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第十八章 算無遺策
但也是這個男人，就卻在救了水千柔的性命的同時，又給了她狠狠一擊！
他可能很早就來了，卻沒有很早的出現；他完全有足夠的能力救下自己的護衛，可他沒有出手！如果有他出手，就算不能從青衣人手中救下更多的人，起碼在青衣人離開以後，在玉家長老發動攻擊的時候，救下二位鄭老！想及二老，二老淒慘的死狀再度浮現在水千柔眼前，為什麽？為什麽你不早點出手……
出手遲了嗎？！如果他再晚出手片刻，隻怕連蝶兒，甚至是自己都難以逃脫厄運，他在自己最危急的關頭救了自己，可是自己卻一點感激的念頭都沒有！
因為水千柔清楚淩天之所以救自己，必然是有原因的？原因會是為了喜歡自己嗎？水千柔淒涼的笑了起來，肯定不是的！名淩天，意欲淩天的他定然有更大的企圖！
誠然，自己從來對自己的智慧、魅力充滿信心，可是麵對淩天，自己的智慧、魅力早已被踐踏的一無是處！他絕不會垂涎自己的美色，甚至根本沒存下收服自己之心！否則，他剛才不會一直就這樣袖手旁觀，直到最後時刻才肯出手相助！起碼會救下二老……
可是水千柔這樣想的同時，卻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實，或者應該說她在潛意識裏回避了這個事實，這個事實就是，她和淩天一直敵對，由頭至尾都在敵對，就算在表麵上維持著友好，但從來都不是朋友！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是生死相搏的敵人！正如她對淩天可以狠下殺手，淩天便是再怎麽對付她，那也是理所當然！
女人啊，她們的思維有時候就是那麽的古怪！即使聰慧如水千柔也不例外！
“淩公子，小女子在這裏謝過公子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容圖後報；若是公子沒有別的吩咐，我們就此別過。山高水長，後會有期。”水千柔一隻手掩住衣襟，平靜的道。她語聲雖平靜，但心中卻是在顫抖。這句話一問。便是攤開底牌的時候了。他該如何對付自己，也馬上就要見到了。
該來的始終要來，逃避總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在這段時間裏，淩天將四周鬆針攏了一小堆，與周邊樹木分隔開來，晃著了火折子，點燃鬆針，旋即撲滅明火，頓時滾滾濃煙冒了起來。天上無風。頓時一股直直地煙柱直衝上天。
水千柔凝目火堆。嘴角露出一絲淒涼地笑。這是給他地手下發地信號吧？看來。在他眼裏。自己已經是他地階下囚了。
“呃？錢兄實在太客氣了。不過是適逢其會。舉手之勞而已。何足掛齒。不過；”淩天壓了壓燃著地鬆針；笑了笑。意味深長地道：“錢兄。呃不。應該是水姑娘；現在就想走了嗎？不覺得有些事情還沒有辦完麽？”
水千柔地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果然是另有目地！不由問道：“小女子到底乃女兒家。出門在外。多有不便。這才女扮男裝。倒不是有意欺瞞公子。至於說小女子尚有何事沒有完成？小女子卻實在不解。請公子明示……”
淩天嗬嗬笑了。可是眼中神色卻是如刀鋒一般銳利：“水姑娘何等聰慧。難道忘記了。我淩天。乃是淩嘯地兒子。如此說來。姑娘可想起什麽了？！”
水千柔心中一跳。心中急速想到：“難道他知道了什麽？還是有誰泄露了消息？若當真走漏了消息。此事將再無轉圜地餘地！”心念電轉。臉上卻是依然保持著不動聲色。輕聲失笑道：“淩公子當然是淩大將軍地兒子。這一點世人共知。小女子自然明白地。公子何必玩笑？隻是公子這一玩笑。小女子卻是更加糊塗了！”
淩天嘿嘿一笑。突然換了個話題。語氣異常輕鬆地道：“眾所周知。玉家小姐玉冰顏現在與我情投意合。而且。我與玉家三爺玉滿天亦是忘年之交。尤其最近一段時間相處更是融洽。我非常欣賞其為人；玉家更是天下第一武學世家。實力雄厚；完全有覆滅我淩家地能力。而水姑娘曾經在茗煙樓刺殺在下。出手一劍。毫不留情！”
淩天自嘲地笑了笑，抬起頭來：“可是今天，我淩天卻為了救一個曾經刺殺過我的女子，竟然殺死了兩位玉家的長老！不惜結下這逆天大仇！水姑娘可知為何？”
水千柔一顆心直沉了下去，似乎胸口傷口也痛了起來，勉強道：“小女子再次謝過公子地大恩，所謂路見不平，人人鏟得，欺淩弱小，出手襄助，那玉家長老強橫霸道，欺淩小女子婦道人家，公子俠骨柔腸，劍膽琴心，行仁義之事！難道竟不是如此，小女子卻是愚鈍，不知公子此言為何意。”
