疑惑,讓她來告訴我吧。

什麽,韋美已經出來了?

無論我怎麽想,我也沒有想過站在我麵前的韋美是這幅樣子。

真是很惡趣味呢,怪不得大家看到我披著閆禦的軀殼擺出少女的姿態時,會是那副吞了蒼蠅一樣的難受表情。

而且,因為我是他們的主,所以難受還不得不忍著——真是辛苦。

韋美,不,張藝。

當我和影返回到地麵的時候,閆禦等人已經不知去向了。

隻剩張藝一個人,他站在酒店裏我的房間裏,靜靜的等著我。

“妹妹。”張藝開口,聲音柔柔軟軟的,雖然是從張藝的喉嚨裏發出,但語調和音調絕對不是平時的張藝所用的。

張藝的嗓音並不低沉,反倒還帶有一絲沒有變聲時的男童的清脆。

我聽著這聲“妹妹”,不禁打了個激令。

“你……是韋美?”

張藝揚起臉,笑了笑,笑容羞赧且帶一絲感激。

我胳膊上的雞皮都起來了。

張藝雙腳並攏,雙手十指交叉在前,輕輕道:“妹妹,謝謝你來救我……媽媽,就拜托你了,她一直沒有享過清福,我卻不能服侍她終老……”

說到這裏,張藝的臉上滑下一串淚水。

看他這樣,我心底那怪異的感覺便消去了。再怎麽說,她也是姑姑的女兒,而且,是即將永遠離去的。於是我整了整心神,問她:“姐姐,你是怎麽……”

原來,那天韋美來到福臨天酒店後,根本就沒能再出酒店大門。她和我們一樣,在參加聚會的過程中,便發現了有同學開始莫名失蹤。

雖然韋美發現了異樣,但酒店提供的鵝肝卻仿佛可以迷糊人的心智。就這樣,一場聚會還未完結,參加聚會的人已經一個接一個的離開現場後,不再回來。

交警處理的那幾輛燒成灰燼的汽車殘骸裏,其實根本沒有人的屍體。

車子是空的,沒有人駕駛卻發生了車禍,隻能說明一個事——這是酒店的怨靈幹的。

韋美之後的記憶也是迷迷糊糊的,她甚至連自己已經死了都不知道。

被吃了肝後,韋美的靈魂也被禁錮在酒店裏,和所有在這裏遭難的人一樣,他們無法升天也無法解脫。

直到後來有一天,有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年輕人突然出現在韋美的意識裏,告訴她,現在她的母親身邊有一個可以幫助她的女孩,於是韋美就想盡辦法,通過遺像流血的辦法告知我……

聽到這裏我的心莫名一窒,趕緊問:“那個告訴你的人是誰?”

沒有人會知道我的事情,能知道的人隻有他,隻有他……

韋美微微一笑:“他告訴我,他姓白,長得好帥,好溫柔……”

韋美離去以後,張藝是呈昏睡狀態。

我劈哩啪啦的往他臉上招呼了一頓,他才迷糊糊的轉醒過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我沒回答他,心裏有事,便一臉沉重的拖著他往外走。

影在腳邊竄過時,我才發現他(現在也改稱他了)已經變回了貓身。

我將影抱起來,低聲問他怎麽變回來了?

影沒有回答我,眼皮一翻,橫白了我一眼既從我懷中跳落。

張藝還在我身後嘰嘰丫丫的說,肚子餓得厲害,還想吃什麽肝呢。

我聽了胃部抽搐,才反應過來原來張藝真的是一個異人,吃了那麽多怨靈的鵝肝,居然一點事也沒有。

出到酒店大門外時,發現閆禦等人站在車子邊。他們似乎已經收拾好了行裝,除了閆禦和狄諾,其他人都坐在車子裏,鬼瞳挨著車窗,臉色青白。在車子的不遠處一大堆嘔吐物的汙漬,估計是這些人狂嘔出來的。

看了看身邊張藝的臉色,我再次感歎他異能的強大。

我捅了捅張藝,示意他去開車的時候,閆禦一臉黑沉的走過來。

“你去哪了?”他霸道無理的問。

我抬頭,靜靜的回望他。眼神顯示的是無所畏懼,心裏想的是他在生什麽氣?

“掉下去的時候你去哪了?”閆禦再一次沉聲發問。

我一怔,他是在擔心我?

“那個在背後幫助你的人是誰?他嗎?還是它,你的貓?你明明隻是一個普通人,在那種情況下你怎麽可能逃得脫”

“現在,你又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裏,你……”

閆禦的眉頭擰得緊緊的,我想他下一句要出口的是不是“你究竟有什麽本事”。

結果他說出的是:“你願意加入我們嗎?”

閆禦的表情也很是奇怪,開始還如暴風驟雨前烏雲罩頂,在說出這話時又變得小心翼翼,有一種期待著希冀的感覺。

但是這感覺很微弱,細小得幾乎讓人注意不到。也許,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自己臉上的表情吧。因為這與他一向的行事風格極不搭調。

影在旁邊靜靜的注視著我們。

我抿了嘴,低聲道:“你說得對,在背後幫助我的人就是張藝,他有陰眼的能力,並且,他可以讓靈體附身……如果你要邀請的話,可以邀請他。”

一旁的張藝揚起了眉。

閆禦倏地沉下眼角,狠狠剜了我一眼後轉身拂袖而去。

最後,我還是坐著張藝的車回到了家。但是張藝對於自己被韋美附身一事,居然一點也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