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桃妖出手

可方文遠眼中沒有了一絲理智,本能的感受到危險之後,竟然再次邁步,口中咬著一個字節:“殺...殺...殺...!”

與此同時,他的身後泛起一片漣漪,陣陣波濤之聲頓時湧起,無邊無際的紅色,頓時改變了方文遠身後景色,取而代之

血海,降臨!

麵對殺來的紗幔,方文遠麵色變得殘忍,氣質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邪異,任何人看一眼,便會覺得心頭一顫。尤其是他的身後,還跟著一片磅礴的血海。

血海中出現了九道螺旋,衝天而起,越過方文遠的頭頂,直奔紗幔而去,隨之而去的,還有數不盡的浪潮,後浪接前浪。

崩天裂地之術,與血海之術相撞,發出滔天巨響,紗幔前行步伐頓時變得緩慢無比,而血海則沸騰起來,翻起千層巨浪,一具具骷髏,從血海中怕了出來。

空洞的雙目,上下顎一開一合,淡淡的聲音從中傳出:“餓...餓...餓...餓...!”

他們跟在方文遠的身後,仿若千軍萬馬追隨一軍將領。可這樣的場麵,卻是非常瘮人,五名書生心頭一顫。

便在此時,這崩天裂地之術的紗幔,斬到了方文遠的麵前,方文遠瘋狂的雙目中,竟然多出了一絲冷靜,這本該違和的兩種情緒,卻詭異的融合與一人之身。

方文遠伸出右手,那薄如蟬翼,本來透明的不破手套,竟然緩緩的變了顏色,化作玄黑色,散發了一股令人膽寒的冷芒。此刻的方文遠,心神當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這些人,也沒有注意到不破手套的變化。

在他帶著不破的右手,接觸到紗幔的那一刻,方文遠身形向後倒退,雙腳踏入地底,在地上拉出兩個溝渠。

五名書生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崩天裂地之術,可是傳承自一個遠古的神通,施展出來,可以開山斷河。在他們的合擊之下,莫說一個築基圓滿,就算是金丹期,也未必能夠接下來。

眼下,這方文遠的血海,雖然能夠給崩天裂地術一些阻礙,卻無傷大雅。可偏偏,方文遠憑借著肉身之力,硬生生的扛了下來。

那突然變得玄黑的右手,竟然能夠無視紗幔的鋒銳。向後滑行百丈,方文遠身後一具具的骸骨,全部擠在他的身後,化作一麵白色的骨牆,這才停了下來。

剛一停下,方文遠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鮮血,整個右手都在顫抖,可他雙目中的癲狂,沒有減少絲毫,反而愈發強烈。

發出一聲長嘯之後,方文遠顫抖的右臂,頓時發出強烈的金光,瞬間將崩天裂地之術的紗幔崩碎,這一刻,五名書生齊齊向後退了七步,麵色慘白,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

為首的青年,失神道:“不可能!不可能!!”

“老四到底做了什麽,竟然讓他發生了這麽大的改變,他的心裏到底壓抑著什麽?他又經曆了些什麽事情?居然有這麽深沉的仇恨!”

刀疤李姓男子,張大了嘴巴,半響說不出一句話。身體隱隱有些顫抖,苦澀道:“他竟然有這樣恐怖的實力,可方才明明不是這樣,六邪書生到底做了什麽?塑造了這麽一個怪物...妖孽!”

此時,方文遠顫抖的身體緩緩的平靜下來,慢慢抬起頭,血紅的雙目中,閃耀著怨恨的光芒,低聲喝道:“殺...殺...殺...!”

在他抬頭,眾人看見他眼睛的那一刻,頓時感覺心神轟鳴,識海震蕩。方文遠化作一道紅色匹練,一閃而逝,驀然出現在六邪書生的麵前。

伸手毫不猶豫的一拳,這一拳,令他右手的不破手套發出黝黑的光澤,一個古怪的花紋隨之展開。拳風如龍,直奔六邪書生為首之人。

生死危機之下,五名書生咬破自己的舌尖令自身清醒過來,毫不猶豫的向後飛退。方文遠的一拳落空,在原地打出一個三十丈的大坑,其中網狀的裂痕蔓延。但隱約可見一個古怪的脈絡,正是不破手套上出現的詭異印記。

五名書生心頭一顫,齊齊施法捏訣,低聲喝道:“融身!融神!”

“顛倒乾坤!”

一股波紋從末尾書生的眉心爆發,灌入前麵的書生,凝聚的更加強大,而後一次類推,最後灌入為首書生的識海,從眉心處凝結成型。

化身一麵斑駁的銅鏡,裏麵倒映著方文遠的身影,漆黑的雙目,與方文遠本尊血紅的眼睛,形成鮮明的對比。

四目相對之下,方文遠的拳頭一頓,雙手抱頭,發出痛苦的嘶吼。

他看見的自己,手中提著一把紅色的刀,殺了義父,殺了魏長貴,殺了故鄉一村。

而後拜入飛伯宗,殺了姚舞、殺了蘇羽、殺了喬晨、殺了詩雨蝶、殺了袁雄、殺了南宮明、殺了陸寒、殺了賽嶽禮,殺了蘇晴!

