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戴罪之身
從掌門的口中得知,他現在的身份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白狐的弟子。
然後掌門又有求於他,或者白狐,那麽事情就簡單了很多。可以看得出來,掌門真人對這個白狐很敬重,那麽最後沒有為難方文遠,也不是一場意外,而是真的放過了。
這就預示著,方文遠的身份在飛伯宗已經變得超然。不過,這件事情隻有掌門知道,六峰掌座知道,還有他自己。
現在的方文遠沒有時間去研究這個,潛修療養了一個月,該去弟子堂換下內門弟子的服飾,還有一個象征身份的銘牌。
宗門規定一個月之內必須更換,至於拜師之事,就不用著急。
從主峰出來之後,方文遠便駕雲趕往弟子堂中。
群山幽靜之地,坐落一座秀峰,大殿氣勢恢宏,懸掛的匾額之上寫著‘弟子堂;方文遠從雲端落下,邁步其中。
今日來新晉升內門的弟子較多,這往日幾乎無人問津的弟子堂,此刻卻圍著三三兩兩的人,似乎相約而來,又有些或許偶遇。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都已經將事情處理妥當了,此刻正在道場中談笑風生。
看見方文遠來臨,不少弟子露出善意微笑,頻頻施禮,道:“方師兄!”
萬妖圖中,所有人都欠著方文遠的人情。而且方文遠的實力令他們折服,故而對方文遠不知不覺中,報以了崇敬之心。
對此,方文遠略有些意外,應對之時稍顯窘迫,顯然是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過,隨著打招呼的人多,方文遠也就逐漸的習慣了。
再次來到弟子堂,方文遠心中多了一絲感慨,年幼時來到這裏的事情,那番景象似乎還曆曆在目。
立在大殿裏的石碑,方文遠又走到麵前,看著上麵刻畫的門規,想起當日背誦的情景,不覺臉上掛了一絲笑意。
“門規麵前嬉笑,成何體統!”一聲粗狂的嗬斥響起,循聲望去,卻見一個清臒老者,正是周瑾龍。
方文遠自知失態,抱拳道:“弟子想起往日初進山門的時候,心中感慨之餘,才會喜形於色,請長老降罪!”
見到周瑾龍,方文遠就不得不想起周業此子,若不是周瑾龍一味的嬌慣,怎會出現那麽一個人渣?
此時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方文遠這點忍耐之心還是有的。
周瑾龍見方文遠轉身施禮,看清楚其麵龐之後,眼角一跳,眼中寒光乍現,或許是有所顧忌,又逐漸的隱去了。
可他半響沒有說話,似乎在思量什麽,臉上又逐漸生出淡淡的笑意,道:“這般褻瀆門規,自然是要降罪,就罰你去倚劍峰鑄劍閣,看管一個月的地火!”
“你...”方文遠心中有些怒了,方才的話說出來,隻是客氣罷了,就算真的要降罪也是執法長老才行,怎麽也輪不到周瑾龍。
可他畢竟是一宗長老,如果真的反了,隻怕會給他一個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懲罰自己。權衡利弊之下,方文遠隻能將怒火藏在心裏,平靜道:“弟子遵命!”
這次輪到周瑾龍心中不明白了,聽罷方文遠的回答,心頭一怔,隨即又釋然,暗道:“這小子倒是會忍耐,我還以為他跟著賽嶽禮那個老瘋子之後,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失算了!”
