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心緒不寧

那血液仿佛一抹丹青,蘇羽的手更像是一個隻畫筆,在姚舞嬌媚的臉龐上,勾勒一筆深入骨髓的心痛。,

姚舞麵色蒼白,費力的擠出一絲笑意,道:“我才不傻,我隻是擔心你!”

那一刻,蘇羽感覺五髒六腑猶如刀絞,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讓他抓狂。

老嫗眉頭一皺,淡淡道:“三個小輩而已,居然耗費我這麽長的時間!是時候結束了!”

於是長袖一甩,道:“風卷殘雲!”

一股狂風卷動天地,沙塵四起,形成一個巨大風暴,從四麵八方匯聚。

此神通一處,朱兵眼中突然有了一抹興奮。他身後那個絡腮胡子的大漢,眼中也是精芒一閃,道:“杜老手段果然驚人,這一手禦風之法,已然登峰造極!”

那山羊胡子的老叟,摸摸了胡子,點頭道:“的確,杜道友雖然是女流之輩,卻在神通法術的造詣高丈!”

連番讚譽,老嫗心中非常受用,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卻不是禮數道:“兩位道友謬讚了,老身微薄之力不足道哉!”

風暴強烈至極,令呆在其中的人,心中升起一陣無力感,仿若螻蟻麵對天災。

那風暴的怒號,令人心生搖曳。尤其是中似乎還隱藏著,另外一股恐怖的力量。

蘇羽雙目赤紅,撕掉上衣,將姚舞綁在身後,繼而接過姚舞手中的大刀,仰天長嘯。

那一刻,他身上的煞氣猶如實質,他心中的怨恨,更如滔滔江水。與朱兵對視一眼,眼神就像一根針一般,深深的紮進了朱兵的心底。

朱兵悶哼一聲,居然噴出一蓬血霧。他身後山羊胡子的老叟見機不對,立刻將朱兵拉到身後,雙目怒視蘇羽。

老叟很快變色,因為他小瞧了這蘇羽心中的怨念,一時不防,竟令他心神波瀾,向後退了半步。麵色一片陰沉,道:“好小子,果然有一手!”

可他畢竟是金丹修為,這遠非蘇羽可比。隻見蘇羽身體顫抖,身形向後爆退,像是被一個無形的大手向後拋起。身上的傷勢變得更加眼中,識海猶如被重擊。

眼神之間的對抗自然不會傷人,真正傷人的便是那神識,老叟沒有想到,蘇羽會在與老嫗對戰時去傷其他人。

“哼!”老嫗冷哼一聲道:“與老身鬥法,居然還有其他心思,簡直就是找死!”

於是乎單手一握,低聲喝道:“風倒卷,白雲殘!”

那行走天地的風暴,發出一聲聲驚天動地之怒號,像是成千上萬人在一起怒吼。

暴風當中出現一個個尖銳的灰風,就像是一隻隻箭矢,帶著鋒銳,在這一股滅絕與摧毀的意誌。這時,拐杖化形的蛟龍,就顯得有些多餘,於是老嫗將其收回。

那暴風當中的蘇羽姚舞,儼然是一對璧人,發絲飛舞間,殷虹的血液揮灑。那眼神中的溫柔,那深入骨髓的疼痛,讓蘇羽發狂。

朱兵麵帶厲色,仿佛是在說:“你負我情誼,我便讓你嚐盡世間痛苦!”

方寸之術圍困的蘇晴,此刻也是遍體鱗傷,看著蘇羽與姚舞就要淹沒在風暴當中。眼圈泛紅,熱淚奪眶而出,歇斯底裏的呐喊道:“哥!”

蘇羽眉目一動,手中長刀揮舞,發狂一般的大笑道:“鬼門關前渡,自是一命消!有何畏懼?”

說罷,風起層層疊嶂,將其淹沒其中。

老嫗淡淡的點了點頭,轉眼看向蘇晴,眼中閃現一絲狠色,道:“女娃娃,接下來就是你!”

正待此時,朱兵淡淡道:“杜老,此人生擒即可!”

老嫗回身恭敬道:“尊少主之命!”

繼而雙手捏訣,道:“方寸僅一方!”

包圍著蘇晴的泥土翻滾的更加猛烈,不再分出絲毫土刺,而是如碧波蕩漾一般,將蘇晴包裹。縱然蘇晴拚死掙紮,也無濟於事,這芳藤的泥土,就像水一樣,無孔不入。

片刻,方寸當中沒有了絲毫聲息,那翻滾的泥土也靜止下來,形成一個土堆。老嫗輕輕一揮手,那泥土層層剝落,露出其中傷痕累累,疲憊不堪的蘇晴。

朱兵精芒乍現,飛身而出直奔蘇晴,眼中的情緒流動,帶著愛,又帶著恨。更多的是恨!