水千柔不愧為天風之水的當代傳人，不獨聰慧過人，直此窘境，尚能侃侃而談，詞鋒之犀利可見一斑，話鋒數轉，已經將淩天捧為一見義勇為的大豪傑，如果換成某個真有些須豪俠之心的人，便不肯再以此事說道！
可惜她遇到的是淩天！
淩天低哼一聲，沉著聲音道：“玉家的重要人物，三爺玉滿天跟我有不俗的交情，冰顏小姐更是我的紅顏知己；玉家的實力，也絕非我能抗衡。可我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殺死了兩位玉家長老！隻是為了救一個我與他們共同地仇家；此事若傳出去，玉家必會與我勢不兩立！如此顛三倒四的事情，居然在我淩天的手裏做了出來，水小姐居然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又或者當真以為本公子是什麽大俠？”
水千柔嚴陣以待，語氣卻更卻趨溫柔悅耳，和聲道：“公子神通，通天徹地；豪俠仁風，天下更敬，所行之事，又豈能以常理視之？”
淩天哈哈大笑，突然抬起頭來，淩厲的眼神似乎直射進她內心深處，直直的看了她好半晌。水千柔在他如雷似電的眼神注視之下，不由低下頭去。突然淩天單刀直入的低喝道：“北魏和承天給了水家不少好處吧？想必所謂的承諾是絕對打動不了天風之水吧？”這一句簡單的話語，淩天貫注了渾厚內力，音量雖低，卻如天際悶雷，轟轟作響！
若是平日地水千柔自然不當一回事。但她此刻重傷未愈，功力更是幾盡耗竭，被淩天一吼之下，隻覺一陣頭暈目眩，思緒頓時紛亂起來，閉上眼睛定了定神，才道：“小女子實在不知淩公子究竟是何用意。對公子的問話，便如雲山霧繞，不知究竟；所以。不知該如何回答。”
淩天嗬嗬笑了起來，笑聲之中卻是透著徹骨的冰寒！“水姑娘，我會讓你知道地；也會讓你明白；更會讓你回答我的任何問題！”將臉湊到她眼前。狠狠的道：“我很想知道，這個計劃，缺少了你這樣一個重要人物；沒有天風之水的支持，單憑北魏的那個蠢豬太子魏承平與承天的窩囊皇帝龍翔，還能搞出什麽花樣來！”
水千柔眼睛一亮，又恢複之前地黯淡，卻是倔強地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遠處傳來簌簌的聲響，有人迅速無比地穿行進來。
淩天長身而起。冷酷的道：“水小姐不肯合作也不打緊，反正淩家上下對小姐也是傾慕的很，那便請小姐在淩家做客個十年八載，等到小姐想說的時候，再說也不遲晚，說實話，本公子一點不著急。”
水千柔眼眸中寒光一閃：“剛才公子自承不及玉家，當非虛言，但公子自問。可能惹得起寒家！公子或能招待千柔三五七日，但日子久了，淩家隻怕未必就招待的起吧！”
文攻之後換為威嚇，以天風之水足以比擬玉家的勢力而論，水千柔地這番言語，卻算不上危言聳聽！
淩天冷冷一笑：“天風之水與天星之玉齊名於世，本公子自然是招惹不起的……”
水千柔並無喜色露出，她知道淩天必然還有下文，一個敢擊殺玉家長老的人。又怎麽會說什麽不敢招惹水家……
果然。隻聽淩天續道：“但小姐實在謬誤，小姐一路北行。被絕世高手千裏追殺，窮途末路，幸有玉家長老施以援手，但玉家長老所學不精，也為那絕世高手所殺，小姐最終也被那絕世高手擄走！水、玉若真有興趣追究，追究地也隻是那絕世高手，幹我淩家何事？！卻不知水家或是玉家，有能力追究那位高人嗎？”
水千柔眼中泛起絕望的死灰色！淩天果然高明，連那恐怖到極點的絕世高手竟也為他所算，不錯，水千柔已經隱隱猜到了是誰；以那青衣人的手段實力，水、玉兩家確實無能追究，甚至會主動偃旗息鼓，因為無論當世任何一家一族都不願平白樹下如此難以匹敵的大仇！
以淩天之言，果然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計劃，也果然不是為了救我而來的！他竟一點也沒有在乎過我！可是他…可是……他終究是漏算了一樣……
“淩天，你這無恥的淫賊！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待我家小公主？”蝶兒氣憤之極的叫了起來：“小公主隻是為了家族命令才不得已與你為敵，不知多少次為了了你這個登徒子黯然神傷；在茗煙樓，小姐她時刻注視著你。我家小姐對你一往情深，你竟然如此對待她？你良心何在？淩天，你簡直連禽獸也不如！”