周瑾龍心中的算盤,無疑是想替自己的兒子出一口氣,抓到了一點機會就刁難方文遠。按照以往的邏輯,隻要跟著嶽禮真人的弟子,做事都會不計後果。
所以,他非常希望方文遠能夠情緒失控,如果方文遠以下犯上那就更好,那麽他就有足夠的理由將方文遠處死。
隻可惜事與願違,方文遠雖然依附在潛龍峰之下,卻並沒有受到嶽禮真人的影響。
換上內門弟子的衣服之後,方文遠看著手中的銘牌,銘牌依舊是那樣,隻需要將靈力注入其中,就能看到一個自身的射影,而且還有名字身份。
不過,他現在的銘牌有些特殊,因為周瑾龍降罪與他,所以在上麵加了一道罪痕,隻有進入倚劍峰鑄劍閣看管一個月地火,才能將其洗清。
可是,方文遠在看到罪痕之後,居然一點沒有惱怒,反而一臉的淡然與悠閑。
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所以他並不著急,因為著急也沒有任何用處。
或許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掌門真人與六峰掌座對他那種微妙的態度,說不定在這件事情之下,會得到一個答案。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裝,方文遠來到這倚劍峰中,鑄劍閣在倚劍峰中的地位不低,因為它的存在是專門為倚劍峰弟子打造趁手的飛劍。
鑄劍閣坐落在倚劍峰山後一座山穀當中,鑿開一座山直達地肺之火,而後列陣引火用之。
既然是引用地肺之火,裏麵的溫度就奇高無比。鑄劍閣分為十層,築基期進入前五層還算無礙,如果進入第六層,最多隻能待上半個時辰。
最低下的第十層,就算是金丹期也不敢再其中多待,為飛伯宗老祖專屬之地。
來到鑄劍閣,方文遠看見一個巨大的石門砌在山腳,門後直通山腹。
大門兩旁有兩尊石像,雕琢的乃是兩隻火龍,無論是鱗片還是長須,都刻畫的精致入微,就連那雙眼睛也被刻畫的傳神至極,這栩栩如生的模樣,令方文遠驚歎。
“來者何人?”一聲嗬斥傳來,接著便是一個人影從門中走出,是一個中年男子,這男子眉毛粗狂,皮膚黝黑有光澤,一雙眼中似乎蘊含著一個火爐。
而且身高八尺由於,身材威猛,邁步之間沉穩有力。
方文遠瞳孔一縮,暗道:“飛伯宗真是臥虎藏龍,眼前這個人修為雖然隻是築基後期,但給我的感覺比那妖猿還要恐怖!”
自身背負‘使命’而來,方文遠自然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抱拳道:“見過師兄,新晉弟子方文遠奉命前來看管地火!”
男子摸了摸下巴,道:“我可沒有聽說新晉弟子有看管地火這麽一個規定,難不成你得罪了什麽人?”
方文遠心頭一怔,暗道:“沒想到這麽一個外表粗狂之人,卻有著如此細膩的心思!看來,我是以貌取人了。”
可男子說的太直白,方文遠也不便回答,於是岔開話題,道:“敢問師兄貴姓?”
此話一出,方文遠才知道自己想多了,因為這男子立刻被他的話題帶走了,回答道:“免貴,姓劉!”
方文遠再次抱拳道:“見過劉師兄!敢問看管地火到底是個什麽差事?”
劉師兄此刻已經忽略了之前對方文遠來到此地的猜測,順著方文遠的話語,回答道:“一件苦差!雖說是一件差事,不如說是一種放逐,這地肺之火高熱難耐,尋常弟子帶個三五日就覺得苦不堪言!”
方文遠目光一動,暗道:“這樣也好,我被周瑾龍罰到這樣的地方做苦役,我倒要看看掌門真人是個什麽態度!”
於是乎對著劉師兄說道:“劉師兄,那麽我現在...”
劉師兄的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五層以下是我的,其他三層都有人,你隻需要守住第四層就行了!”
說話之間劉師兄就開始向裏麵走,對著方文遠擺手示意,讓他跟上。
方文遠心領神會跟了過去,這時候劉師兄又道:“不瞞你說,我來到這裏是因為我得罪了宗門長老,那個老匹夫以為我是木靈根,在這壓製我的木靈氣,可以讓我終身毫無成就。
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還有一個下品的火靈根,由於太過弱小,所以在進入宗門的時候,石臉尊者並沒有說出來。等我到了這裏,意外的挖掘了火靈根的潛力,然後修為猛增,一路高歌!”
聽了劉師兄的個人經曆,方文遠也是嘖嘖稱奇,也覺得這個劉師兄是一個健談之人,於是乎與之攀談起來。
漸漸的方文遠心中更加驚疑,而且說話也少了很多,因為這個劉師兄的話就像是滔滔江水,有時候方文遠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方文遠不禁暗自猜測:“莫非這劉師兄一個人呆在這邊太寂寞了,因為平時找不到一個人解悶,所以才會這樣?”
說起來,今天能夠見到劉師兄也是一個意外,按照劉師兄的話,他今天是要到宗門坊市一趟,正好碰見了方文遠。
山腹之中奇大無比,蛇蟲鼠蟻的蹤跡全無,一排排的小山洞在這裏麵整齊的排列著。
沿路走下去,便是一個樓梯,越往下溫度就越高,才到了第二層,方文遠就已經大汗淋漓,反觀劉師兄則是一臉愜意,這讓方文遠不得不佩服了。
終於到了第四層,方文遠近乎虛托了,這時候劉師兄才將他引到一間小屋,對他說道:“這邊是四十九道陣法,平日裏若是有人要來借地肺之火一用,隻要出示令牌,你就打開陣法!
每一座陣法,都對應著一個洞府,這陣法就是控製其中的地火。若是鑄劍閣自己人,則無需出示令牌。
大概的事情就是這些了,不過,因為你是戴罪之身,所以一個月之內,不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