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有苦難言
宗門小比十年一次,前一百名可獲得進入萬妖圖的資格。在萬妖圖內停留三日並且完成指定任務,就能成為內門弟子。
這些事情方文遠早就知道,進入內門也是他的夙願,或者說見到小胖魏長貴才是他真正的目標。
於是將目光投向姚舞,請求她的批準。姚舞畢竟是他師伯,歸於禮節還是要詢問一番的。
姚舞也知道方文遠的心思,看了看喧囂的宗門,輕聲道:“小比還要待三日之後,你先隨我回山準備一番!”
“是,師伯!”
…
半個時辰之後,姚舞與方文遠來到潛龍峰。四周景色依舊。姚舞的目光瞬間就被山頂上的一名青年吸引,然後陡然加速,眼眶微紅,一下子撲倒青年的懷中。
“咳咳…小師妹你回來了!”這青年聲音極有磁性。隻是他麵色慘白沒有血色,而且被姚舞輕輕一撞,便有些站不穩,完全一副重傷未愈的模樣。但這些並不影響他獨有的神韻,從文雅的舉止,到俊朗的樣貌,一看謙謙君子。
金童玉女羨煞旁人,這是方文遠此時心中的感受。早在山門之外,方文遠就覺得姚舞有些怪異。
山門所在本就有弟子把守,進入宗門隻需發一道傳音符,等守山弟子確認以後,再出示宗主令牌即可。但姚舞卻沒有這麽做,而是迫不及待的激發宗主令,驚動了護山大陣的陣靈,若不是陣法中有守山弟子操控,而他們又及時出示身份銘牌,恐怕此刻已經魂飛魄散了。
姚舞居然犯這樣的低級錯誤,隻怕是因為她心裏亂了方寸才會如此,而這名青年就是她心亂的根源。也不知她是如何知道,這青年會在這裏等待。
此刻姚舞還伏在青年的懷裏,聽這青年稱呼姚舞為小師妹,那麽他的身份應該就是潛龍峰的大師兄了,論輩分,方文遠還要叫他一聲大師伯。
於是,方文遠就陷入了一個尷尬的境遇。原因是,見到宗門長輩應該問安一聲,但是姚舞正於他纏綿,此時去,不就煞了風景?若不去,豈不是目無尊長?
進退兩難之下,方文遠心中懊悔不已,暗道:“方才若沒有看風景,直接降落於山腳之下此刻就不會如此難堪了。”
躊躇片刻,方文遠還是硬著頭皮來到青年的麵前,深施一禮:“參見大師伯!”
姚舞伏在青年的胸膛似在啜泣,身子有些顫抖。青年將手放在她的背後安撫,方文遠則在他們身前施禮。
嶽禮真人本來躺在山頂大殿的金瓦上,愜意的曬著太陽,剛想拿起酒葫蘆喝上一口時,看了看山上的三人,眼神頓時變得非常古怪。
方文遠一直保持著鞠躬的樣子,半餉沒有聽到回應,於是慢慢的抬起頭來看了看,隻見大師伯對著他尷尬一笑,然後一手指了指姚舞。
方文遠立刻會意,然後躡手躡腳的向後走了幾步,蹭的一聲跳出山外,飛到山腳的石屋前。
回到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方文遠心中一陣感慨。拿出身份銘牌貼在門上的一個凹槽之內,靈光一閃即逝,石門大開。
過了片刻,“啊~…色狼!”一聲尖銳的吼叫,透過木屋傳遍整個山野,轟隆一聲,方文遠的身形從石屋中倒飛而出,撞斷了幾顆大樹才停了下來,嘴角還帶著淡淡的血跡,目中卻是一片茫然!
半餉,方文遠擺了擺頭:“咳咳…流年不利啊!”
方才他進屋之後,心中感慨之餘,本想四下看看,不曾想,這間石屋已經易主,不再歸他所有。而且新主人是一名女子,最不巧的是這女子正在換衣服。
不過,他還沒有走到閨房門口,便有一隻玉手穿透牆壁,措手不及的打在他的胸口,將他轟了出來。若不是他的肉身還算強橫,這一擊就能要他半條命。簡而言之,他什麽都沒看見,就莫名其妙的被扣上了色狼的帽子,而且還被打了一拳。
嶽禮真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方文遠上方的一朵雲彩之內,毫無形象的看著受挫的方文遠,一臉猥瑣的笑容。這件事情恐怕跟他脫不了關係。
方文遠站起身來,心裏那叫一個委屈啊,但卻又無可奈何,畢竟他不是一個無賴。
石屋中走出一名身著勁裝的女子,這女子的長相雖然不是花容月貌,但也是柳葉彎眉明眸皓齒,算的上是一個美女。
隻是她的身上帶著一股煞氣,其中夾雜著淡淡的殺意,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殺了你!”說罷就衝了上來,揮動的拳頭激蕩著虛空,聲勢好不驚人。
方文遠麵色一沉,暗道:“麻煩上門了!”此時無論對錯,都講不清楚了,而且宗門之內限製弟子打鬥。若真的與她打起來,到時候驚動執法弟子,隻怕顏麵掃地就是輕的了,搞不好會逐出宗門。
於是擠出一絲笑容,身子慢慢的向後退,同時朗聲道:“姑娘息怒,誤會,誤會!”