正待此事,那呼嘯的風暴當中傳來一聲炸響,那一刻,蘇羽麵色憔悴,身上鮮血淋漓,身形搖搖晃晃,看起來似有些精神恍惚,卻實實在在的從風暴當中逃了出來。

那一刻,老嫗麵帶震驚,還有那一名老叟與大漢,二人眼中也是一陣讚許。隻是,在看到朱兵眼中一抹殺氣的時候,二人眼中光芒黯淡,暗道可惜。

的確,強大如蘇羽這樣的人才,能以築基後期的實力,硬生生的扛過金丹期的神通,實在是罕見,更是可遇不可求。如果能夠收為弟子,自然能將衣缽傳承下去,甚至發揚光大。

隻可惜,此子與他們少主有仇怨...

老嫗心中一陣惱怒,對陣之初,她的確心存戲耍的心思,並未施展全力,蘇羽能夠在她的手中堅持,隻能算有些本事。可這風卷殘雲之術,是她以八成之力施展,莫說築基後期,就算是築基圓滿,也未能當下。

這般施為,居然還讓著蘇羽活了下來,這讓她麵子上怎麽掛得住?霎那間,老嫗殺氣彌漫。

本想此番出手,能夠在少主的心中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卻被這蘇羽毀了計劃。

她如何不惱怒?

更可氣的是,蘇羽身後背著的姚舞,似乎沒有受到什麽嚴重的傷害,那傷口,還是蛟龍留下的。

這就是說,蘇羽在保護一個人的情況下,還突破了她的神通困局。

老嫗驀然飛身而起,直奔蘇羽,五指一分,一下就抓在蘇羽的脖子上,用力一擰。

卻見蘇羽詭異的一笑,長刀抬起,向前一劃。老嫗神色輕蔑,手中拐杖一轉,抵擋長刀,淡淡道:“就這點本事,還想偷襲?”

話音未落之際,蘇羽背著的姚舞突然暴起,一張紅色的符咒瞬間就貼在了老嫗的額頭。

一陣紅光紮下,那老嫗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渾身抽搐,皮膚上出現一道道裂口。

蘇羽神色一轉,撇下老嫗,直奔蘇晴而去。

老嫗突然遭到一個威力強大的符咒的襲擊,讓兩名金丹期的護道者心頭一顫,當即不敢讓他們的少主,也就是朱兵出現半點差池,於是護衛者朱兵後退,竟然躲開了。

蘇羽到了蘇晴身邊之後,身上氣息驀然消退,整個人終於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姚舞亦是如此,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兩個人竟然都昏迷了過去...

那金丹老叟冷哼一聲,道:“虛張聲勢!待老夫將爾等擒拿!”

這時候,天上傳來一聲炸響,晶光璀璨,老嫗掙破了紅色符咒的封鎖,從天空降落下來,怒容扭曲,直奔蘇羽而去。

老叟與老嫗竟然同時出手,齊齊向一個重傷,兩個昏迷的讓人發起攻擊。

千鈞一發之際,蘇晴慘白的麵色,那一雙恍惚的眼睛突然出現了一絲神韻。飛快的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塊玉簡,就這麽一個簡單的舉動,仿佛耗盡了她全身的體力。

乳白色的光芒將三人護在中央,令他們的模樣變成了水中倒影,在一個模糊之後。白光衝天而起,飛到九霄雲外。

原地砂石晃動,組成而來一個奇怪的圖樣,而受傷的三個人則消失的無影無蹤。

朱兵怒喝道:“怎麽讓他們跑了?”

那絡腮胡子的大漢立刻低聲道:“少主,我等也不知他們還有著隨即傳送的玉簡!如果事先知曉,一定會在此地布下鎖空陣!”

朱兵氣急敗壞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還不快追?”

三名金丹期強者,擺在任何一方,都是被人敬佩的老祖,此刻被一名小小築基呼來喝去。表麵上看不出他們的心思,實際上已經怒火中燒。

不過,此事也是無可奈何,畢竟他們是天兵朱家之人,而這朱兵又是朱家少主,他們隻是朱兵的護道者,所以隻能選擇隱忍。

飛伯宗龍首峰,山腹當中一處黑暗的角落裏,七丈長如白色蟒蛇一般戴角的蜃獸,正圍著一個渾身泛著金色光輝的身影。

絲絲精純的氣息從地下蔓延而來,被這蜃獸與金色身影吸納。

突然金色的身體猛然顫抖,吐出一口鮮血。

金光暗淡之下,露出蒼白的臉,此人正是方文遠。

隻見他眉頭皺起,擦去嘴角的血跡,淡淡道:“為何今日心緒不寧,以至於練功打坐,都出現了偏差,若不是及時控製,恐怕會走火入魔!”

從打坐中驚醒之後,他頭頂的萬象瓶也立刻停頓下來,那從地底升起的氣息,也停頓了下去。

蜃獸也從陶醉中驚醒,發出一聲吼叫,似乎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方文遠不滿道:“別太貪心,這幾日被萬象瓶拘來的龍氣,倒是被你吸納了大半。我練功出了岔子,你不擔心也就罷了,居然還敢不滿?若是在這樣,別怪我將你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