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造勢壓人

“攝神術!”

一股外人看不見的白色波紋驀然如潮水一樣,蔓延到四麵八方,所過之處,萬物靜止,仿佛在不知不覺中偷走了他人的時光。+,

這個時候,方文遠回身楊袖,低聲道:“傳送陣,開!”

靈材煉化成一個如同圓環的陣法,輕若鴻毛一般,緩緩的落在地上。其中陣紋流轉著淡淡的光霞,凝聚著天地間遊離的靈氣。

這個時候,所有人全部恢複行動。

他們幾乎都不明白,剛才那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就像是莫名秒的暈倒了,此刻襲來之後,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列陣峰弟子布成的李代桃僵陣,其中的弟子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陣法當中,哪怕一絲為妙的變化。

此刻,所有人無暇不適頭重昏暈之感,將目光投向了方文遠的身前。

更是有一個反應非常快的弟子,驀然將自身挪移到方文遠的位置,因為他們都感受到,方文遠布置的陣,對他們的陣法有所幹擾。

早在之前,他們就想要破去,奈何方文遠太多狡詐,時常以幻影之身來作弄與人。

那麽,突然感覺頭暈腦脹,而後方文遠布陣成功,那陣法更是在聚靈,這就是最大的威脅。

既然如此,自然不能再去耽擱。

但還能怎樣?方文遠早就設計好的,豈會被他們輕易打破。

就在那名反應快速的弟子,挪移到方文遠布置的傳送陣時。

衝天的靈光霎時捅破蒼穹,慘白的光芒印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刺痛著所有人的眼睛。

這一刻,方文遠站在那裏,衣衫飄搖,白發飛舞,手中長槍煞氣逼人,所有人都不敢對他輕視半分。因為白光乍現,方文遠始終睜著雙眼,而且沒有任何不適。

幾乎大半的人,都在白光閃現的時候,閉上了雙眼。就算是有沒有閉眼的人,也是眼中充滿白光,久久不能恢複。

修士,有著神識,這個足以彌補眼睛的神魂之延伸,令他們清楚的知道,方文遠的可怕之處。

空間波動隨著衝天白光出現,李代桃僵陣霎時不穩。一些晚了一步,想要過來阻止方文遠的人,統統在挪移的中途,驀然停頓。

這不僅令他們受傷,也讓其他人受到牽連。

似乎就在這一瞬間,戰局扭轉。

本來輸定了的方文遠,變成了勝者。

那名最先出現,成功挪移而來的弟子,此時一臉遺憾,因為他以最快的速度趕來,卻還是沒能阻止。

沒有了李代桃僵陣的阻撓,方文遠緩緩的邁步,朝著道場西北角的旗幟走去。

長槍上的煞氣,令人聞之心顫。

縱然如此,列陣峰的弟子也不會讓方文遠摘走旗幟。

其中一名弟子,一臉怒容,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符咒,躊躇半響,最後慢慢試法。

方文遠略有所感,身體輕微一震,卻沒有在意,而是繼續向前走。

在他身體一震的時候,那名拿出符咒的弟子,心中一驚,在方文遠若無其事的繼續走動的時候,這名弟子才算鬆了一口氣。

清風吹過,萬物無聲,整個道場當中,隻有方文遠的腳步聲,並不沉重,卻敲打在一眾弟子的心神。也腳步聲也不急促,卻偏偏令人呼吸急促,如同身體受到壓迫。

實際上,方文遠若想取走陣旗,是需要一個呼吸之間。他這麽慢慢的走,是為了造勢。

勢!虛無縹緲,不出於常人之手,卻又能令人身心備受煎熬。

整個道場中的空氣,就像是夾雜了砂石灰塵,吸入肺部的時候,讓人覺得身體如同受到切割。

這一切,都是方文遠造的勢。

氣勢逼人,才是他想要的結果。

如果,他隻是在破陣之後,一個呼吸之間拿走旗幟,那麽不會讓人信服,他要做的是以勢壓人,讓列陣峰這些新晉弟子心服口服。

“滋~...”

那鞋底摩擦大地的聲音,就像是一個審判,令人心脈擴張,血液在體內橫衝直闖,那種源自於精神的壓力,讓人隨時都會崩潰。

金丹中期的神識,隻要稍稍展露少許,就會壓的這些人喘不過氣來,方文遠的勢,算是造的愈發熟練了。

終於,還是有人忍不住了,那個掏出符咒猶猶豫豫的弟子,此刻身體被汗水打濕,身體在顫抖之間,驀然大喝一聲:“開!”