這些明明都是幻覺,卻非常的真實,仿若一段真實的記憶,取代了原本的記憶,取代了過去的種種。

這並非一個幻術,而是在篡改人的記憶。

凡是與方文遠有過一些交情的,甚至隻要是認識的,在方文遠此刻的記憶當中,都死在他的手裏。而他手中拿著的,就是現在持著的鬼頭刀!

方文遠抱頭痛哭,長嘯道:“不...!”

他的雙目時而渾濁,時而清醒,在痛苦中輪回著,被篡改的記憶洗刷著心神。

五名書生額頭汗水直流,渾身顫抖,元力如同潮水一般澆灌而出,如此才能保證方文遠,不會從這篡改的記憶當匯總掙脫!

而他們也到了極限,畢竟這個合擊之術,原本需要六人,而現在隻有五個人!

為首的青年分出一絲心神,對著刀疤李姓男子低喝道:“李道友還不出手?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到了這個時候,刀疤李姓男子再也分不清楚誰是威脅最大的,仿佛現在這種狀態的方文遠更加危險一些,如若不將其斬殺,他也會成為方文遠的刀下亡魂。

暗中咬牙,刀疤李姓男子心中權衡,道:“現在六邪書生已經隕落一人,其他人在對付此子之時已經精疲力竭,或許,現在就是我坐收漁翁之利的時候,殺了此子,那麽六邪書生,就不足為慮!”

心念流轉之間,刀疤李姓男子選擇出手,雙手一撮,靈光乍現之下,拿出一杆長矛,驀然向方文遠殺來。

全身氣息內斂,集中於長矛之上,這一刻,長矛儼然成為了一直穿雲箭,散發著強烈的氣息,與殺氣膠著在一起,淩厲無匹。

轉眼間,就來到了方文遠身後,長矛直指方文遠的後腦,刀疤李姓男子麵色帶著一抹暢快的笑意。

可下一刻,方文遠驀然轉身,雙目中痛苦的掙紮消散,驀然打出一拳,不破手套泛起一陣黑色的幽光,那詭異的花紋再次出現。

刀疤李姓男子心頭危機浮現,頓時放棄殺意,轉攻為守,正在他手中動作出現變化的時候,方文遠的雙目中發出一道無形的光芒。

這一道眼神,仿若一柄利劍,直接刺入心神。刀疤李姓男子心頭一顫,手中動作頓時變慢,方文遠的一拳,便直接打在了他的身上。

不破手套上詭異花紋,頓時烙印在他的身上。刀疤李姓男子發出淒厲的慘叫,手中長矛跌落,雙手在身上猛抓。

鋒利的指甲,在身上劃出一道道血槽,詭異的花紋仿若岩漿一般,在他的身上留下一個個的赤紅色傷痕,轉眼就將他的元立方封印。他的身體,出現了幹癟的跡象。

一時間,這刀疤李姓男子失去了戰鬥力。

而方文遠在短暫的清醒之後,又陷入那種痛楚的輪回中,篡改的記憶,又一次充斥著心頭。他的新神雕當中,充滿了自責與愧疚。

五名書生有些慌了,這顛倒乾坤之術,落在方文遠的身上,變得非常奇怪,隻要他們稍稍放鬆,方文遠就是立刻清醒。

所以,五名書生不敢有絲毫放鬆,但這麽僵持下去,似乎不是辦法,他們已經沒有了外援。

便在此時,為首的青年雙目一凝,看著方文遠衣衫裏露出的令牌一角。頓時雙目精光一閃,勉強分神,將方文遠胸口那令牌打落。

這令牌崩飛的一刹那,隱隱可以看見攬月二字。

便在此時,一股空前的威壓頓時降臨整個山峰,包括五名書生也感覺到一股濃鬱至極的殺機。

而這殺機直指方文遠,仿若一柄無形的利劍,方文遠頓時身形彎曲,額頭上青筋直冒,渾身顫抖著,仿若萬斤巨力壓在身上,吐出一口殷虹的血液。

失去了攬月令的保護,方文遠直接暴露在外。隻能動用這守山大陣幾分力量的桃樹妖,在方文遠失去依持的時候,殺向了方文遠。

方文遠發出淒厲的嘶吼,血紅的雙目中充滿了掙紮與悔恨,仍舊在五名書生的合擊術下,難以逃脫。

桃樹妖的出手,直接傷及了如同靶子一樣,站在原地掙紮的的方文遠。令他在這一擊之下,就身受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