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望而興歎
如今,這本該守護一宗的怨魂陣,變作了困住他們的囚籠。
方文遠搖身一變,就成為了刀俎,而梁宇等人,則變成了魚肉。
誰人知道,到了最後,梁宇一心想要殺的人,最後,竟成了翻覆風雲,隻手遮天了審判者。
不過,不到死亡真正來臨的時刻,梁宇絕對不會認輸,更不會束手就擒。
若是方文遠言語中有半句鬆口,有心放過他們的話,為了保命,或許他們會不顧顏麵,開口求饒。
可偏偏,方文遠的行動,給了他們一個直接的指示,那便是,方文遠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既然如此,等同於後路斷絕,既然後路斷絕,就沒有生還之理。
如此,若是自己不努力爭取,那麽,最後一絲活命的可能,也就此喪失。故而,他們被迫,隻能背水一戰。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他們。瘋狗反撲,才是最可怕的。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這些不過是遮山雲霧,終歸不能影響最終。
爆炸之聲,沉悶轟鳴,不絕於耳,循時漸勁,已經到了震耳欲聾的程度。這便是方文遠的五雷神卷之術,自從法身凝結之後,便得一術,此術,還是頭一次施展。
其名曰:“遊龍!”
這遊龍之術,是由雷霆化形,仿若遊龍一般,不僅聲勢浩大,殺傷之力,更是強很如斯。
此番出手,便讓養屍宗千棺毀去七成,餘下也是潰不成軍。
一舉,方文遠趁勝追擊,挾持一名長老,斬殺一名護法。
此時此刻,方文遠周身奇寒,眉宇間也有淡淡的寒氣逸散,本是夏至時節,可他的身邊,還縈繞著片片雪花。
一陣權衡之下,梁宇等人雖然心中懊惱驚懼,卻並沒有慌亂,剩下的四人,再次簇擁在一起,霎時反擊。
梁宇伸手一指,低喝一聲,道:“歸陰!”
一團濃烈至極的屍氣,從他的袖口中飛了出來,形成一個鬼魅般的邪魅之物,此物沒有實體,雙目祟祟,桀桀之笑,令人心生寒意。
既然宗主已經出手,那麽其他長老,也不能藏拙,右護法雙手一動,儲物袋中飛出那青銅盔甲屍,較之前,略有所不同。青銅盔甲屍手中,多了一個弓弩。
此弓弩沒有箭,但有一團黑氣,形成利箭,殺向方文遠。
另外兩名長老,修為略次,但出手間亦是毫無保留,畢竟成敗關乎生死,所以,出手之間,聲勢也非常驚人。
雙目一凝,方文遠桀驁笑意愈發濃烈,低聲喝道:“使出全力了?如此甚好,不若,此番滅宗就太過無趣了!”
說話之間,方文遠的手掌,輕輕的從歐陽長老的背後放下,與此同時,卡擦!!...
此聲來的清脆,隻見凍在冰中的歐陽長老,隨著冰出現裂痕,支離破碎。
其中神魂尚未逃離,就被怨魂陣吸納。再一次,梁宇等人深深的感覺到,這一直守護著他們的怨魂陣,竟然如此無情。
在歐陽長老碎裂的一刹那,方文遠就消失了蹤跡,梁宇所發的幽魅之物,還未近身,便失去了方文遠的蹤跡。
青銅盔甲屍手中的弓弩,一箭也是落空。
剩下兩名長老雖然出手略慢,可發出的法術,自然也是徒勞無功。
正待此時,一名長老的身後,傳來一聲清冷之言,道:“輪到你了!”
接著,便是一聲慘叫,還未明白怎麽回事,這名長老便消失了,等再出現的時候,就落到了道場中央,那屹立已久的青天雷鼎當中。
這晴天雷霆,其中蘊藏青天之雷,是方文遠苦心練就的,後來又經過九極天雷加持,其中威能,自然不是其他可比。
在短短的一瞬間,這名長老便屍骨無存了。
由此一次,梁宇與右護法,以及最後一名長老,全部心神失守。
他們不明白,為何方文遠有這般本事,竟然毫不費力的隱匿身形。若簡單如此,也就罷了,畢竟天下奇門數不勝數,各種神通妙招,也並非人人都能見得。
但能夠在瞬間便挾持一名長老,仿若提這一個凡夫俗子一般,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就算是金丹期修士,也未能如此。這才是令梁宇膽寒的地方。
若他們知道方文遠身懷攝神術,並且有著堪比金丹後期的神識,就會明白方文遠為何能偶如此。可是,知道之後的結果,應該就會更加畏懼了吧!
無論怎麽說,悔時晚矣...