他手中那張紫色的符咒驀然爆開,一道紫色的烈光,猶如實質一般,更像是一條細長的毒蛇,在空中飛舞隻見,形成一個符文。

帶著強力的毀滅力量,掀起道場中斷龍石鑄就的地板,所過之處,地上出現一條深長的溝渠。

直奔方文遠而來。

從造勢開始,一切就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這名突然發難的弟子,方文遠豈會沒有在意。

造勢的第一步,是蓄勢。第二步,則是立勢。

蓄勢已經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極致,現在缺的就是一個立勢的機會。

此人冒頭,不就是給了他一個立勢的機會麽?

方文遠驀然抬起頭,雙目中精芒一現,透過鬥笠上的黑紗,直逼此人的心神。

那一刻,這名發出符咒的弟子,隻感覺腦海中突然翻起大浪,猶如巨人在耳邊嘶吼,令他大腦一片空白。就連身體上本來的顫抖,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人呆在原地,像一個雕塑。

而方文遠自抬頭的一霎那,身影就一個模糊,眾人隻覺得眼中一花,方文遠就出現在了發出符咒弟子的身前,驀然打出一掌,直接將其轟飛。

如此之後,方文遠又出現在了原地,繼續向前走,就像從未到過別處。

那紫色的光蛇,已經衝到了方文遠的麵前,他盡然不閃不躲,微微一抬頭,張口猛然一吸。

狂風呼嘯之下,將紫色光蛇拉扯到了他的腹中。

身體上閃耀了幾下紫光,方文遠便又若無其事的向前走去。

列陣峰的弟子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卻不敢動手。

列陣峰山崖之巔,正好能夠俯視這半山腰的道場,此刻正有兩個人並足而立看著下方。

其中一名弟子正是賀宇此子,想來,他應該是明白了一些道理,修為又精進了不少,而且沒有與那些新晉升弟子一樣,此刻居然沒有守在道場當中。

而他的身前,是另外一個人,此人雙鬢略有些斑白,麵頰消瘦修長,髯長三寸。身上的氣息並非渾厚,卻彌散與天地,交融之下,讓人難辨深淺,看來,此人修為不低。

隻見他看著下方的情形,暗自搖頭歎息。

賀宇疑惑不止,於是問道:“文師兄既然不願列陣峰落敗,為何不下去幫襯幫村?”

文師兄捋了綠胡子,苦笑道:“這個,你就不懂了,不是我不願意,而是不敢!”

賀宇聞言驚詫不已,當初拜師之時,師尊曾言,這文師兄悟性極高,且修為紮實,布陣之道已經到達一眾弟子難以企及的高度,為何他還會怕了下麵的那個黑衣之人?

於是問道:“文師兄修為高深,而且運法布陣之道,波雲詭譎,怎會敵不過他?”

文師兄性子隨和,心境明理大度,開朗明理,自然不會在意賀宇的話語直接。淡淡道:“每次宗門選拔內門弟子,都會有一個黑袍人在一天之內闖過六大輔峰!

而這個黑衣之人並非同一個人,也無人知曉其來曆,就連掌座長老,也對此閉口不言。

可事情總是這麽詭異,自然會有人不服,於是乎就有些晉升許久的弟子不顧長幼出手,可這樣的結果,就會引來另外一個黑衣之人,而這個人,定然會是上一次闖山榜的魁首。”

“也就是說,如果我出手,那麽上一次闖山榜的魁首,將會出現。畢竟,闖山榜並不局限與新晉升的弟子,隻不過,我們這些早就晉升的弟子不願去爭鬥罷了!”

賀宇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怪不得師傅不讓我參與闖山之爭!”

在所有驚訝的目光當中,方文遠吞下紫色光蛇,若無其事的取下了旗幟,驀然衝天而起,直奔山外。

在他走後良久,道場中的列陣峰弟子此緩過氣起來,就連山外看熱鬧的弟子,也未能幸免。

其中,禦靈峰的弟子,已經全然相信了南宮明所說的話,也認同了南宮明的舉措。

而知曉這一切緣由來看熱鬧的弟子,心中也不知不覺的留下了南宮明這個名字。

出了山峰之後,方文遠並沒有急於去闖下一座山峰。而是選擇到一個山澗,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而後盤膝坐下。

由於他造勢的威懾,就連那些跟著看熱鬧的弟子,也一時間忘了追上來,所以,他可以放心的在這山澗之內。而且,收斂生息之後的他,也不會被人輕易發現。

畢竟,鬼遁之術的收斂聲息,是斬斷自身與天地之間的聯係,如同化身頑石。

他來到這裏的目的並非療傷,也不是回複修為,而是煉化它剛才吞下的那一道光蛇。

在那名弟子拿出那一道符咒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