隻可惜這女子不依不饒,跟了上來,一拳一腳都夾夾雜著一股憤怒的情緒,下手是毫不留情。方文遠仗著身法飄渺加以應付,同時一邊解釋。
就在這女子不依不饒,想要拿出靈器動真格的時候。天空中傳來一陣破空之聲,一聲巨響之後,一柄大刀立在方文遠與那女子的中間,煙硝飛散,大地一顫,麵然出一道十幾丈的裂縫。
“蘇晴,休要胡來!”大師伯的聲音從驟然響起。
天空中兩道遁光一個閃動,便出現在他們的麵前,正是姚舞與大師伯。
蘇晴看了看大師伯,憤恨道:“蘇羽你禽獸!他欺負我,你...你...哼!”
蘇羽看了看蘇晴,眼中滿滿都是無奈,道:“目無兄長!成何體統,你一個女子為何不能矜持一點?”
說罷又轉過頭來,看了看方文遠,道:“發生了什麽事?”
“回稟大師伯!...”方文遠將方才的事情經過講了一番。
蘇羽陷入了沉默當中,片刻之後,對著蘇晴道:“他還沒走近,你是如何知道他來了的?而且直接隔著牆壁就將他打了出去。在宗門之內,為兄不相信你還會散開神識!”
“哎呀!你個小王八蛋!破壞為師精心設計的一場好戲啊!”天空中的嶽禮真人飛了下來,對著蘇羽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
在方文遠一陣錯愕與蘇晴目瞪口呆之下,半響,才回過神來,似乎覺察到了不對勁。於是對著看呆的二人嗬斥道:“看什麽看!師祖我是在教育你們,要你們隨時隨時保持一顆警惕之心!”
繼而語重心長的說道:“要知道修仙一途,奪天地造化,凶險難測,你們這般模樣讓師祖很痛心,很失望啊!你們也是的,一個換衣服,來人了都不知道,要不是我提醒就被看光了。一個是粗心大意,房子裏住人了也沒有察覺,被人突襲一拳,毫無反擊之力。”
說到這裏,嶽禮真人搖頭歎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說罷華麗的一轉身,哼著小曲化作遁光直衝山頂,回到他的洞府之內。關門之後,拍了拍胸口長舒一口氣,道:“本老祖太聰明了,這樣都能讓我圓過去,哈哈哈。咦!我怎麽覺得我剛才說的話,越來越有道理了!”
嶽禮真人走後,原地的四人神色不一。方文遠是一陣錯愕不能自抑,他萬萬沒有想到,原本仙風道骨的嶽禮真人會有這麽無厘頭的模樣,一愣之下,暗道:“被坑了!怪不得執法弟子沒有趕來,感情是他要看戲!”
蘇晴目瞪口呆目露茫然,顯然也沒有想到為什麽會這樣。姚舞則是撲哧一笑,被嶽禮真人逗笑了。蘇羽滿目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他的表現,似乎嶽禮真人的‘設計’,他有所遭遇。
“哼哼...”蘇羽清了清嗓子,有露出尷尬的笑容,對著方文遠道:“如今這件石屋,舍妹已經入住,就委屈師侄去南麵的一件石屋居住吧!舍妹無禮之處,還請師侄海涵!”
“大師伯言重了,弟子這就去南麵石屋,小比在即,弟子還要準備一番,失陪!”此刻縱是萬般委屈,也不能言啊。不過蘇羽的態度還是讓他或多或少的有了一絲慰藉。
待方文遠走後,蘇羽訓斥了蘇晴一頓,然後與姚舞飛上山去。
蘇晴一跺腳,哼了一聲之後,回到石屋之內。她如今也隻是一個外門弟子,雖然與方文遠一樣晉升築基初期,但還是不能住在山上,所以才會被嶽禮真人的惡趣算計。
方文遠來到南麵的一間石屋,確定沒人之後才敢走進去,來到床榻邊就躺了上去。腦海中回想起方才嶽禮真人的話。
嶽禮真人的話雖然聽起來感覺像是胡編亂造,但蘇晴的實力隻是與方文遠相當,說到底還是他一時疏忽,才會如此。仙途險惡,放人之心不可無,時刻保持這警惕,才能在仙途走的更加遙遠。
想了片刻,方文遠摸了摸儲物袋,頓時麵色一變,將八尾貓放了出來。
八尾貓在千景城陸寒接引他的時候,才回到他的身邊,對於這個不靠譜的貓方文遠沒有客氣,直接將他放進了儲物袋中。
本想關上三五日,但後來的事情的太多,耽擱之下就把這貨給忘了。
“你太無恥了!太無恥了!方文遠你太不厚道了,九哥我差點憋死在裏麵,你要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