僅愣了一刻,三人便如同鳥獸一般,驚得四下逃走,漫無目的。
方文遠現身一笑,道:“現在才想起來逃命了?”
言罷,一手結成劍指,立在胸前,低聲喝道:“移山!”
與嶽禮真人相處六年,以凡人之身隱匿於鄉野,難得此番心靜,其中靜心領會,也將這移山之術參悟的更加透徹。
以往移山,是幻化出一座山,此山是山魂,消耗巨大,並且略顯笨拙。
但現在,方文遠施展此法,就略顯不同了。譬如青天雷鼎毀去道場之時,便是他將移山之術,發揮出了另一種境界,單單移過來山的重量。
如此,既不顯笨拙,也能節省元力,並且能夠出其不意。
便在他右手一揮,向最後一名長老遙指之時,那名長老飛馳的身形,一個晃動,驟然變得緩慢,而後仿若流星急墜。
轟然落地,本就支離破碎的道場,在這一刻,變得更加支離破碎,塵囂飛濺,霎時漫天。
此長老直接落入地下,砸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恍然,還有痛楚的呻吟從其中傳來。
方文遠漫步虛空,不緊不慢,周身有著暗紅色的雷霆閃耀,整個人看起來,仿若怒發雷仙。
搖頭清語,道:“竟然隻剩下兩個了!不如活捉,交給師妹發落!”
言語之間,手中一道細若遊絲的暗紅雷霆飛出,仿若遊蛇,在虛空一閃即逝,落入深坑當中,霎時,那為落難長老的痛楚呻吟之聲,驀然斷絕。
此時此刻,梁宇有右護法兵分兩路,在養屍宗中各奔東西,方文遠若斯想要追上去,隻能追到一個,而另外一個人,則有機會逃出去。
聽聞方文遠呢喃輕語,顯然是一個都不想放過,至此,方文遠再次準備施法。
而梁宇與右護法,各自心驚不已,都不想方文遠的下一個目標是自己。
梁宇臉上厲色一現,低聲喝道:“千棺,爆!”
本來被遊龍之術毀去七成有餘的千棺,在這一刻,剩下的兩百多棺霎時飛了出來,直奔方文遠。
大有將其圍困之勢...
先前,連梁宇自己都忘了,還有兩百多棺在此等候,可見,他對於方文遠的畏懼之心,已經到了何種地步。
轟然一聲低聲之鳴,暗黑色的屍氣,從離方文遠最近的那具棺木,轟然爆發。
形成一股颶風直奔方文遠而來,接著,便是第二具、第三具、第四具...
幾乎形成了連響,此起彼伏之下,縱然是方文遠,麵色也變得凝重了許多。
隻不過,他的眼中,仍舊沒有半點懼色。
手中施法的手訣,並未有絲毫停留。
這訣印頗有些古怪,方文遠施展起來,卻並不晦澀,反倒是行雲流水。
行訣忽停,棺木自爆之威已經蔓延而來,隻怕再耽擱一絲,方文遠就會被埋沒其中,縱然不死,也會受一些傷!
低聲一喝,道:“指天成獄,畫地為牢!”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從方文遠的身上散發而出,這仿若是一個種寒冷,不論是修士還是人,都感覺不到的寒冷,卻能凍徹天地萬物。
仿若冬天的冰晶,一旦蔓延,便可凍結河中落葉,遊魚!甚至,隻要是在河中,就能凍結。而這種冷,必須要達到一種巨寒之境。
經過方文遠施展出來的此術,就是那至寒之境,僅在一瞬間,兩百多棺的自爆之力,凍徹虛空。
縱然是沒有身處中央的梁宇與右護法,也受到了影響。雖不至於定在原地,卻是行動遲緩了些。
眼看就要進入怨魂陣中,藉此多些逃命的可能,但眼下,區區幾丈的距離,就變成了天涯海角,曆曆在目,卻隻能望而興歎。
忽然,右護法隻覺得識海中一陣刺痛,而後便不省人事了。
至於梁宇,方文遠則鬼魅般出現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掙紮的模樣,冷聲道:“從你算計我師妹的那天,你就應該有所準備,準備迎接這一天的到來!”
事已至此,梁宇卻是仰天長笑,道:“哈哈!哈哈...不過是苟延之輩,本座怎會想到此番結果?
閣下滅斷我總盟根基,在下也無力掙紮,既然如此,閣下給個痛快吧!”
伸手飛快的梁宇身上點了幾下,方文遠道:“想要就此了斷?沒那麽容易。方某不會讓你死的那麽痛快,若真是如此,不免有些無趣。
還是將閣下交由方某師妹,聽她如何處置吧!”
此時的梁宇,神色頹唐,自身修為已經被方文遠禁錮,生死已經是注定了,也就不做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